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毕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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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与匕首的碰撞，溅起一星寒冷的火花，如同两头在黑暗丛林中遭遇的顶级掠食者，在试探对方的獠牙。 郭志刚的刀法，大开大合，充满了军旅生涯淬炼出的铁血与霸道。 他的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悍勇，卷起的劲风，甚至能吹动地上的落叶。 这是纯粹的力量与经验的碾压。 而林锐，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的身法，灵动而诡谲，像一条在水草中穿行的毒蛇。 他从不与郭志刚进行正面的力量对抗。 他的匕首，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卸掉了对方大部分的力道；每一次反击，都刁钻地刺向郭志刚手腕、腋下、膝盖等最脆弱的关节部位。 这是“格斗精通（中级）”带来的，对人体弱点最深刻的理解！ “锵！锵！锵！” 清脆的交击声，在林间密集地响起。 郭志刚越打越心惊。 他手臂上那处灼伤，火辣辣的剧痛，在不断地干扰着他的动作。而眼前这个新兵，却像一个没有痛觉、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冷静得可怕。 在“鹰眼”的视野中，郭志刚肩膀肌肉的每一次微弱抽动，手腕每一次角度的变换，甚至每一次呼吸导致的胸腔起伏，都无所遁形。 林锐的大脑，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在疯狂地分析着这些数据，预判着郭志刚的下一个动作！ 郭志刚一记凶狠的下劈，被林锐侧身躲过。匕首狠狠地砍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泥土。 就是这个空档！ 林锐身体一矮，匕首如同毒牙般，自下而上，撩向郭志刚的肋下！ 郭志刚瞳孔一缩，强行扭转身体，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避开了要害。但那锋利的刀尖，依旧在他的大腿外侧，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作训裤。 “吼！” 剧痛，彻底激发了郭志刚骨子里的血性！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顾腿上的伤势，欺身而上，用肩膀狠狠地撞向林锐！ 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要用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强行终结这场技巧的较量！ 面对这股万钧之力，林锐没有硬抗。他脚下猛地一滑，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飘出，同时，一脚踢向地上的火堆！ “呼——！” 漫天的火星与草木灰，被他一脚踢起，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地罩向了郭志刚！ 郭志刚的视线，被瞬间剥夺！ 他下意识地闭眼侧头。 而这，就是林锐等待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他动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骤然前冲！ 他手中的匕首，没有刺向郭志刚的咽喉，也没有刺向他的心脏。 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划向了郭志刚那只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腕！ “噗！” 刀锋入肉的声音，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郭志刚只感觉手腕一麻，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紧握的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战斗，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林锐没有继续攻击。 他只是握着滴血的匕首，站在那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冷冷地看着郭志刚。 他的身上，也添了几道浅浅的划伤，脸上被溅起的泥土和汗水混合，显得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颗在黑夜中燃烧的寒星。 丛林，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喘息声，和远处瀑布永不停歇的轰鸣。 郭志刚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没有去看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手腕和大腿，而是死死地盯着林锐，那张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绽放出了一丝极其复杂，却又无比畅快的笑容。 他笑了。 先是低沉的闷笑，然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了一片飞鸟。 他笑着，直到牵动了伤口，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林锐，眼神中，再也没有了身为教官的严厉，只剩下一种看着最得意作品的、近乎狂热的欣赏。 “连长，我还合格吗”林锐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郭志刚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两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林锐那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合格”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的语气说道： “不，你毕业了。” “从今天起，猛虎六连，再没有什么幽灵第二课了。” 郭志刚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因为幽灵……已经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