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顺其自然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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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倒计时还在跳：02:45……02:44…… 谢无争的瞳孔里那点星辉还没散，擂台边的野草却已经爬上了护栏，叶片微微抖着，像一群刚睡醒的小学生在举手报名。 我咬住后槽牙，压下喉咙里的铁锈味——刚才预知的副作用还没走干净。空间袋里的红羽鸡扑腾得更猛了，翅膀撞得布料啪啪响，像是在替我敲警报。 “别吵。”我低声威胁，“再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拔你毛” 鸡不听，反而蹬了我大腿一脚。 行吧，它比我还有脾气。 林骁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青得能滴出水。他盯着谢无争，又扫了眼地面那截缩回去的藤蔓，拳头捏得咔咔响。 “裁判！这根本不合规！”他吼道，“植物自动攻击，这是生命操控系高阶能力！一个留级生怎么可能有这种共鸣” 观众席嗡地炸开锅。 有人喊“作弊”，有人喊“查他背景”，还有人已经开始下注翻倍押陆明川阵营后续狙击。 我眼角一抽，看见高台阴影下的陆明川正把玩着那个诅咒玩偶，嘴角翘得快到耳根。那玩意儿肯定又在碎碎念什么“菜园战神”“异能伪装者”之类的黑料。 不能让他带节奏。 我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拽回脑内系统。预知功能还开着，画面断断续续闪出三秒片段：风刃斜切左肋，角度偏下，速度快但收力不足——典型的怒招，破绽在膝盖微曲的瞬间。 时间不多了，经验条还在往下掉：41.1%……41.0%…… 得抢在谢无争本能再发作前，把这场戏圆回来。 林骁动了。 他低吼一声，双臂交叉，风刃在掌心旋成半月，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目标直指谢无争胸口。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喊：“谢无争！你那盆薄荷歪了没！” 声音尖得能刺穿水晶灯。 全场一静。 林骁的动作顿了半拍——就这半拍，够了。 我脑子里的画面同步炸开，身体先于脑子反应，抬脚往前跨半步，右手往地面一按。 “给我横着扫！” 话音落，脚下泥土裂开，一根枯藤猛地窜出，贴着地面甩出去，正好撞上林骁冲锋的脚踝。 “砰！” 他一个趔趄，风刃偏了方向，擦着谢无争衣角飞过，在擂台边缘削出一道焦痕。 落地后我差点喘不上气——不是累的，是系统反噬来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嘴里那股铁锈味又回来了。 可经验条停了。 甚至……悄悄涨了0.1%。 因为谢无争全程没动手，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他就站在那儿，月白长袍沾着泥，手里锄头点地，像个刚被叫醒去喂鸡的农夫。 完美佛系。 林骁摔得不重，但脸丢光了。他爬起来，眼神都变了，不再是轻蔑，而是真怕了。 “你们……合伙演我”他声音发抖，“一个问薄荷，一个指挥藤蔓——你们早串通好了是不是” 我没理他，转头看谢无争：“喂，你刚才有没有想让藤蔓打他” 他摇头：“我就在想，今天该不该给白菜搭架子。” “听见没”我转身对裁判席扬声，“他脑子里全是种菜，植物自己护主，能怪他吗” 裁判组面面相觑。评审长老推了推眼镜，记录水晶已经在录藤蔓轨迹。 “这确实……不构成主动施术。”他迟疑道，“更像是……生态共鸣。” “对啊！”我立刻掏出随身水晶，啪地打开播放界面，“您看，这是我昨天拍的——谢无争浇完水，旁边蒲公英自己开花。这不是能力，是亲和力！” 画面里，谢无争蹲在菜畦边打哈欠，一株蔫头耷脑的萝卜苗在他手边“唰”地挺直腰板，嫩叶舒展。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 “这也能算证据” “说不定是他口水有营养。” 我脸一黑，但没关视频。笑归笑，画面是真的，植物反应也是真的。只要不提系统，不提时空裂隙，怎么解释都行。 这时谢无争被叫去问话。 他慢悠悠走过去，草编拖鞋踩出两道泥印。面对评审团，他低头搓着袖口的泥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我……就想让草长得好点。”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连评审长老都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行了。”他摆手，“行为未违禁，判定为特殊自然共鸣现象。比赛结果有效，双方授予中级评级。” 林骁脸色煞白，想争辩，却被裁判拦下。 “不服可申诉，但不得扰乱秩序。” 他咬着牙退场，背影僵硬得像根烧火棍。 我松了口气，赶紧拽谢无争下台。 “走了走了，别杵这儿当展览品。” 他被我拉着走，路过擂台边缘时忽然停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几株疯长的野草上。 “它们……有点兴奋。” “闭嘴。”我一把按住他肩膀，“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那盆薄荷是不是歪了，不是草的心情。” 他怔了怔，点头：“嗯，得扶正。” 话音落下那一秒，脑内系统“叮”地响了一声。 【恭喜宿主！“压抑大佬本能”成就达成，等级提升！】 【解锁能力：植物操控（限时3分钟/次，每日限用1次）】 【副作用提示：使用者所经之处，杂草将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 我指尖一痒，像是有根小芽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低头一看，脚边青苔正一圈圈往外扩，绿得发亮，像在给我画圈占地盘。 “……这副作用也太显眼了。”我嘀咕。 谢无争弯腰，捡起一片从袖口飘落的菜叶，轻轻塞进衣袋。 “顺其自然。”他说。 我没吭声，只觉得手心那股痒意越来越强，仿佛整片大地都在等我下一个念头。 人群还在议论，陆明川站在远处，玩偶贴在耳边，不知道在记什么。但我看见他手里多了块记录水晶，正对着擂台方向。 留影了。 无所谓，反正他们拍到的，只是一个种菜少年和他管闲事的搭档。 谁会信一株草能听懂人话 我活动了下手腕，感受着新能力在血脉里游走的触感。 下次，或许我不用再靠喊“薄荷浇水了吗”来救场了。 谢无争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我问。 他抬头看向学院中心广场的公告栏，那里正有灰袍学务官在张贴榜单。 “榜单要公布了。”他说。 “哦。” “你说……我的白菜，今天能不能评个优” 我翻白眼：“你种的是异能评级赛，不是农业大赛。” 他点点头，认真道：“可我觉得，它们也很努力。” 我正要骂他一句装傻充愣，忽然察觉脚边动静。 低头—— 一株从未见过的蓝色小花，正从石缝里钻出来，花瓣舒展的瞬间，散发出淡淡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