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极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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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东那句“找你爸唠叨唠叨”说得云淡风轻，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微笑。 可落在聂正杰这位昔日的“一中扛把子”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 在聂正杰的理解里，这“唠叨”绝对等同于“告状”加“找麻烦”！ 他那张刚恢复点血色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哭丧着哀求： “别，别啊东哥，千万别，您有啥吩咐，小弟我赴汤蹈火也给您办妥帖了，求您高抬贵手，别给我爸打电话了！” 他是真怕了，这几天因为手臂的事，在家没少挨老子的拳脚教训，好不容易接好了，要是张卫东这尊煞神再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揍成什么猪头样！ 张卫东看着聂正杰这副快要吓尿的模样，一阵无语，至于吗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咳，杰哥是吧，放一百个心。我真不是打你小报告，就是有点正事想跟你爸聊聊，纯商业交流。” “真的”聂正杰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的惶恐瞬间被狂喜取代。他生怕张卫东反悔，手忙脚乱地从手机里翻出聂云龙的号码，麻溜地报了出来，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拿到号码，张卫东挥挥手。聂正杰如蒙大赦，连同任云达等人，逃也似的离开了305宿舍。 几人商议着，必须立刻出去好好“庆祝”一下劫后余生——顺便压压惊。 经此一役，无论是聂正杰这个“街溜子二代”，还是任云达这个富家公子，都彻底熄了招惹张卫东的心思。 这哪里是乡巴佬分明是披着学生皮的活阎王！ 再惹他万一他下次不高兴了，往“坤坤”上来那么一下……那画面太鸡美，他们想都不敢想，下半辈子怕是真要“弯”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周转瞬即逝。 周末，张卫东没有选择回那个距离县城有些远的家。 父母在家照顾爷爷和小妹，他也放心。更重要的是，修炼不能停！ 学校的后山矮小局促，灵气稀薄得可怜，难以满足他的需求。 他将目光投向了城郊的“樱桃山”公园——那里是县城附近海拔最高的地方。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清晨五点多，张卫东便已起身。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宿舍，朝着樱桃山进发。 城市的灵气，稀薄得令人窒息。若将玄黄界的灵气浓度比作浩瀚海洋，那么雷蕴深山老林顶多算是一处小水洼（约千分之一），松竹县一中更是贫瘠得如同沙漠（约万分之三）。 而这樱桃山顶，在晨光熹微、万物初醒之时，灵气浓度勉强能达到万分之八左右——虽然依旧杯水车薪，但已是县城附近能找到的最佳所在。 盘坐于山顶一块青石之上，张卫东运转《生生不息》先天功，引导着那稀薄得可怜的灵气入体。 然而，十几天过去，他的境界依旧停留在炼气一层初期，距离一层巅峰都遥遥无期。 若是在玄黄界，以《生生不息》这等顶级功法的效率，他此刻恐怕早已突破到炼气四层中期了！ “唉……”饶是张卫东心性坚韧，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沮丧。 地球这末法环境，简直令人绝望！修炼越到后期，所需的灵气和资源越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想到那渺茫的前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道心都隐隐有些动摇了。 两个时辰的苦修，体内灵力仅仅增加了微不足道的几丝。 张卫东长叹一声，压下心头的烦闷，收拾心情，缓缓起身下山。 行至半山腰一处开阔的草坪，他脚步一顿，目光被一道身影牢牢吸引。 一位身着素白练功服的老者，正在草坪中央缓缓打着太极拳。 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他的动作看似极慢，却圆融流畅，每一式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仿佛与周围的山风晨露融为一体。 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显然浸淫此道数十年，早已臻至化境。 张卫东起初只是觉得赏心悦目，这花架子打得确实漂亮。 但看着看着，他体内的《生生不息》功法竟不受控制地加速运转起来，一股奇异的共鸣感在心底滋生。 “嗯”张卫东心中猛然一动，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这两段阐述宇宙本源、阴阳衍化的至理，在这一刻，通过老者那看似缓慢、实则蕴含天地至理的拳架，在他脑海中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 原来《生生不息诀》先天功的奥义，竟与这世俗太极拳的深层哲理如此契合！ 他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老者拳意中蕴含的“道韵”。 体内功法运转越来越快，一种玄之又玄、物我两忘的境界仿佛触手可及——那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悟道”契机！ 然而，就在他心神即将彻底沉浸、踏入那玄妙境界的关键时刻，老者缓缓收势，结束了晨练。 “可惜！”张卫东心头闪过一丝强烈的遗憾，如同即将登顶却失足滑落。 但这惊鸿一瞥的领悟，已如黑夜中的灯塔，为他指明了方向！太极拳，竟是开启《生生不息诀》更深层境界的一把钥匙！ 他心中狂喜，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没有丝毫犹豫，他快步朝着老者走去，想要请教一番。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两道沉稳的声音同时响起。旁边长椅边上站起两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目光锐利，如同两堵墙般拦在了张卫东面前。“老爷子练武时不喜打扰，还请见谅。” 张卫东眉头微蹙，心中急切，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满：“公园是公共地方，老人家能在这里打拳，我为何不能靠近这樱桃山公园难道是你家私产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越过两人，望向那位老者。 这两位保镖气质不俗，看来这老者身份非同一般，在这小县城里带着如此护卫，绝非寻常人物。 老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眉头微动，随即对两位保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张卫东有些意外，这老者倒是气度从容。他走到老者近前，态度恭敬却不失真诚！ 抱拳道：“老人家，您这太极拳打得真是出神入化，行云流水间自有一股神韵。小子张卫东，斗胆想请您指点一二，不知可否”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普遍追捧跆拳道、泰拳等外家功夫的时代。 一个高中生竟对看似“缓慢无用”的太极拳感兴趣，还主动求教这实在少见。 他仔细打量张卫东，只见少年眼神清澈坦荡，并无半分浮躁虚华，反而有种罕见的赤子之心。 “哦”老者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小伙子倒是难得。好，就让老头子看看，你对这太极之道，领会了几分” 他微微颔首，示意张卫东可以开始了。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放着老者方才的拳架。他依样画葫芦，缓缓起势。 动作起初极其生疏，甚至有些笨拙僵硬，关节仿佛生了锈，与老者那浑然天成的韵味相去甚远。 然而，随着他心神沉静，体内《生生不息》功法自然流转，与那太极拳的意境渐渐相合。 第二遍打下来，动作竟肉眼可见地流畅起来！ 虽然依旧缺乏老者数十年的火候，但那圆转如意的劲力、动静相宜的节奏，已初窥门径，隐隐透出几分“道”的意味。 打到第三遍时，竟已似模似样，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圆融通透的气息流转，仿佛练习了数月之久！ 老者原本平静的眼神，随着张卫东的演练，逐渐变得明亮，最后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激赏！ “哈哈哈哈！” 当张卫东收势站定，老者忍不住抚掌大笑，笑声洪亮，在山间晨雾中回荡！ “好、好、好、妙极！小兄弟，你这份悟性，老头子生平仅见，只看了一遍，竟能领悟到如此地步，更是能将这份领悟融入自身，打出这般神韵，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者心中波澜起伏，以他的身份地位，阅人无数，能入他法眼、得到他由衷称赞的年轻人，放眼整个渝庆，乃至更广的天地，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眼前这个少年，仅凭这惊鸿一瞥的悟性，便已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和……一丝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