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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烛光下，崇祯面前铺开的不再是军事地图或官员奏章，而是一张他亲手绘制的、结构奇特的树状图。 图的顶端，是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日月。 其下，分列出数个分支：皇庄、粮商、工坊、海贸、银号……每个分支下面还有更细化的条目。 王承恩与张彝宪侍立在下首，看着这张前所未见的“图谱”，脸上充满了敬畏与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陛下，这‘集团’……是何意”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虽精明干练，但“公司”、“董事会”、“ceo”这些概念，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范畴。 崇祯放下朱笔，目光扫过二人。 “简单说，朕，要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商行。” “它不属于户部，不归内帑直接管辖。” “它将拥有自己的田庄、店铺、工匠、船队，甚至……自己的护卫。” “它的触角，将伸向大明每一个赚钱的行当，甚至，是那些还没人做，但未来必定赚钱的行当。” 王承恩与张彝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皇帝这是要亲自下场经商与民争利这……这与祖制不符，传出去必遭清流非议啊！ 崇祯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淡淡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国库空虚，边饷无着，难道要朕守着祖制，坐视天下崩坏吗朕不要虚名，只要实利。这利，取之于民，最终，也当用之于民。” 他指向图谱顶端的“日月”二字。 “此集团，名为 ‘日月集团’ 。取‘大明’二字之核心，亦寓‘日月当空，光照天下’之意。” “朕，为集团董事会主席。” 他用了这个他们陌生的词，但结合语境，王承恩二人勉强能理解，这意思是终极的、唯一的掌控者。 “王承恩。” “奴婢在。” “朕任命你，为日月集团首席执行官，简称ceo。” 崇祯用了英文缩写，见王承恩一脸茫然，补充道，“即是总掌柜，总揽集团一切日常运营，对外，你便是这日月集团明面上的主人。” 王承恩浑身一颤，扑通跪下：“陛下！奴婢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且奴婢身为内官，若出面经商，恐……” “朕知道你的顾虑。”崇祯打断他，“所以是‘表面上’。具体事务，你可培养可靠之人出面打理。但你，需给朕牢牢掌控住方向、账目和人事。你的背后是朕，有何可惧” 王承恩感受到皇帝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信任，深吸一口气，重重叩首：“奴婢……领旨！必竭尽所能，为陛下打理好这份基业！” “起来。”崇祯目光转向张彝宪。 张彝宪连忙躬身。 “张彝宪，你办事勤勉，熟知农事。” “奴婢在。” “朕任命你，为日月集团大明皇庄总管事。” 崇祯指向图谱上“皇庄”分支。 “将原本分散、被宦官层层盘剥的皇庄、官田，全部清理、整合，划归日月集团名下。 采用新的管理章程，选用懂农事的庄头。 引进、推广番薯、玉米等高产作物。 兴修小型水利。 朕要你在三年内，让皇庄的粮食产出，增加五成以上！ 这里产出的粮食，是集团的根基，也是未来平抑粮价、应对灾荒的底气。” 张彝宪听得心潮澎湃，这是将天下皇庄的命脉交到他手中啊！他立刻跪倒：“奴婢遵旨！定让皇庄旧貌换新颜，粮仓充盈！” “至于粮食贸易，”崇祯的目光回到王承恩身上，“成立日月集团大明粮商，同样由你总责。” “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南下，与徽商接触。” “徽商”王承恩微微一愣。徽商以盐、典当、木材闻名，虽也涉足粮食，但并非最强。 “晋商靠不住，他们与关外牵扯太深。”崇祯冷冷道，“徽商精明，重信誉，且他们在南方根基深厚，掌控着漕运和长江水运的很大部分。与他们合作，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渠道，快速掌控江南乃至湖广的粮食来源和销售网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合作方式，可以灵活。合资、代理、包销皆可。 但核心一点必须掌握——定价权和对主要粮仓的控制权，必须在我日月集团手中。 具体如何运作，你与徽商去谈。 朕只要结果——在关键时刻，大明的粮食命脉，要能捏在朕的手里。” 王承恩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深层意图！这不仅仅是赚钱，更是要掌控国家的经济命脉！他感到肩上的担子重若千钧，但也涌起一股参与创造历史的激动。 “奴婢明白！定不负陛下重托！” “初始资金，朕会从内库拨付二百万两白银，注入日月集团。如何运用，王承恩，你与张彝宪仔细筹划，定期向朕禀报。” 二百万两！王承恩和张彝宪再次被皇帝的巨大手笔震撼。 “记住。” 崇祯最后告诫，语气严肃。 “日月集团，是朕的隐秘之手，是未来大明强盛的基石之一。 它的存在，它的运作方式，它的真正规模，列为最高机密。 对外，它只是一个规模较大的皇商。 对内，你们要把它打造成一个高效、忠诚、能撬动天下的庞然大物。 账目要清晰，管理要严格。 若有贪墨、泄密、无能者……” 崇祯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奴婢等，必谨守秘密，忠心任事！”两人齐声保证。 “去吧，尽快拿出具体章程。” “是，陛下！” 王承恩和张彝宪躬身退下，脚步因为激动和压力而略显沉重。 暖阁内，崇祯独自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空。 日月集团，是他布下的又一枚重要棋子。 它将与武卫营的刀、锦衣卫的眼、以及即将出炉的新式火器一起，构成他重塑大明力量体系的四大支柱。 军事、情报、商业、科技。 四轮驱动，才能拉着这辆沉重的帝国马车，冲出历史的泥沼。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 棋盘已经铺开，棋子正在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