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虎须与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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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要是有你们这么叛逆的儿子，劳资怕是要少活十年。 ”张卫东咂咂嘴，一脸感慨地摇头叹息，那神态，活脱脱一个对不成器儿子失望透顶的老父亲。 这惟妙惟肖的表演瞬间引爆了围观人群的哄堂大笑。刚走出没几步的聂正杰（杰哥）和任云达（达少），被这笑声刺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两人胸腔里，早已怒火滔天。 “妈的，今晚非把这软脚虾乡巴佬的屎打出来不可！”任云达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摸老虎屁股，活腻歪了！” 他把对校花莫婉妍求而不得的怒火，一股脑儿全转嫁到了张卫东几人身上。 只要不闹出人命，在一中这片地界，还没有他任云达摆不平的事。 对付女生他或许还顾忌几分，但对付几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病秧子，他有的是“办法”。 聂正杰同样脸色铁青，心中却翻腾着疑惑。短短三个月，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的张卫东，怎么就敢骑到他头上拉屎了 是真不怕死还是……仅仅为了在那位校花面前逞英雄 “正杰，你认识那小子是吧”任云达眼中凶光闪烁！ “今晚把你所有兄弟都叫上，我再多喊些人，非把他打得跪地求饶，让他明白，有些人，是他们这种乡巴佬永远惹不起的神！” 另一边，徐倩倩看着张卫东和邓丁丁，满脸歉意：“原来是张卫东同学……唉，谢谢你们刚才出手帮忙。可是……这下可连累你们了。聂正杰和任云达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们是真正的街溜子……！” 另外三位女生，连同一直沉默的校花莫婉妍，脸上也都带着几分不安和愧疚。 毕竟是她们引来的麻烦，虽然和张卫东不算熟悉，但同在重点班，张卫东那“变态”的理科成绩在高三年级可是如雷贯耳。 “啊，你就是那个……上学期期末，数理化三科都只差一分就满分，传说中的‘理科狂魔’张卫东”一个女生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崇拜和花痴的语气惊呼道。 “咳……同学过奖了，那次是超常发挥，运气好，我偏科严重。” 张卫东打了个哈哈，轻描淡写地揭过。他迅速给旁边的张斌（老歪）和胡哥（虎哥）使了个眼色，声称还有事，便拉着几人匆匆离开了。 邓丁丁、麻子、迪哥也赶紧跟上，不敢多留。 自始至终，校花莫婉妍都未发一言。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却一直落在张卫东身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生看她的眼神，平淡得近乎冷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这与她身边那些有意无意总把目光黏在她身上的男生截然不同。 “难道……！”一个大胆又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莫婉妍的心头，“这家伙……是断背山来的”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若是张卫东知道自己被如此揣测，怕是会啼笑皆非。 前两世，他正是为天玄宗圣女“宁千叶”而身死道消。 这一世重生，再绝色的红颜，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那句《倚天屠龙记》中殷素素的临终遗言——“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此刻在他心中，竟显得无比贴切，堪称千古至理。 回到宿舍不过短短几百米，春天的渝庆，已是暑气蒸腾。 除了张卫东，其他五人早已大汗淋漓，衣服都贴在了背上。 五人看着他清爽依旧、滴汗未沾的样子，面面相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东子，你……你咋一点汗没有真是邪门了！”张斌（老歪）喘着粗气，想起刚才的事，刚涌起的一点兴奋瞬间被沮丧淹没，“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怼聂正杰和达少那两下是真解气！ 可……可接下来咱们惨了……！”他哭丧着脸，仿佛已经预见了被围殴的惨状。 “行了，待会儿他们来了，交给我，你们一身酒气，难闻得很，赶紧去冲凉。” 张卫东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引气入体的修行者，会被一群毛头小子吓倒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半个月的锻炼和灵力滋养，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对付十几个没经历过真正风雨的学生混混，如同砍瓜切菜。 另外五人显然不信他的“豪言壮语”，但一顿饭下来，宿舍情谊拉近不少。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有难同当”的决绝——挨揍就挨揍，兄弟不能丢下！ 张卫东不再多言，给家里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报平安，便从床下拖出箱子。 翻出初二下学期和初三的课本，开始“复习”——毕竟只剩一学期就要高考，总得给家人一个交代。 戴着金丝眼镜的邓丁丁（丁丁）看他拿起一本书，手指翻飞，几秒一页，速度快得不像是在阅读。 忍不住好奇：“东哥，你上学期……不会是在书里藏了私房钱吧” 张卫东头也不抬，含糊地应了一声。 晚上十点半，305宿舍刚收拾妥当。寂静的三楼走廊，骤然响起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哨声和议论声，由远及近，像潮水般涌来。 “搞什么快高考了还这么大阵仗”隔壁宿舍有人探出头，一脸疑惑。 “这都不知道五班的张卫东他们，今天在烤鱼店门口把聂哥和达少给‘教育’了！现在明白了吧”另一个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就差搬凳子嗑瓜子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走廊里、楼梯间，影影绰绰挤满了人，少说也有几十号，甚至更多。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305宿舍内，除了依旧淡定的张卫东，其他五人脸色发白，酒意彻底被冷汗取代，心脏怦怦直跳，肠子都悔青了。 “砰——！” 一声巨响，宿舍门被狠狠踹开！ 十几条人影瞬间涌了进来，将不算宽敞的宿舍塞得满满当当。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任云达和聂正杰手持棒球棍，如同巡视领地的恶狼，踱步而入。冰冷的金属棍身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聂正杰掂了掂手中的棍子，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目光死死锁住下铺的张卫东：“嘿嘿嘿，张卫东，你们都给老子滚过来，跪下，唱《征服》，再从达少胯下钻过去！“ “这事儿……就算了了。”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棒球棍指向张卫东，“要不然……嘿嘿……！” 张卫东缓缓合上手中的课本，平静地站起身。 他的目光扫过挤满宿舍的凶徒，最后落在聂正杰和任云达脸上，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与宿舍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哦”张卫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今天，你不跪下来叫三声爷爷，不爬着滚出这305……小爷我倒立吃屁…！” 他眼神陡然一凝，一股无形的寒意弥漫开来，“那就……都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