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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身体如同捕猎的幼兽,猛地弹起! 一只雪白的小手精准无比地叼住了雷蒙德伸出的手腕脉门, 另一只手五指如钩,带着破风声直扣他的肘关节反关节! 身体顺势一拧,腰腹发力——正是标准的战场反关节擒拿技! 雷蒙德瞳孔骤缩! sss级兽化战士的本能反应瞬间压倒了一切! 肌肉贲张,手臂如精金浇铸般猛地一震! “唔!”一声闷哼。 骨骼错位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得骇人。 时间仿佛凝固。 云澈坐在床上,眼神还带着刚惊醒的茫然,琉璃般的瞳孔没有焦距。 她的小手,还死死扣在雷蒙德已然变形、软软垂下的右手腕关节上。 雷蒙德僵在原地,剧痛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看着自己明显脱臼扭曲的手腕,又看看床上眼神迷茫的小豆丁,巨大的荒谬感冲散了疼痛。 “澈澈”他试着开口,声音有点哑。 云澈眨了眨眼,瞳孔里的茫然雾气迅速褪去,恢复了清透的琉璃色。 她低头看看自己扣着元帅手腕的小爪子,又抬头看看雷蒙德冷汗涔涔却努力维持平静的脸,小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哦。”她松开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是你。” 雷蒙德:“……” 他默默用没受伤的左手扶住自己脱臼的右腕,试图找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 云澈已经爬下床,光着脚丫啪嗒啪嗒走到墙角。 那里堆着几个打开盖子的合金小桶,里面塞满了揉成团的废弃符纸。 她的小手在里面扒拉了几下,精准地扯出一张边缘焦黑、画了一半的废符纸,又啪嗒啪嗒走回来。 “手。”她言简意赅,指了指雷蒙德扭曲的手腕。 雷蒙德迟疑了一瞬,还是把受伤的手腕递了过去。 云澈小手在他腕骨凸起的地方捏了捏,像是在确认错位的角度。 力道不轻,雷蒙德咬紧后槽牙才没哼出声。 确认完毕,她将那张皱巴巴的废符纸“啪”一下拍在雷蒙德红肿的腕关节上。 符纸上的朱砂线条早已黯淡模糊,歪歪扭扭,看不出原本想画什么。 紧接着,她伸出两根肉乎乎手指,在符纸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暗红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咔哒。”一声轻响。 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一小撮灰烬飘落。 同时,雷蒙德只觉得腕部被一股温热柔和的力量包裹,错位的关节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托着,精准地复位归巢! 剧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温热舒适。 云澈收回手,又跑到她那堆“垃圾”桶边,这次翻出来的是一小卷用剩的医用绷带。 她熟练地扯开绷带,绕着雷蒙德的手腕开始缠绕。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暴,但异常麻利。 一圈,两圈…… 雷蒙德垂眸看着。 小女儿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白嫩的小脸在月光下近乎透明。 她身上还穿着印着卡通萝卜图案的睡衣(艾伦的品味),与白天那个深灰色道袍的小道士判若两人。 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情绪,悄然包裹住元帅那颗被战火淬炼得冷硬的心。 绷带在腕骨上方收尾。 云澈打了个结。 不是军医常用的利落平结,也不是复杂的战术绳结。 是一个巨大无比、歪歪扭扭、还支棱着两个长耳朵的——蝴蝶结。 粉色的。 雷蒙德盯着自己手腕上那个极其醒目的、散发着朱砂混合气味的粉色蝴蝶结,表情一片空白。 云澈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 “好了。别动,三天。” 语气是交代伤员的专业口吻。 她不再看石化的元帅爹,转身爬上床, 拉过印着巨大烤虫腿图案的被子(艾伦定制款),把自己重新裹成一团,几秒钟后,均匀细小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仿佛刚才徒手卸了联邦元帅手腕,又用废符纸和绷带搞了个蝴蝶结的行为,不过是睡前拍死了一只蚊子。 --- 走廊尽头,轮椅的阴影里。 老元帅雷罡阿瑞斯无声地放下手中的军用高倍夜视望远镜,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他银白的狮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老爷”推着轮椅的鲍里斯压低声音,脸上还残留着目睹元帅被卸手腕时的惊愕。 老元帅摆摆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中是纯粹的兴味和洞察。 “录像备份,加密等级:狮心。”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愉悦, “发给林恩,让他也‘学习学习’。” 鲍里斯肃然:“是!” “还有,”老元帅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裹在烤虫腿被子里的小身影, “通知军需部,元帅府专用医疗绷带……增加粉色库存。” 鲍里斯:“……是。” 轮椅无声地滑入更深的阴影,消失不见。 走廊里只剩下元帅府永恒的寂静,以及厨房方向隐约传来的、厨宝三号孜孜不倦的机械吟诵: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房间里,雷蒙德元帅依旧僵立在床边。 手腕上巨大的粉色蝴蝶结像一个沉默的勋章,在月光下散发着荒诞又温暖的柔光。 他低头看看蝴蝶结,又看看床上鼓起的小团,最终只是极其缓慢、极其笨拙地伸出手,用仅剩的完好左手, 轻轻、轻轻地将那床印着烤虫腿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云澈露在外面的小肩膀。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清晨的元帅府后花园,是另一番景象。 “呼!哈!” 拳风呼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力量感。 老大雷焱只穿着一件无袖训练背心,露出一身初具规模的结实肌肉,汗水沿着贲张的线条滚落。 他正对着一具沉重的合金桩练习军体拳,每一拳每一脚都势大力沉,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仿佛要把昨夜家庭会议残留的憋闷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老三雷曼盘腿坐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 崭新的厚眼镜片后面,蛇瞳紧紧盯着悬浮在面前的光屏。 光屏上流淌着瀑布般的复杂数据流,偶尔有暗红色的能量波纹一闪而过—— 正是昨天云澈送给他的那块镰刀状虫甲碎片的高倍扫描图。 他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粗糙桃木剑挂件, 指尖传来温润微凉的触感,似乎能让他高度集中的精神得到一丝奇异的安抚。 老二雷烁斜靠在一棵高大的星澜花树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亮紫色的外套在晨光下依然骚包,但脸色却不如往日那般张扬,带着点宿醉般的苍白和……复杂。 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块边缘有些焦黑、刻着歪扭符文的虫甲碎片—— 正是昨晚在“血骨”赌场救了他一命、后来又变得黯淡无光的那块。 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主宅二楼某个紧闭的窗户,眼神里有后怕,有懊恼,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 别扭。 “喂,老三,” 雷焱打完一套拳,抹了把汗,喘着粗气走到葡萄架下,拿起水壶猛灌了几口, “……你听到什么动静没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