第223章 机械心脏·校长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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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谢无涯，他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额角还挂着汗。阿絮的灰雾绕过他的脚踝，缓缓收回，像退潮一样缩回我的影子里。 “没有双频共振。”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得几乎听不见，“影子信号断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但右手仍没放下。袖口里的小瓶贴着皮肤，冰凉。 时栖靠在石柱边，掌心那株向日葵垂着头，叶片微微抖动。他忽然抬头：“不对，还有东西在靠近。” 话音未落，钟楼顶层的玻璃轰然炸裂。一道身影从高处跃下，落地时地面震了一下，碎石弹起。南宫炽站定，右眼泛着红光，像是重新接通了什么线路。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那里有道旧伤疤，正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你们毁了我的义眼。”他说，声音不急不缓，“但它只是眼睛。真正看东西的，从来不是这个。” 我后退半步，左手轻轻一勾，阿絮的灰雾立刻缠上手臂，凝成一层薄而坚韧的护盾。 南宫炽没动，可周围空气变了。三个学生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发直，嘴唇开始蠕动，念出同样的词：“献祭者归位，观测之门将启。” 他们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压迫性的频率，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嗡鸣。 我立刻下令：“干扰声源。” 阿絮的灰雾猛地扩散，几十条细丝钻进地面缝隙，顺着排水沟流向教学楼方向。几秒后，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叫——那些藏在通风管道里的灰影鬼正在制造混乱。 学生们念诵的节奏被打断，屏障出现裂痕。 就是现在。 我抽出袖中的小瓶，透明液体在血月下泛着幽绿光泽。这是用粘液怪残骸提炼出的酸液，能腐蚀机械神经接驳层。 我看向时栖。 他点头，抬起手，将最后一株完整的向日葵抛向空中。花盘旋转，根系迅速延展，像一张活网罩向南宫炽上半身。藤蔓缠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强行限制动作。 我没有迟疑，冲上前，在阿絮掩护下贴近校长胸前。金属胸甲有条细缝，是之前战斗留下的裂痕。我把瓶口对准接缝，用力挤压。 液体注入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响。金属外壳开始溶解，露出下方跳动的机械心脏。 它不像人类的心脏，也不像普通的机器。更像一座微型祭坛，由齿轮与导管交织而成，中央有一块悬浮平台，上面供奉着一枚玉坠。 正面刻着三个字：云星月。 背面写着编号：734。 我盯着那串数字，手指收紧。 南宫炽笑了，声音却从机械心脏里传出：“你以为你在改写命运你只是在完成它。” “七百三十三个失败品，连名字都没留下。你是第七百三十四号，最后一个合格容器。” 我没说话，闭上右眼，启动冥想状态。左眼银核微亮，稳住意识，防止被反向入侵。 眼前闪过零碎画面：火焰、奔跑的人群、礼堂倒塌的穹顶……但我强迫自己聚焦于心脏内部。数据流如经文般环绕玉坠旋转，每一圈都标记着一个倒计时节点。 癸亥年冬月十七。 我的生日。 也是系统设定的最终仪式开启时刻。 “你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吗”南宫炽的声音带着笑意，“所有观测者的权限将重置，而你，会成为新系统的锚点——自愿或非自愿。” 我睁开眼，指尖划过右眼裂纹，低声说：“阿絮，录下来。” 灰雾轻轻颤动，一丝怨气值悄然沉淀入底层记忆库。这段对话会被封存，作为未来篡改规则的筹码。 然后我回头，看向时栖。 他明白我的意思，咬紧牙关，伸手抓向向日葵根茎。植物剧烈震颤，仿佛抗拒着即将发生的事。但他还是将最粗的一根主根拔离土壤，对准机械心脏外圈的能量环，狠狠刺入。 接触的刹那，整座学院的灯光同时变红。 不是闪烁，不是渐变，是一瞬间全部转为血色，像是被某种指令统一刷新。天空也被染上暗红光晕，连血月都显得苍白。 紧接着，所有学生耳中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播放的却是二十年前的毕业致辞： “愿你们成为新时代的观测者……牺牲，是为了更高维度的觉醒。” 声音重复循环，冰冷而平稳。 我的界面自动弹出倒计时：00:47:32。 原来这不是选拔。 是收割。 每一个系统持有者，都是祭品。我们成长的过程，就是被喂养的过程。等时间一到，所有能量会被集中抽取，用来重启那个早已崩坏的世界。 而我，是最后一块拼图。 南宫炽的身体晃了晃，机械心脏仍在运转，但节奏变得紊乱。玉坠上的光忽明忽暗。 “你以为刺穿它就能阻止”他冷笑，“祭坛不在这里。它在你们每个人的系统深处。只要倒计时不停，仪式就不会终止。” 我说：“那就让它停。” 我抬起手，把空瓶捏碎，玻璃扎进掌心。血滴落在机械心脏边缘，顺着导管滑入内部。 玉坠猛地一震。 倒计时跳动了一下，变成：00:47:31。 然后卡住了。 一秒过去，没变。 两秒，也没变。 南宫炽脸色变了：“你做了什么” 我没回答。 我只是用了诡语系统最不起眼的能力——让鬼替我写作业时积累下来的怨气值，悄悄注入了系统底层。 一百点怨气值，换一次“逆命改写”。 十分钟内，我可以悄无声息地篡改一条系统规则。 现在，我改的是：倒计时暂停执行。 效果只有十秒。 但够了。 “时栖！”我喊。 他立刻会意，双手压住向日葵根部，将更多生命力灌入机械心脏。植物开始吸收内部能量，叶片由枯黄转为深紫。 南宫炽怒吼一声，想要挣脱，可藤蔓越收越紧。他的机械义眼剧烈闪烁，似乎在调用远程支援，但整个系统正处于短暂紊乱中，命令无法传达。 我俯身靠近心脏，盯着那枚玉坠。 “你说我是第734号。”我低声说，“可如果前面七百多个都失败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们的名字” 他没回答。 但我已经知道答案。 因为她们不是失败品。 她们是备份。 每一次轮回，系统都在尝试不同的路径。有人早死，有人疯癫，有人背叛，有人自毁……但只要有一个走到终点，就能激活最终协议。 而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作弊。 其实，我早就走在他们设计好的路上。 阿絮的灰雾轻轻拂过玉坠表面，带回一丝波动。 “里面有记忆残留。”它说，“很冷，像被冻住的声音。” 我伸出手，准备触碰。 南宫炽突然笑了。 “你可以改一时规则，云星月。”他看着我，瞳孔收缩，“但你改不了命途本身。你母亲试过，她失败了。你现在做的每一步，都在重复她的轨迹。” 我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伸手。 指尖即将碰到玉坠的瞬间，南宫炽胸口猛然扩张，机械心脏喷出一股高压蒸汽，逼得我后退两步。时栖闷哼一声，被冲击波掀翻在地，向日葵脱离根系，枯叶四散。 南宫炽站直身体，右眼红光暴涨。 “你打断不了宿命。”他说，“你只是它的一部分。” 我抹掉脸上的灰烬，握紧拳头。 左眼银核微微发烫。 阿絮的灰雾重新聚拢，在我背后形成一道模糊轮廓。 我没有再冲上去。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对抗，才刚刚开始。 南宫炽抬起手，指向我。 他的掌心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 “逆命者识别码：yx-734，确认存活。启动应急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