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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的夏季,漠南草原的烈日灼烤着枯黄的草场。 对于自称“神中之神全智成吉思隆盛汗”的林丹汗而言,这是他生命中最寒冷的一个夏天。 皇太极暴毙后,后金陷入内斗,他本以为迎来了重振蒙古黄金家族权威的天赐良机。 他迅速从青海返回漠南,试图收拢察哈尔本部以及喀尔喀、内喀尔喀等部,重现达延汗的霸业。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多年的穷兵黩武和横征暴敛,早已使各部离心离德。 科尔沁部已彻底倒向后金;漠南的土默特、永谢布等部也在明金之间首鼠两端。 更致命的是,崇祯皇帝采取了远比历代明帝灵活而积极的漠南策略: 通过日月集团控制的边市,用粮食、盐铁、布匹(尤其是新兴的羊毛织物)换取蒙古的战马和羊毛,同时有限度地援助武器,拉拢中小部落。这使得林丹汗“共抗后金”的号召显得苍白无力。 在接连遭遇部众叛离和军事挫败后,林丹汗心力交瘁。 他退守至漠南深处的库赫德尔苏(译名,意为青色的草原)一带,部众仅剩核心的察哈尔本旗,人马困顿,粮草匮乏。草原的夏夜,风寒入骨,这位曾经雄心万丈的大汗染上了严重的风寒,并很快转为肺炎(或痘疹)。 随军的萨满巫师日夜跳神祈福,却无力回天。在崇祯五年盛夏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林丹汗在高热和喘息中含恨而逝,年仅四十三岁。 他的死亡,标志着一度与明、后金鼎足而三的北元汗廷,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凝聚力。 林丹汗的死,让残存的察哈尔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绝望。 核心人物是他的遗孀囊囊太后(斯琴图福晋,又称多罗大福晋)和他与林丹汗的幼子、时年约十岁的额哲(埃朱)。 部族中分为两派: 一派以顽固的台吉为首,主张向西迁徙,投奔漠西的卫拉特蒙古(瓦剌),但路途遥远,强敌环伺,凶多吉少; 另一派则较为现实,认为应寻求一方强权的庇护。 囊囊太后是一位极具政治智慧的女性。 她冷静地分析了形势: 西迁是九死一生; 北面的喀尔喀三部自身难保且态度暧昧; 东面的后金虽内乱,但对其察哈尔部敌意最深,皇太极虽死,其子侄辈如多尔衮等虎视眈眈,投降后金很可能被吞并甚至杀害。 唯有南方的大明,近年来国力似有回升,且一直奉行“联蒙制金”之策,对归附的蒙古部落待遇优厚。 更重要的是,大明需要他们来牵制后金,会给予生存空间。 然而,空手归附,价值有限。 囊囊太后深知,他们手中握有一件足以打动任何一位中原皇帝的绝世珍宝——蒙古的“传国玉玺”。 这方玉玺,是蒙古黄金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相传是元世祖忽必烈时期用和阗美玉雕琢而成,玺文为汉字篆书 “制诰之宝” (亦有记载为“天命汗宝”或“大元传国玉玺”)。 元顺帝北遁时携之出逃,此后一直由北元大汗传承。 它不仅是发布号令的信物,更被视为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天命”的延续,是统治蒙古高原乃至中原的法理依据。 皇太极生前梦寐以求此玺,正是为了给自己上尊号、统合蒙汉、挑战大明正统性寻找“受命于天”的证据。 林丹汗至死都牢牢守护着它,视其为复兴的希望。 如今,这方沉重的玉玺,成了囊囊太后和额哲母子手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筹码。 囊囊太后秘密派出了心腹喇嘛和得力台吉,携带她的亲笔信(由通晓汉文的文书用蒙汉两种文字书写),南下寻找明军边防将领。 信件表达了归顺的诚意,并隐晦地提到了“献宝”之意。 这消息通过宣大总督卢象升的渠道,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紫禁城。 崇祯皇帝朱由检闻报,龙心大悦。他立即召集阁臣密议,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必须隆重接待,以彰显天朝气度,吸引更多蒙古部族来归。 他下旨: 命礼部尚书为钦差,携厚礼前往张家口(或大同得胜堡)筹备受降仪式; 命宣大总督派精兵沿途护卫,确保安全;命日月集团准备大量绸缎、布匹、茶叶、粮食作为赏赐。 崇祯五年七月(公历8月),在明朝精心布置的受降坛场上,举行了庄严的仪式。 额哲在母亲囊囊太后和部落长老的陪同下,身着蒙古盛装,向大明钦差行三跪九叩大礼,献上部落的户口名册、牲畜清单和疆域图,表示举部归顺。 随后,高潮到来。 囊囊太后亲自捧出一个覆盖着黄绫的紫檀木宝匣。 在万众瞩目下,她缓缓打开匣盖,取出用锦缎包裹的玉玺。 钦差大臣郑重接过,当众验看——只见一方温润洁白、螭龙纽的玉玺,玺文正是古朴的“制诰之宝”四字篆书。 此刻,全场明军将士山呼“万岁”,声震原野。 钦差随即宣读崇祯皇帝诏书: 册封额哲为“顺义王”,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赏赐金银绸缎无数,划定归化城(呼和浩特)周边丰美草原为其牧地; 其部众由明朝保护,并享受最优厚的边市贸易待遇。 囊囊太后也被授予一品诰命。 额哲归降和献上传国玉玺,其产生的冲击波是震撼性的: 黄金家族直系后裔携正统信物归明,标志着从1368年元顺帝北遁以来,延续近260年的北元政权在法理和象征意义上彻底灭亡。 崇祯皇帝得到了这方玉玺,意味着在政治上和宣传上获得了继承元朝正统、统治蒙古高原的“天命”依据。 这极大地增强了明朝对蒙古诸部的号召力和合法性,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共主”身份号令、安抚蒙古。 后金一直将获取此玺作为其政权合法化的关键一步。 玉玺落入明朝之手,使陷入内乱的后金在政治和舆论上遭受重创,其称帝野心受到严重挫折。 多尔衮等实权派对此痛心疾首。 这是崇祯漠南政策的辉煌胜利。 明朝北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消除,来自蒙古方向的威胁基本解除。 明朝可以集中全部精力于辽东战场,并且获得了蒙古骑兵的潜在兵源(顺义王部众),战略态势发生根本性逆转。 此事被宣传为“远人归化,天命所钟”,与永乐时期蒙古虽臣服但叛服无常相比,崇祯的功业被渲染为超越了前代。他的威望达到顶点,国内改革阻力大减。 额哲和囊囊太后被妥善安置在土默川平原,在明军的保护(也是监视)下过着安宁的贵族生活。 那方传国玉玺被以最隆重的仪式送入紫禁城,珍藏于宫中,成为大明帝国最珍贵的战利品和法理象征。 崇祯五年的这个夏天,随着漠南蒙古的最终臣服和传国玉玺的献纳,东亚的政治天平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大明北方的威胁基本解除,战略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崇祯手中。 帝国的重心,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转向东方,准备对那个盘踞在辽东、内乱未平的后金政权,发动最后的、决定性的雷霆一击。 一个由大明主导的、全新的东亚秩序,已然露出了清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