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离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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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人群中，几个年轻的村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经此一事，江小凡在所有悬棺寨村民的心中，形象已经彻底变了。 从一个来路不明，心怀叵测的“可疑外人”，变成了一个呼风唤雨，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天神”。 他们看着江小凡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敌意和警惕。 只剩下，发自内心的，无比的敬畏和感激。 向晴族长怔怔地看着江小凡，浑浊的老眼中，忽然滚下了两行热泪。 她猛地将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扔，对着江小凡，深深地，弯下了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充满了羞愧和恳求。 “大师……请受我向家一拜。”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狗眼看人低！” 她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江小凡。 “请您……务必救救我们向家！” 江小凡伸手，将深深鞠躬的向晴族长，轻轻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温和，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却让向晴族长不由自主地便站直了身体。 “老人家不必如此。”江小凡的眼神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举手之劳。” 这份从容，这份淡然，更让向晴族长和周围的村民，心中敬畏更深。 洪水已退，危机解除。 村民们自发地，为江小凡和刘一霏让开了一条道路。 那眼神，再无半分先前的敌意与警惕，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看待神明般的崇敬。 向晴族长捡起地上的龙头拐杖，转过身，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师，恩人，请随我来。” 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江小凡和刘一霏被奉为最尊贵的客人，一路请进了悬棺寨最核心，也是最神圣的地方。 向家祠堂。 祠堂古老而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岁月沉淀的气息。 高大的梁柱上，刻画着繁复而古朴的图腾，正中央的条案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向家历代先祖的牌位。 在条案的最前方，有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 灯芯上，一簇豆大的火焰，正在有气无力地摇曳着，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灭。 这，就是向家的“长明灯”。 向晴族长领着江小凡和刘一霏，来到祖宗牌位前。 她点燃三炷清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才转过身，满脸苦涩与羞愧地，对江小凡道出了那个隐藏了数十年的，关乎全族生死的秘密。 “大师说得没错。” 她指着那盏忽明忽暗的青铜灯，声音沙哑：“我向家的‘长明灯’，的确……就快要熄灭了。” “这盏灯，便是以我向家世代守护的圣物，离火玉为核心的护寨大阵。” 向晴族长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与骄傲：“听先祖说，那离火玉，是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天生就蕴含着至纯至阳的离火之气。 我向家先祖，便是以此物为阵眼，布下了这座大阵，用它纯阳的气息，来镇压对面悬棺岭上，那数百具悬棺积累了千百年的阴气和尸气，以此护佑我寨中族人，代代平安。”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骄傲，瞬间被无尽的痛苦和屈辱所取代。 “然而，就在几十年前，一场大祸，降临到了我们悬棺寨。” “一伙人，闯了进来。”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那伙人带着奇怪的铁器，手段狠毒。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破开了祠堂的禁制，打伤了当时守护圣物的几位长老，将……将离火玉，给抢走了。” “从那以后，护寨大阵失去了核心，威力十不存一。寨子里的阴气一天比一天重，族人们开始莫名其妙地生病，体质越来越弱，刚出生的孩子，也总是养不大……我们向家，就这么一天天地，衰败了下来。” 向晴族长用那满是皱纹的手，抹了一把老泪。 “我们向家，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一直对外死死瞒着，自己默默地，承受着这份苦果。所以……所以之前大师您提起离火玉，老身才会……才会……” 江小凡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鄙夷或者不屑。 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温和地安慰道：“守护不力，并非你们的过错，是那些贼人，太过狡猾。”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冰冷的牌位上，随即，又转向了面前这位为宗族耗尽心血的老人。 “如今我既然奉了师傅的遗命而来，此事，便与我有关。”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比信服的力量。 “我会尽力，为贵寨寻回宝玉。” 此言一出，向晴族长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望光芒。 江小凡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寻回宝玉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我可以先用我的法子，为贵寨重设一座临时的‘纯阳锁阴阵’。” “此阵虽远不如离火玉玄妙，但保你们三五年平安，应当无恙。” 不等向晴族长反应，他便当场开始准备。 “取公鸡血一碗，朱砂半两，以及寨子里，颜色最红的山石七块。” 向家的族人闻言，如蒙大赦，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东西悉数取来。 江小凡看了一眼天色，掐指一算，此刻正是子时，阴气最盛，也正是布下纯阳阵法的最好时机。 他不再犹豫，取过朱砂与鸡血，以指为笔，蘸着血红的液体，在那七块普通的红色山石上，行云流水般地，画下了一道道玄奥的符箓。 随着他指尖的游走，一股精纯的真气，缓缓注入山石之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七块平平无奇的石头，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温润的红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紧接着，江小凡口中念念有词，脚步踏着玄奥的“七星步”，围绕着祠堂，快步走了一圈，将七块闪烁着红光的山石，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一一嵌入了祠堂周围的地面之下。 当最后一角被按入土中时，他并指如剑，对着祠堂中央，猛地一指。 “阵起！”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