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汹涌，初闻修仙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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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雪花银，沉甸甸地压在林小邪肩上，也压在他心头。这笔飞来横财带来的并非全是喜悦，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 张妙手不是善茬，那“君子剑”岳不凡更是盘踞在青云城的庞然大物。谎言终有被戳穿的一天，他必须在那之前，拥有足以自保，乃至复仇的力量。 “王莽，找家信誉好些的，不是‘妙手堂’旗下的药铺，快！”林小邪低声吩咐，脚步不停，专挑人烟稀少的小巷穿行。 王莽此刻对林小邪已是言听计从，立刻在前引路。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家门面不大，但看起来颇为古旧的“百草轩”。 “掌柜的，买药。”林小邪走进药铺，直接递上一张事先写好的药方，上面除了赤阳参，还有几味辅助解毒和固本培元的药材。 百草轩的掌柜是个戴着水晶眼镜的干瘦老头，他接过药方，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半晌，尤其是看到“赤阳参”三字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赤阳参……品相好的，本店倒有一株，乃是十年份的野山参，药性醇厚。作价八十两。”老掌柜慢悠悠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小邪。一个面色苍白、衣着普通的少年，开口就要如此珍贵的药材，不免让人生疑。 八十两！王莽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林小邪却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从钱袋里摸出两个银元宝（一百两）放在柜台上：“连同其他药材，一起算。要快。” 老掌柜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眼中疑色更重，但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他手脚麻利地配好其他药材，然后从一个锁着的紫檀木盒里，取出一株用红绸衬着的参。参须完整，形态酷似人形，透着一股淡淡的温热药香。 “这就是赤阳参”林小邪接过，仔细感受着那缕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心中一定。这与他根据药性推测的“阳性、滋补”特性相符。 “货真价实。”老掌柜将打包好的药材和找零的十几两银子递过来，状似无意地低声问了一句，“小友面色不佳，可是中了某种阴寒奇毒这赤阳参药性霸道，需辅以‘凝露草’调和，否则恐伤经脉。” 林小邪心中一动，这老掌柜有点眼力。他含糊应道：“多谢掌柜提点，晚辈晓得。” 就在他接过药材，准备离开时，药铺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三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朴刀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目光凶戾地扫视店内。 “掌柜的，有没有见过一个脸色苍白、十六七岁的小子可能还带着个傻大个跟班”刀疤脸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小邪和王莽心中同时一凛！黑风寨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是张妙手泄露了消息，还是他们自己查到了这里 王莽下意识地就要去摸刀，被林小邪用眼神死死按住。 那百草轩的老掌柜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淡淡道：“几位客官是抓药还是问诊若是寻人，恐怕是走错了地方。小店只做生意，不管闲事。” 刀疤脸冷哼一声，目光如同毒蛇般在林小邪和王莽身上扫过。林小邪强作镇定，故意咳嗽了几声，一副病痨鬼的样子，还对着王莽有气无力地说：“二狗，扶着我点，这药……咳咳……得赶紧回去煎了……” 王莽反应也算快，连忙换上一副憨傻的表情，笨手笨脚地搀住林小邪：“哎，少爷，您慢点……” 刀疤脸见两人一个病弱，一个憨傻，与得到的“精明小子和凶悍护卫”的描述不太相符，而且看起来确实像是来买药治病的，疑心稍减。但他还是盯着林小邪背着的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包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你们，买的什么药”刀疤脸逼近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 店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林小邪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是下下策，对方有三个人，而且看起来都是好手，王莽未必能挡住。 “方案：制造混乱，利用环境，金蝉脱壳。” 他目光扫过柜台上的几包药材，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看似虚弱地向前扑倒，同时手“无意”中带翻了柜台上一个敞开着、里面装满了某种辛辣药粉的陶罐！ “噗——” 一大团暗红色的粉末瞬间爆开，弥漫在整个药铺前堂，辛辣刺鼻的气味呛得人眼泪直流，连连咳嗽！ “咳咳！妈的！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 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首当其冲，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弹”搞得措手不及，一时间视线模糊，涕泪横流。 “走！”林小邪低喝一声，拉起还在发懵的王莽，也顾不上掉落的几包普通药材，紧紧抱着那株赤阳参，从刀疤脸几人的缝隙中猛地窜出了药铺，一头扎进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追！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刀疤脸怒吼着，揉着通红的眼睛冲出药铺，但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林小邪和王莽的影子 …… 半个时辰后，清河镇外一处偏僻的河滩边。 林小邪和王莽瘫坐在芦苇丛中，大口喘着气。确认暂时安全后，两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好险……”王莽心有余悸，“林神医，您刚才那一下，真是太及时了！那是什么药粉威力这么大” “应该是朱砂混合了某种刺激性植物的根茎粉末，估计是掌柜的用来防虫或者做药引的。”林小邪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检查怀里的赤阳参，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心。“知识就是力量，懂吗关键时刻，一瓶辣椒粉都能救命。” 他清点了一下损失，掉了几包辅助药材，但核心的赤阳参保住了，钱也大部分都在。不幸中的万幸。 “黑风寨的人怎么会找到百草轩”王莽疑惑道，“难道是张妙手……” “不一定。”林小邪眼神冰冷，“我们在妙手堂露了财，又打听了赤阳参，黑风寨在镇上耳目众多，查到我们的行踪并不难。这张妙手，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黑，他可能故意泄露了我们的消息，想让黑风寨来做这个‘黄雀’。” 他将赤阳参小心收好，目光望向青云城的方向。敌人的势力盘根错节，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我们必须尽快解毒，然后离开清河镇。这里不能再待了。” 当天夜里，在另一处更为隐蔽的荒废猎户木屋里，林小邪开始着手解毒。 他让王莽找来瓦罐和清水，凭借对药理的理解和工科生的严谨，精确控制着赤阳参和其他几味便宜购得药材的投放顺序、熬煮时间和火候。他没有完全按照传统的煎药方法，而是进行了简单的萃取和提纯，力求最大化药效，减少杂质。 几个时辰后，一碗颜色深褐、药味浓郁中带着一股独特阳和之气的药汤熬制完成。 林小邪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将碗中药汤一饮而尽。 药汤入腹，初时如同温水，但片刻之后，一股炽热洪流猛然炸开！如同火山喷发，汹涌的药力霸道地冲向他四肢百骸，与盘踞在经脉中的蚀骨散阴寒毒力猛烈交锋！ “呃啊——！” 剧烈的痛苦远超之前，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体内穿刺、灼烧！他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头顶甚至蒸腾起缕缕白气！ “林神医！”王莽和小环吓得脸色发白。 林小邪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引导着那炽热的药力，按照原主记忆中那粗浅的内功心法路线，艰难地运转，冲击着那些被毒素堵塞、损毁的经脉。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体内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稍有差池，就可能经脉尽毁而亡。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小邪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又被他体内的高温烘干。他嘴角溢出一缕黑色的污血，那是被逼出的毒素。 不知过了多久，那炽热的洪流渐渐平息，转化为温润的暖流，滋养着他干涸破损的经脉。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寒剧痛，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种生机被不断吞噬的感觉消失了！ 蚀骨散，解了！ 林小邪长长地吁出一口带着腥臭味的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虽然距离恢复功力还早，但至少，他摆脱了最大的生存威胁，为未来的复仇，夺回了最基础的筹码。 “恭喜林神医（少爷）！”王莽和小环喜极而泣。 林小邪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野性的笑容。 “基础生存问题解决。接下来……”他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该轮到我，去找那些‘债主’们，好好算账了。” “第一站，青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