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碎片整合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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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争掌心浮出那片嫩绿菜叶的时候，我正盯着手里发烫的符文石碎片发愣。它还在震，频率比刚才稳了些，像是心跳慢下来的病人。 我没力气站了，靠着岩壁一屁股坐下，腿软得不像自己的。刚才那一架打得我灵力见底，连预知画面都断了两秒。可系统偏偏在这时候蹦出来一条提示： 【预知功能升级完成】 【新三分钟预知已生成】 画面闪了一下——三块碎片飘在空中，中间连着一道光，转成一个圈。我看不清细节，但能感觉到那光很暖，不伤人。 “你看到了”我抬头问谢无争。 他没回答，蹲下来把菜叶轻轻放在地上。那叶子居然自己动了，慢慢转了个方向，叶尖对着其中一块碎片。 我伸手去摸那块碎片，刚靠近，手就被弹了一下。不是攻击那种狠劲，更像是……被推开。 “不对。”我说，“它们不想拼在一起。” 谢无争点点头：“不是靠力气的事。” “那你倒是说个明白啊。”我翻白眼，“我们刚打完一架，结果拿到的东西还不能用” “能用。”他说，“只是方式错了。” 他伸手，不是碰碎片，而是按在地上的光痕里。那是沙虫化成细沙后留下的印记，淡金色，像画上去的一道线。他的手指沿着痕迹滑了一段，停在一个凹点上。 我脑子里突然又跳了一下预知画面——还是那个环形光流，但这次多了动作：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像翻土那样。 “等等。”我猛地坐直，“仪式……是不是跟你种菜有关” 谢无争抬眼看了我一眼，没否认。 我差点笑出声：“你是说，我们要搞个魔法阵，然后你拿着锄头绕三圈，再撒一把种子” “差不多。”他说，“但不用锄头。” 我翻包掏出小土鸡，它缩在角落打盹。刚才它踩地脉那一脚救了大命，说不定还能再试一次。 我把鸡放下去，让它爪子踩过三块碎片围成的三角区。小鸡歪头看了看，突然咯了一声，一脚踢飞了半片碎石。 就是那一脚。 地面微震，其中一块碎片转了十五度，金纹对上了另一块的缺口。还没等我反应，两块之间冒出一丝蓝光，一闪即逝。 “活气。”我明白了，“它们认活的东西，不认死力。” 谢无争从袖子里又摸出一片菜叶。这回是深绿的，看着老一点。他把它放在三块碎片中间。 菜叶悬空浮起，轻轻旋转。碎片跟着动，一块偏左，一块压低，最后一块微微翘起。排列变了，不再是规整的三角，反而像某种植物的生长结构。 系统经验条开始涨。 【佛系行为：自然引导+0.05%】 【当前进度：99.95%】 我赶紧记下这个角度。每一块的位置、倾斜度、离地高度，全刻进脑子里。这不是拼图，是种树。你不能硬掰树枝，得顺着它想长的方向来。 “所以仪式不是念咒语”我问。 “不是。”他说，“是让它自己回来。” “那你得动手。” “我已经动了。” “放屁，你刚才就放了片菜叶！” “这就够了。”他看着碎片，“它们记得我。” 我盯着他，忽然觉得这话有点毛。不是害怕，是……太顺了。一切都在往“自然”那边靠，好像只要谢无争什么都不做，事情就会自动解决。 可系统不会骗我。经验条涨得再慢，也是因为他真的在“压抑本能”。一旦他主动出手，比如刚才挡音波那次，经验值立刻归零。 现在他不动手，反而是对的。 “我有个问题。”我说，“如果仪式要你来做，那你得知道步骤吧你有印象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自己的手。 “我记得翻土。”他说，“春天的时候，土要松三层。第一层浅，第二层匀，第三层深。然后放种，盖土，浇水。” 我听着听着，脑子又闪了一下预知画面——那只手划的弧形，确实是翻土的动作。轻、缓、有节奏。 “所以仪式动作，是你平时种菜的手势”我问。 “可能。”他说，“也可能反过来。” “什么意思” “种菜是我做的，但仪式……可能是它在种我。” 我一愣：“你少来这套玄乎的。” 他没解释，只是把两片菜叶并排放在地上，间隔五指宽。然后闭上眼，手指轻轻抖了两下。 像是在感知风向。 我屏住呼吸，等着系统再给点提示。可这次什么都没出现。预知功能像是卡住了，只留下一句残影般的信息： 【需媒介同步】 【建议使用原始接触源】 “原始接触源”我念了一遍，看向谢无争，“你听懂了吗” 他睁开眼：“你说呢” “别甩锅给我。”我瞪他，“我现在累得连鸡都提不动，你还装傻”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颗蛋。青壳的，跟我之前用过的那颗一样。 “你哪来的”我问。 “一直带着。”他说，“它认得路。” 我把蛋拿过来，刚碰到壳，碎片又震了。这次不是排斥，是呼应。三块同时亮起金纹，频率跟蛋壳的温度一致。 “所以蛋也是钥匙”我说。 “算是引子。”他说，“真正的媒介，是时间。” 我皱眉：“你越说我越迷。” “你不急。”他说，“它们也不急。” 我懒得跟他绕，直接把蛋放在三块碎片形成的中心点。菜叶还在转，带动碎片微调位置。蛋放上去后，金纹连成了网状，但依旧没有融合。 差一点。 就像煮饭差一把火，走路差最后一步。 “问题在哪”我问。 谢无争看着蛋，忽然说：“它们被打乱过顺序。” “什么意思” “每一块的纹路起点不一样。本来应该是连续的，但现在像是被人拆开，重新拼过。” 我仔细看，果然。三块碎片的金线开头方向不同，一块朝东，一块偏南，一块甚至逆时针转了三十度。 “有人改过它们”我问。 “不止一次。”他说，“很多次。” 难怪拼不起来。这不是零件丢了，是被人故意打乱了组装顺序。 “那怎么还原”我问。 “靠记忆不行。”他说，“得靠它们自己选。” “所以还得等” “不。”他摇头，“可以试一次。” “用蛋” “用你。” 我一愣：“我” “你看过预知画面。”他说，“你知道它们该是什么样。”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说不出话。确实，我看到过那个光环。虽然只有两秒，但我记得它的形状、节奏、能量流动的方向。 “你是说……让我引导”我问。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他说，“把你看到的，画出来。” “用手” “用心。” 我翻白眼：“你又来了。” “试试。”他说，“别用力，就像……随手画画那样。”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空中。闭上眼，回想预知画面里的光流轨迹。不是命令，不是控制，只是……重现。 手指动了。 划出一道弧。 轻，缓，有节奏。 像翻土。 睁开眼时，三块碎片同时离地三寸，悬浮不动。蛋壳裂开一条缝，透出微光。菜叶停止旋转，静静贴在地上。 系统提示跳出来： 【预知画面实体化启动】 【仪式前置条件达成】 【请指定主导者】 我转头看谢无争。 他还蹲着，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沾着沙。 “该你了。”我说。 他抬头，眼神平静。 “你确定要看”他问。 “废话。”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动作很慢，像捧起一株刚出土的苗。 就在他手指离地的那一瞬，三块碎片开始移动。不是直线靠近，而是绕着蛋旋转，金纹交织，形成螺旋。 光出现了。 淡蓝色，温和，不刺眼。 菜叶飘起来，贴在他袖口。小土鸡咕了一声，把头埋进翅膀里睡了。 我盯着那道光，心跳加快。快了，就快成了。 谢无争的手继续抬高，划出第二个弧。 这一次，他的手指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