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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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长歌》的试镜棚悬着九盏青铜纹灯，光线透过绘有山海经图案的纱幔，在地面投下斑驳暗影。林小羽攥着皱巴巴的报名表，指尖仍残留着昨夜庚辰注入的星辰之力——丹田处像藏了颗微星，随着呼吸轻轻震颤。 下一位，林小羽，试镜角色：夜华君座下战将云霆。 化妆间里，造型师对着他的脸发出惊叹：你这骨相简直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不需要垫发冠，颅顶弧度绝了。假发套戴上的瞬间，林小羽忽然看见镜中自己眉间闪过一道金光，那是庚辰所说的眉心窍在感应古物。 试镜场中央立着三丈高的青铜镜，镜面蚀刻着混沌初开的纹样。导演组坐在雕花长案后，居中那位戴墨镜的女人指尖敲着剧本，指甲上的碎钻折射出冷光——她是这部剧的制片人苏晚，圈内传闻其家族世代收藏古董，上周刚用私人飞机从海外拍回件商代鼎器。 试戏内容是云霆镇守南天门的打戏，苏晚忽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玉，威亚已经架好，直接上真功夫吧。 林小羽跃上高台时，注意到青铜镜边缘有道裂纹，形如断戟。当威压师傅给他系安全绳时，他听见钢索发出细微的声——和昨天那根断裂的威亚竟是同样的异响。 action！ 鼓风机掀起他的衣摆，林小羽按剧本挥出第一剑，忽然瞥见镜中倒影不对劲：他的兵器本该是普通长剑，镜面里却化作开天巨斧的虚影。手腕翻转间，斧刃劈开气流，竟在地面犁出半寸深的痕迹。 苏晚猛地站起来，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琥珀色瞳孔，你用的是什么武术流派招式里怎么有《汉书艺文志》记载的兵家残影 林小羽冷汗涔涔，这招分明是昨夜庚辰传入他识海的辟地式。正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断裂声——威亚钢索从中间崩断，他在坠落瞬间看见苏晚眼中闪过惊诧，而青铜镜的裂纹里，竟渗出缕缕黑气。 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林小羽在空中拧身，掌心按向镜面，星辰之力顺着指尖涌出，在接触镜面的刹那，整面古镜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黑气如遇明火般迅速消散，镜中浮现出失传千年的《云霆战图》，画中战将的面容竟与他分毫不差。 这......副导演惊呼，镜面上的霉斑怎么突然没了 林小羽落地时，发现掌心的血珠印记正在发烫，而苏晚已走到他面前，高跟鞋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她伸手要扶他，袖口滑落处，露出腕间缠着的红绳，上面串着枚造型古朴的玉珏，正是庚辰星图长袍上的同款纹样。 没事吧苏晚的声音低了几分，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叩三下——这是神族秘传的问心诀。林小羽想起庚辰的警告，强压下体内翻涌的神力，故意踉跄两步：抱歉，可能是紧张...... 再来一次，苏晚退回座位，墨镜后的眼神莫测，不用威亚了，实拍。 这次林小羽收敛了神力，却在挥剑时发现，身体记忆竟能精准复刻战图中的三百六十式。当最后一式开天辟地完成时，青铜镜突然发出万道金光，镜面上的裂纹竟愈合如初，隐约可见二字刻在镜钮处。 就你了。苏晚扔下笔，云霆的角色给你，今晚进组。她起身时，一张烫金名片滑落在林小羽脚边，背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后景棚古镜处见。 深夜的片场像座空城，月光透过棚顶破洞，在古镜周围织出银网。林小羽摸到镜面时，忽然听见低沉的吟诵声从地下传来：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 等你很久了，盘古血脉继承者。苏晚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卸了妆，长发间别着枚骨簪，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烛龙簪。林小羽瞳孔骤缩，看见她身后浮着三条尾椎骨般的虚影——那是上古神兽乘黄的特征。 你是...... 庚辰没告诉你，除了神族，还有古老氏族在守护天地秩序苏晚抬手，玉珏发出蓝光，与林小羽的血珠印记遥相呼应，我姓西陵，是当年协助大禹治水的伯益后裔。这面盘古镜，本该在涿鹿之战后随轩辕剑一同封存...... 她忽然按住镜面，黑气再次从裂纹渗出，却在触到林小羽掌心时化作青烟：浊气正在侵蚀娱乐圈的气运中枢，你看。镜中浮现出混乱的画面：流量明星在片场耍大牌、资本操控数据造假、抄袭剧占据黄金档......每个乱象都伴随着丝丝黑气。 娱乐圈的众生念力本是天地清气的一部分，苏晚指尖划过镜面，出现庚辰与烛龙对峙的画面，但如今浊气通过劣质作品渗透，若放任不管，三千年后的天地大劫将提前降临。 林小羽想起庚辰的话，忽然明白为何选中自己：所以需要我......在娱乐圈凝聚清气 苏晚点头，骨簪发出微光，镜中映出明日拍摄计划：明天有场雨戏，道具组用的人工降雨剂里掺了浊气。你注意看女主的戏服——领口的鲛人绡本该洁白如雪，却泛着灰气。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已至。苏晚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躺着枚指甲盖大的水晶：这是从昆仑墟取来的冰魄，可暂时掩盖你的神力波动。记住，在三窍贯通前，绝不能在凡人面前暴露真正实力。 她转身时，长发扫过林小羽手背，竟有鳞片摩擦的触感。直到苏晚的脚步声消失，林小羽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他望向古镜，自己的倒影中，左眼的银河正在缓缓转动，而右眼的金焰里，隐约可见二字。 回到宿舍，阿凯正捧着手机刷热搜：卧槽小羽，你上试镜路透了！网友说你是古装天花板屏幕上，他试镜时的抓拍图被疯传，背景里的青铜镜竟自动模糊成了祥云图案。 林小羽摸出冰魄戴在颈间，凉意顺着锁骨蔓延。手机忽然收到条陌生短信：镜中玄机，莫信肉眼。明日雨戏，注意发冠。署名是个简单的字。 他拉开窗帘，看见一轮血月悬在横店上空，周围有七颗黯淡的星子，正是北斗七星的方位。指尖抚过发冠，那里藏着苏晚所说的鲛人绡，此刻正渗出极淡的灰气。林小羽闭上眼睛，感受丹田处的微星与北斗产生共鸣，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冲破封印。 窗外，春雨悄然落下，打湿了剧组门口的九州长歌灯箱。林小羽知道，这场雨不会普通——而他的戏，已经从群演的盒饭，变成了改写天地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