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征服者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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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然。 篝火整夜未熄，林锐只是定时地往里面添加一些干燥的木柴。 跳动的火焰，不仅带来了温暖，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在黑暗中潜行的夜行动物，不敢轻易靠近。 他睡得并不沉，这是一种在“不屈意志”影响下，形成的警戒性睡眠。身体在休息，但听觉和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却始终保持着一个最低限度的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瞬间惊醒。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浓密的树冠，在林间的雾气中拉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时，林锐已经醒来，并且将熄灭的篝火余烬，用泥土彻底掩埋，消除了最后的痕迹。 他没有急于去寻找食物，而是先做了一件事——侦察。 他爬上了庇护所后方那块巨大的岩壁，站在制高点上，开启了“鹰眼”，俯瞰着这片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丛林。 在他的视野中，整片区域的地形、植被分布、水源走向，都变得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 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蜿蜒着通向溪流的上游；一片颜色略深的植被区，预示着那里可能是一片沼泽；远处几棵树上不正常的鸟类聚集，则可能意味着那里有结果的野果树。 一个完整的、立体的资源地图，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规划着今天的“收成”。 第一站，植物。 根据脑中的地图，他很快就在一片背阴的潮湿林地里，找到了一种根茎可以食用的蕨类植物。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挖出几株，只取其肥大的根部，然后将植株重新栽回了土里。 “荒野生存专家”的知识告诉他，一个真正的生存专家，不是竭泽而渔的掠夺者，而是懂得如何与自然共生，为自己留下后路。 紧接着，他又找到了一种当地人称之为“野山药”的藤蔓植物。它的块茎深埋地下，富含淀粉，是绝佳的主食来源。 最后，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他找到了几株结着红色浆果的灌木。脑中的知识库立刻给出了鉴定：覆盆子，无毒，富含维生素，酸甜可口。 不到一个小时，郭志刚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寻找三种可食用植物，已经超额完成。 第二站，蛋白质。 昨晚的烤虫子，只是开胃菜。林锐的目标，是溪流里的馈赠。 他来到溪边，没有选择水流湍急的区域，而是在一处水流相对平缓、水底铺满鹅卵石的浅滩停了下来。 他用匕首，砍下一根笔直且极具韧性的树枝，将前端削成一个锋利无比的、三叉戟般的鱼叉。 然后，他脱掉上衣，赤着上身，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冰冷的溪水里。 他整个人，仿佛一尊石化的雕像，站在水中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在“鹰眼”加持下的眼睛，如同雷达一般，扫描着清澈水下的每一个动静。 溪水里的鱼，警惕性极高。但林锐的耐心，比它们更胜一筹。 他等了足足十分钟。 终于，一条约有半臂长短的肥美溪鱼，放松了警惕，缓缓地游进了他的攻击范围。 就是现在！ 林锐的身影，在瞬间动了！ 他的手臂，没有丝毫多余的预备动作，如同眼镜蛇出击一般，快、准、狠！ 手中的鱼叉，带着破水的闷响，精准地刺入了水中！ “噗嗤！” 一声轻响，那条还在悠闲游弋的溪鱼，瞬间被牢牢地钉在了水底的鹅卵石上，尾巴徒劳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一击毙命！ 他提着还在滴水的鱼叉，走上岸。看着叉上那条还在微微抽搐的肥鱼，林锐的脸上，露出了进入丛林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没有贪多，一条鱼，已经足够他补充今天所需的蛋白质和脂肪。 他回到庇护所，熟练地用匕首给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然后用一根削尖的树枝穿起来，架在了重新升起的火堆上。 很快，一股远比烤虫子要诱人得多的鱼肉香气，开始在林间弥漫。 …… 远处，同一个山脊上。 郭志刚放下了望远镜，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一夜未睡，本以为能在林锐身上看到哪怕一丝的狼狈、一丝的慌乱。 但他看到的，却是从容，是高效，是如同教科书般完美的野外生存技巧。 林锐不像是在执行一个残酷的生存考验，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有条不紊的、游刃有余的野外露营。 他寻找食物的熟练程度，让郭志刚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 他最看重的，还不是林锐的技巧。而是林锐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和掌控能力。 他不是在被动地“求生”，而是在主动地“生活”。 他不是在对抗自然，而是在利用自然。 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成为这片丛林的主人。 郭志刚知道，原计划中，那些关于辨识植物、获取水源的考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付这种“怪物”，必须用更直接、更野蛮的方式。 他将望远镜收进背包，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手枪和匕首，脸上，露出了一抹充满了野性和危险的笑容。 “小子，早餐时间结束了。” “正餐，该上场了。” 他像一头准备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压低身体，朝着林锐所在的方向，潜伏了过去。 而火堆旁，正在享用烤鱼的林锐，仿佛毫无察觉。 但就在郭志刚的身影，消失在山脊线上的那一刻，林锐咀嚼的动作，却极其细微地，停顿了半秒。 他的眼角余光，状似无意地，朝着那个方向，轻轻一瞥。 眼神深处，一抹锐利如刀的精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