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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夜澜和苏漓匆匆离开,苏漓甚至没顾上和自己的三师兄打招呼。 “那个,二师兄还有个东西要给你啊,这个才是重点啊。”霄霁雪的声音,如银线虫一般,只钻进了苏漓的耳朵里。 “晚上,我会到皇宫东值门角门那里等你,”苏漓的声音,也只传到了霄霁雪的耳朵里。 这可是云虚宫的独门秘术。 酒宴正酣,几乎无人注意到两人悄悄的离去,除了太子和四公主。哦,还有一人,元叙总管。 苏漓拉着纪夜澜的衣袖,走的飞快! “你不是要去六局膳坊吗” “对啊,快一些,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这条路不通六局膳坊啊。” “你怎么不早说!”苏漓气急败坏,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就没有想到呐! 那个灯笼,快一些,那个灯笼,一定有问题!” 纪夜澜索性拉起苏漓的手,跑了起来。 来不及追问些什么,既然苏漓认为那灯笼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六局膳房 一踏入六局膳坊,蒸腾的热气裹挟着五味杂陈的香气扑面而来。 青灰方砖被岁月磨的发亮,墙角排水沟蜿蜒如蛇。灶台依序排列,十二眼青砖砌成的灶膛正吞吐着赤红火焰。十几个厨工正热火朝天的忙着。 看到纪夜澜和苏漓两人进来,众人诧异无比。 这一看就是两位贵人,来这里做什么 “小顺子呢你见过小顺子没有”苏漓焦急的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厨工问道。 “小顺子前头被掌事叫走了。” “你们掌事是谁”纪夜澜沉声道。 “是张公公,今日御厨繁忙,他们都被叫到前头帮忙去了。” 御厨 苏漓踮起脚尖看到里面一片繁忙,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对多出来的两人,习以为常,头也不抬。 有不少穿着太监衣服的人,拿着托盘在一旁等候着。 纪夜澜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人道“见过张公公了么还有小顺子” 小公公抬起头,他认得纪夜澜。 今日大殿宴客,各殿都派了人手增援,至于张公公,他隐约好像见过。 “张公公,好像来过,这会儿功夫,倒是没见。”他左右环顾,“也许,到大殿去了吧。 那小顺子,这个时间,不应该去给那里送饭么”他小心的避开了禁地的称谓,小心翼翼道“这几年都是小顺子去送饭的。” “六局膳坊的人,说小顺子被张公公叫去帮忙了,你没见过他么” 小太监想了想,“我见过他的,刚才他提着一盏灯笼回来,我还问他,大白日的,提灯笼做什么。” “那你看到他往哪儿去了吗”纪夜澜问道。 “他没和张公公一起”苏漓插嘴急道。 小太监有些茫然,“我见他是自己一人啊。” 苏漓心一沉,糟了。 “那你见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看他好像是朝着直房去了。” 直房,供太监们轮值休息的地方。 纪夜澜拉起苏漓的手,拔腿就走。 太监们的直房,他知道在哪里! 两人足不点地般疾走,男子广袖如飞,女子裙摆飞快扫过青砖,激起一阵微风。 “就是这里了。” 一个小太监低头走了出来,那瘦瘦小小的身板,不是小顺子,又是谁! 苏漓激动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灯笼呢你把灯笼放哪儿了!” 小顺子茫然抬头,刚触及苏漓的视线,慌忙又偏过头去。 “就,就在屋里。” “带我进去拿!”纪夜澜声音威严,不容拒绝。 小顺子低头带纪夜澜进去,不多会儿,纪夜澜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苏漓狂喜,接过灯笼,举高对着阳光,细细观看。 “小顺子,这灯笼,我要了!回头,我再补你一个!” 苏漓觉得心里似被火烤一般,恨不得立刻飞回阅微草堂。 阅微草堂 苏漓手下不停,正仔细拆解那灯笼。 “为何你会觉得这灯笼有问题” “刚刚三师兄送我一个小玩意儿,一下子启发了我。这宫灯,也是木片拼成,自然可以拆解,里面,也可以放置东西。” “你觉得,阴沉木会在这里面”纪夜澜面色凝重。 “我觉得就应该在这里面!昨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连只鸟儿也飞不进去。 我绝对不会看错!那底座,就是阴沉木! 供桌底下,床榻,蒲团,就差没打开那两扇门,查看殿中殿了! 但是,通通都没有! 阴沉木就像插上翅膀飞走了! 现在想来,就是这灯笼搞的鬼!肯定就在这里面!” 说话间,灯笼已经被苏漓大卸八块,七零八落的躺在桌上了。 少女满怀期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没有” 看到苏漓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纪夜澜心里也不是滋味。 “也许,并没有被藏进灯笼里面。也许......” “也许,小顺子和那银珠,根本就是一伙儿的!”苏漓气急的接上话茬。 “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来第一天,就将银珠,小顺子抓起来拷问。 他们二人,一个忠心救主,在祠堂念经赎罪一待就是十年,一个,风雨无阻的给银珠送了好几年的饭。 咱们,不能屈打成招。” 纪夜澜声音沉沉,带着一丝无奈。 “对!就因为如此,他们俩人,一定感情深厚! 一起联手做下这件事,太正常不过!”苏漓激动起来。 “我有一事不解。 银珠,奋不顾身救公主,结果自己被烧毁容。 明明昨日,我看你对银珠,还是怜惜不忍,为何今日,你忽然就转变了态度”纪夜澜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苏漓冷笑一声“直觉,就凭我的直觉。 你该不会说我无凭无据,胡乱猜疑吧” 纪夜澜摇摇头,态度诚恳“若是我是第一天见你,我肯定会这般认为。 但是,从你开始给祖母驱心魔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人能做到常人所不能的做的事情。 而你,就是那个人。 你天赋异禀,能看透人心,在我心里,就如那仙人一般。” 苏漓有些诧异,一板一眼的纪夜澜,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枉她辛辛苦苦给老夫人驱心魔了。 “那银珠,在我言明公主灵位有异,底座是阴沉木制成时,她眼里,没有一丝奇怪。当我跟她解释阴沉木的阴毒,会囚禁公主的灵魂之时,她虽然表现的痛不欲生,泪如雨下,但是我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真正的悲伤。 就算她救了公主,毁了容,我也怀疑她真正的目的! 今晚,我会守在祠堂里面,寸步不离!我倒要看看,今晚的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我就不信,她们会一直沉住气!” 苏漓一边看着灯笼的“尸首,”一边跟纪夜澜解释着,脸上是还未褪去的愤怒。 纪夜澜拿起 一片“尸首,”左看右看。 “这灯笼,不是昨天的!” 苏漓猛的自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