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蟠龙再生，威震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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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的红木长桌泛着幽光，沉甸甸地压在紫檀厅凝滞的空气里。一年一度的家族议事会，议程冗长，气氛沉闷。族长金震岳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角落的金凡身上。 “金凡，”族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本年度家族新秀，皆有所成。你在外修习多年，有何进益可示听闻你耗费良多，族中颇有微词，今日便让我等开开眼界，看看是何等‘惊喜’。” 刹那间，厅内无数道目光聚焦而来。多数是疏离与奚落，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二叔金承业端着茶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三叔公眯着眼，满是审视。 金凡微微挺直了腰背，手心悄然覆上口袋内那枚冰冷坚硬的戒指——时光回溯之戒。他深吸一口气，沉稳起身：“族长，诸位长辈，金凡不才，幸获一物，或可为家族解一遗憾。” “哦”族长挑眉，带着审视，“何遗憾” “便是此物。”金凡话音落下，早有侍者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覆盖着金丝绒的托案置于长桌中央。金线揭开的刹那，满厅皆是一声低低的抽气。 托案上，是一件布满狰狞裂纹的玉雕蟠龙！它曾是家族的镇宅之宝，百年前一场灾祸使其几乎化为齑粉，历代能工巧匠束手无策。此刻，那些交错的裂缝在灯光下刺目无比，仿佛随时会崩解。 “呵，”金承业嗤笑出声，茶杯重重一放，“蟠龙碎玉这堆破烂也值得郑重其事拿来‘展示’金凡，你该不会是找不到东西，只好拿祖宗蒙羞之物来搪塞我们吧简直荒唐！” 三叔公的花白胡子也抖了抖，声音里含着愠怒：“荒谬！先祖之物，岂容你这般儿戏！” “凡弟，”族长眉头深锁，声音带着最后一丝耐心，“此物损毁已逾百年，确为憾事，但更是警醒。你今日搬它出来，是何用意莫不是真要我们看一堆碎片” 四面八方的质疑如芒刺背。金凡压下心头一丝紧张，眼神却异常坚定：“请再给我片刻。” 不等众人再讥讽，他上前一步，右手似无意识地拂过蟠龙狰狞的裂口缝隙。戒指在他袖中紧贴着皮肤，瞬间烫得像一块烙铁！庞大的能量如同沉睡的河流被唤醒，无声咆哮着，疯狂地冲刷他的经脉，又顺着他指尖的触碰倾泻而出，包裹住那布满岁月伤痕的玉龙核心。无形的时光在他指尖倒流，每回溯一瞬都重若千钧，榨取着他全部的精神力。大厅里的灯光仿佛在他眼前摇晃扭曲，他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一丝颤抖显露在外。唯有鬓角悄然渗出的细密汗珠，昭示着这份力量的惊人代价。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力量压垮时—— 嗡……！ 一声低沉如叹息的嗡鸣，并非来自耳畔，更像是直接在每个家族成员的心头响起！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蟠龙玉雕上，那曾经深刻如堑、蔓延交错的丑陋裂纹，如同被一只无形神妙的熨斗，正从核心处被一寸寸抹平！破裂的玉体在光芒中流动如水，重新接续、融合……断裂的龙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斑驳的石性杂质被排斥析出，暗淡的玉质焕发出温润的光华……短短几个呼吸，但感觉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那光芒越来越盛，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光芒乍敛！ 托案上，一条通体翠绿欲滴、须鳞怒张、姿态威猛霸气的完整蟠龙正昂然盘踞！玉质晶莹剔透，再无半分损毁痕迹！光华流转，仿佛刚刚从玉匠的刀下诞生，散发出古老而崭新的磅礴生气，将整个议事厅都映照得蓬荜生辉！ 死寂！ 紫檀厅里落针可闻，空气凝固如铁。所有的质疑、嘲讽、不耐烦都冻结在了家族成员惊骇的脸上。每个人的眼珠都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死死盯着那完美无瑕的蟠龙宝玉，下巴脱臼般地掉了下来。金承业手中的茶杯早已脱手，“啪”地一声碎在昂贵的地毯上，深色的污迹晕开，茶水四溅，他都浑然未觉。 “这…这……”族长金震岳猛地站起身，老迈的双手死死撑住桌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蟠……蟠龙玉完好如初！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年轻的旁支子弟启航猛地揉了揉眼睛，失声尖叫：“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它刚刚还是一堆碎片啊！” 一位对古玉颇有研究的老姑婆，踉跄着扑到桌边，颤抖的手指几乎不敢触碰那焕然一新的玉器：“天工…夺天之工啊！这色泽，这温润…比传说的记载还要完美！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 “不可能…”最刻薄的三叔公也顾不得形象，一个箭步冲上前，佝偻的身子几乎要趴到玉上，眼珠子死死贴在那光洁无瑕的玉面上搜寻，“没有胶粘痕迹…玉脉天然接续…完全无瑕……”半晌，他才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金凡，眼神复杂到了极致，狂喜、敬畏、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嘴唇嗫嚅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份根深蒂固的轻视与不屑，在这一刻被眼前的神迹彻底击碎。 “凡哥儿！”激动的目光开始重新聚焦到金凡身上。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堂弟金启明激动地指着玉雕：“是你，你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不可思议的力量……”向来最稳重，掌管家族典藏的大伯，此刻声音也带着异样的狂热，“凡儿，这……这简直是……神迹！” 厅内的气氛瞬间逆转！不再是质疑的沉默，而是压抑不住的、爆发的喧嚣。激动、惊叹、狂喜、敬畏填满了整个空间。一道道再看向金凡的目光，炽热得如同在仰望一个传说！那曾经的冷漠和嘲弄如冰雪消融，被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狂喜和前所未有的期盼所取代。就连向来与金凡父亲不合的二叔金承业，面对这超越想象的神迹，也唯有干涩地动了动嘴唇，哑口无言。 族长的声音带着强抑的激动，响彻全场，更添了几分威严：“肃静！苍天眷佑我金氏！损毁百年的蟠龙玉今日重归！金凡！” 金凡微微躬身，强忍着因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强烈疲惫感以及戒指力量消退后那仿佛掏空全身的虚脱。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心脏仍在狂跳，但他稳稳站住。 望着那些充满了震惊、狂喜甚至敬意的脸庞，金凡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却未有半分轻松。 成了…终于成了！这沉甸甸的敬畏与期盼，是我用戒指赌来的第一步！激动但这狂喜背后，是无尽的代价，是更深的旋涡。大伯的眼神，启明的崇敬…多么陌生，又多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