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哎呀呀，真是够窝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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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旁边的豆蔻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她慌忙四下张望，确定近处无人留意，这才一把死死拽住云芷儿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的小主啊！您可快别说了，这话也是能浑说的这要是让旁人听去一星半点，咱们、咱们就真的完了！死无葬身之地啊！” 云芷儿看着豆蔻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反倒笑了，她拍了拍豆蔻的手背，语气甚至带着几分狂傲： “瞧你这点出息！天天完了完了的，怕个屁！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等着吧，等本宫将来坐上贵妃之位，到时候在这宫道上，你都给本宫昂着头走路，看谁还敢让你跪！” 豆蔻听着这愈发“大逆不道”的言论，只觉得眼前发黑，脖颈后冷飕飕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遥遥无期的死期。 她立刻闭了嘴，生怕自家主子再吐出什么骇人之语。 一手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云芷儿，脚下步子又快又急，直朝着坤宁宫方向赶去，只恨不得能立刻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坤宁宫门外。 豆蔻刚松开一口气，却见云芷儿理了理衣襟，竟抬脚就要往殿内上首那些空着的、为高阶妃嫔准备的雕花檀木椅处走去。 豆蔻吓得魂都快飞了，慌忙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将她死死拉回身边，“才人！您这是要往哪儿去我们的位置在那儿。” “在最下面呢！您莫不是真把想当贵妃心思挂到明面上了” 豆蔻这一声低唤，让云芷儿飘远的思绪瞬间归位。 是了，她恍惚间还以为仍是前世，自己早已位列四妃，自然该坐在那高处。 “哦…...瞧我这记性，竟是走错了地方，一时眼花，看差了。” 说着，便赶紧跟着豆蔻，灰溜溜地快步走向后排属于自己的那个偏僻位置。 豆蔻抚着心口，只觉得这一早上的惊吓，简直比她过去一年受的还多。 不多时，各宫妃嫔陆续到来。殿内渐渐充满了脂粉香气。 云芷儿一抬眼，便看见她的老仇人万皇后正扶着宫女的手，仪容端肃地走了进来。 那顶赤金点翠凤冠沉沉地压在她乌黑的发髻上，在殿内光线下反射出明晃晃、黄澄澄的光芒，直闪得她眼睛发疼。 她一看到这老刁婆，就想起刚重生回来时被她寻由头责打手板的情形，掌心仿佛还隐隐作痛。 这老女人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端方贤德，实则心思比谁都歹毒。 云芷儿几乎可以肯定，上辈子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绝对就是这老毒妇暗中下的毒手！ 她下意识地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暗骂：迟早有一天，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老刁婆，且让你再得意些时日！ 待我将慕无宸勾到手，到时候，必要让陛下亲口下令，让你这毒妇跪在我面前，磕头认罪。 看看到那时，你还能不能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而万皇后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云芷儿身上时，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心底的厌恶几乎要翻涌而出。 就是这个小才人，生生导致她最得力、最信赖的陪嫁苏嬷嬷折了进去，断了她一条臂膀！ 就这样，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皆是不动声色，却又仿佛能听到噼啪的火星四溅。 这无声的较量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殿内妃嫔逐渐到齐，按品级站定，众人便齐齐起身，敛衽行礼，声音柔婉整齐：“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赐座。” 众人谢恩，刚要落座，却听殿外传来一阵从容的脚步声。 只见贤贵妃姗姗来迟。 她今日身着一袭缕金百蝶穿花云锦宫装，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那神情不像是来正经请安，倒像是来御花园闲逛散心一般。 面对满殿起身行礼的妃嫔，贤贵妃只微微弯了弯膝盖，那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不等皇后开口说“平身” ，便径直走向皇后下首最尊贵的那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万皇后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殿内气氛也随之凝滞。 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带着愠怒开口训斥道：“贤贵妃，今日为何又来迟了” 贤贵妃闻言，也不起身回话，依旧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排，只漫不经心道： “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今晨身子有些乏，起得晚了些时辰罢了。” “左右想着皇后娘娘素来宽仁，体恤我等，必是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见怪的。” 万皇后被这话噎得一哽，脸色青白交错，却终究没能说出更重的责罚的话来。 谁不知道贤贵妃母家势大，哥哥是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父亲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文官之首宰相。 这般显赫的家世，连皇后也要忌惮三分。 她最终只能强压下怒火，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那你下次…来早一些。” 这话说得软弱无力，甚至带着几分憋屈。 坐在后排的云芷儿险些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呀，真是够窝囊的！ 一国之母，竟被妃嫔如此下面子，最后也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一句“下次来早点”。 她看着万皇后那强撑威严却难掩尴尬的脸色，再瞥一眼贤贵妃那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 虽说她平日也瞧不上贤贵妃那般做派，但此刻见对方让皇后当众吃瘪，竟连带着看贤贵妃也觉出几分眉清目秀起来了。 豆蔻在一旁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太露形色。 请安结束后，众妃嫔依序退出坤宁宫。 云芷儿跟着人流慢吞吞地往外走，才出宫门没几步，望着眼前那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宫道，忍不住抱怨： “这宫里的路怎么修得这样长天天这么来回走，腿都要走细了，真是磨人……” 醉了，每日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紧赶慢赶地过来，请安不过一刻钟，回去却要走上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