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顺其自然的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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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的光脉还在变暗，像被谁抽走了电流。 红羽鸡在空间袋里扑腾得更狠了，爪子烫得我差点松手。那三道黑影贴在岩壁上，轮廓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或者，等信号。 “别动。”我压低声音，手掌贴地，植物操控再度激活。 藤蔓从矿晶缝隙里钻出，悄无声息地蔓延。这些是我当初在初级班偷偷培育的变异种，根系能与微光共振，埋在这片地底已有好几天。现在它们醒了，顺着地下光脉织成一张隐网，把三处黑影团团围住。 林骁靠着岩壁喘气，手臂上的青灰纹路正往肩膀爬，脸色发青。“你们到底……打算拿它们怎么办” 我没理他，闭眼启动系统预知——【未来三分钟行为轨迹】。 画面闪现：谢无争蹲下查看裂缝，袖中藤蔓自然垂落，搭上左侧黑影边缘；同一瞬间，矿脉因一次微震延迟0.3秒闪烁，形成短暂频率错位。 机会就在这零点几秒。 “谢无争！”我立刻开口，“你脚下那条缝里……该不会是长菜虫了吧我记得你说过，这种蓝晶土最招噬光幼蛆。” 他动作一顿，低头看去，眼神茫然：“啊” “你看，那边都泛绿了。”我指着一处毫无异常的裂痕，“再不处理，明天这儿就得长出一窝发光蘑菇。” 他哦了一声，慢吞吞蹲下，袖口一滑，那根藤蔓就像自己长腿似的，轻轻搭上了黑影边缘。 成了！ 就在藤蔓接触的刹那，矿脉果然迟了一拍——“嗡”地一闪，滞后了不到半秒。 可就是这半秒，让黑影的同步节奏崩了一瞬。我的藤网立刻震荡反馈，打出一段乱频，像心律不齐的心电图，直接搅乱了它的学习模型。 “嘶——！” 三道黑影同时扭曲，发出尖啸，像是被塞进了一台老式收音机里调台。 “干得漂亮。”我咧嘴，“你们学心跳行啊，送你们一段房颤套餐。” 谢无争抬头，一脸无辜：“这地底下也能长虫我还以为只有菜园子有。” “你管它有没有。”我咬牙，“反正藤蔓已经接上了，接下来听我指挥。” 话音未落，头顶矿壁突然一震，碎石簌簌落下。 林骁一个踉跄，武器脱手砸地，误触岩面引发连锁震动，整片通道猛地一抖。光脉紊乱，蓝光忽明忽暗，节奏全乱。 糟了！ 黑影开始反向模仿藤蔓的震动频率，试图同化挣脱。我额头冒汗，赶紧调动力量，让地下藤网进入不规则震荡模式。可它们适应得太快，眼看就要破网而出。 “谢无争！”我急喊，“快说点废话转移注意力！就说……就说这地方适合种白菜！” 他眨眨眼，抬头望着幽深通道：“你说，要是把种子撒在这儿，顺其自然的话，能不能收一茬” “种了才有。”我接得飞快，心里却在狂吼：快点！再快点！ 他无意识挥了下袖子。 藤蔓猛然收紧，恰逢矿脉一次自发微闪——光、藤、频率三重夹击，三道黑影齐声尖鸣，形体瞬间凝滞，像被冻在玻璃里的墨滴。 成了！ 我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系统界面忽然一震—— 【成长值归零计划等级提升！】 蓝光炸开，耳边响起电子杂音：“新权限解锁：预知谢无争未来情绪波动（使用次数：3）。副作用触发：目标衣物附着物自动生长。”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谢无争袖口那片菜叶“唰”地疯长，转眼缠满整条手臂，还顺着麻布往上爬，眼看要糊住脸。 他挠了挠头：“哎，又长快了。” “你别动！”我伸手想扯，又怕扯断触发系统清零。这玩意儿现在比定时炸弹还危险。 林骁盯着被封死的黑影，又看看我们俩，嘴唇动了动：“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靠他。”我指了指谢无争，“人家连做梦都在想种地，诚意感动天地。” 谢无争打了个哈欠：“顺其自然嘛。” 我翻白眼——你倒是轻松，我在脑子里算计八百遍才敢让你动一根手指！ 但系统经验条确实在涨：【76.4%】，稳稳上升。 我低头看着掌心，刚才那一波操控耗了不少力气，指尖发麻。可更让我心惊的是升级时捕捉到的那一丝情绪—— 在黑影即将挣脱的瞬间，谢无争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担忧。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看了林骁一眼，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灰纹路。 那是本能的关切。 也是那一刻，系统判定“非主动干预”，反而因为这种压抑下的情感波动，完成了升级条件。 原来不是完全不能有情绪，而是——不能让它主导行动。 只要他还“顺其自然”，哪怕心里起了涟漪，也不算破戒。 我忽然有点明白这系统的恶趣味了。 它要的不是冷漠无情，而是明明能翻手为云，却偏要蹲在地上数蚂蚁。 “喂。”林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刚才……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肩，“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你现在可能已经被吸成干尸，然后变成会走路的影子，半夜偷偷摸我口袋里的鸡。” 他沉默片刻，终于苦笑：“你们两个……真是怪胎。” “谢谢夸奖。”我拍拍裤子站起来，“不过建议你下次别乱敲墙，这地方比豆腐还脆。” 谢无争慢悠悠卷着胳膊上的菜叶：“其实……这片矿脉，应该不止这些光。” “啥意思” “它在动。”他指着地面，“不是震动，是……挪。” 我愣住，立刻趴下贴地感知。果然，矿脉深处传来一种极其缓慢的位移感，像是整片地壳在爬行。 红羽鸡也安静下来，爪子依旧滚烫，但不再扑腾，而是死死盯着前方尽头的岩壁。 那里裂痕交错，幽蓝脉络忽明忽暗，像一张正在缓缓闭合的嘴。 “你还记得风语鸡吗”谢无争忽然问。 “记得，怎么了” “它飞进来的时候，路线不是乱的。”他抬起手，用锄头在地上划出一道曲线，“它绕过了三个点，像是在躲什么。” 我心头一跳。 这三个点的位置，正好对应我们现在脚下的光脉节点。 也就是说——风语鸡早就知道这里有东西在模仿生命频率，所以刻意避开了共振区 “所以它不是病了。”我喃喃，“它是来报信的。” 谢无争点点头，袖口最后一片菜叶飘落，落地瞬间生根发芽，长出一株嫩苗。 系统经验条又涨了一格。 林骁看着那株苗，声音发紧：“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刚要开口，忽然察觉脑中一震—— 【预知启动：第一次使用权限——谢无争未来情绪波动】 画面浮现：他站在一片巨大的空洞中央，抬头望着上方悬浮的星核，眼神不再是茫然，而是……清醒。 那是一瞬间的闪回，短暂到几乎无法捕捉。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