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巅峰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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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林锐的世界里，一切都消失了。 风声、虫鸣、身体的痛苦、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的背景。 他的整个心神，他那濒临极限的意志，都凝聚在了从瞄准镜十字准星到那个缓缓升起的靶心之间，那条无形的、唯一的线上。 他不再是通过大脑在思考，而是身体的本能，是“神级射术”这个技能，在接管一切。 风速……2.1米每秒，微偏西北。 湿度……78%。 弹道……微弱下坠。 这些数据，甚至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形成明确的数字，而是化作了一种最纯粹的直觉，一种肌肉记忆。 他的身体，自动对这些变量，做出了最完美的补偿。 他的食指，感受不到扳机的冰冷，也感受不到预压的阻力。 它只是在那个最完美的时机，以一种最稳定、最柔和的方式，向后匀速扣压。 当那个伪装靶完全升出水面，露出中心那个模糊的红点，停留了不到半秒的瞬间—— “砰！” 88式狙击步枪那沉闷而独特的枪声，终于打破了鹰愁顶长达两天半的沉寂。 一颗滚烫的子弹，旋转着，呼啸着，撕裂了近千米的空气，带着林锐全部的意志与希望，如同一道复仇的闪电，精准地扑向了那个转瞬即逝的目标！ …… 山下的帐篷里。 在那个伪装靶升起的一瞬间，刘铁和郭志刚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死死地贴在了屏幕前。 “出来了！”刘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郭志刚的心，则提到了嗓子眼。 他比谁都清楚，在经历了超过六十个小时的极限潜伏后，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会衰弱到什么地步。 肌肉僵硬、视力模糊、反应迟钝…… 在这种状态下，别说命中，能及时发现目标，都已经是奇迹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林锐失败的准备。 然而，就在靶子完全露头的下一秒，一声沉闷的枪响，通过布置在林锐阵地附近的高灵敏度麦克风，清晰地传了过来！ 几乎是在枪响的同时，监控画面中，那个刚刚升起的靶子中心，猛地炸开一团混杂着泥浆和碎片的浪花！ 整个靶子，被这股巨大的动能，打得向后翻飞出去，消失在了芦苇荡之中。 一枪，毙命！ 帐篷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铁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震惊，以至于显得有些呆滞。 郭志刚手中的那支烟，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才开枪的不是林锐，而是他自己。 “打中了……他……他打中了……”郭志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预想过林锐可能会成功，但他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干脆利落！如此的完美！ 在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崩溃边缘的状态下，抓住那不足三秒的机会，完成这近乎神迹的一枪！ 这已经不是天赋了！ 这是，与生俱来的，为战争而生的本能！ …… 鹰愁顶上。 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枪托抵在肩窝处传来的巨大后坐力，仿佛抽走了林锐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 但他没有立刻松懈。 他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地，熟练地拉动枪栓，一颗滚烫的弹壳，带着一缕青烟，“当啷”一声跳出，落在了冰冷的岩石上。 他将新的子弹推上膛，眼睛依旧死死地贴在瞄准镜上，重新观察目标区域，确认目标是否被彻底摧毁。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战斗素养。 当他通过瞄准镜，确认那片区域再无任何异常之后，那根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 一股无法抗拒的、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千斤。 无边的黑暗，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 他甚至来不及将枪收回，整个身体便软了下来，头一歪，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缕飘散在空气中，混合着泥土气息的，淡淡的硝烟味道上。 “他晕过去了！” 帐篷里，刘铁的惊呼声，将郭志刚从巨大的震撼中拉回了现实。 郭志刚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心疼。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卫生员！通讯员！跟我上山！快！快！” 他一把推开帐篷的门帘，冲进了外面湿润的空气中，头也不回地吼道： “老子亲自去，接我的兵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