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不了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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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完双方说辞，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和稀泥，便端着温和的腔调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为这点小事争执” “理直也不要气壮，得理也要饶人。做人要有胸怀，莫要太过狭隘。既然云才人也没有受伤，更该以和为贵。 云芷儿就知道这个老恶婆不会帮着自己。 果然见她又转向贤贵妃，语气愈发慈爱：“贵妃也莫要动气，不过是小姑娘们玩闹罢了。你是高位妃嫔，该多包容些才是。” 贤贵妃立即顺着台阶下，摆出端庄大度的模样：“娘娘说的是，是臣妾管教不严。” 说着假意斥责夏宝林：“还不快给云才人赔不是。怎这般毛手毛脚的。” 夏宝林会意，装模作样地福身：“是嫔妾冒失了，请才人恕罪。” 皇后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云才人也莫要计较了，今日这事就此揭过可好大家和和气气的，本宫看着也欣慰。” 云芷儿看着这出精彩的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心里嗤笑：这些人怎么不去搭个戏台子 在这后宫真是屈才了，若是组个戏班子，怕是能唱红整个京城。 她故意反问：“若有人敢这样推皇后娘娘，娘娘也能饶她吗” 夏宝林见势立即煽风点火：“皇后娘娘您看！她竟敢顶撞凤颜！这般以下犯上，若不重罚，日后其他姐妹有样学样，该如何是好” 皇后想起上次苏嬷嬷的下场，又想起皇帝那句“朕的人轮不到别人管教”，哪里敢真罚云芷儿。 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后位冒险，只得板起脸虚张声势：“都禁足三日！此事到此为止！谁再敢多嘴，休怪本宫不客气！” 待皇后带着众人离去，云芷儿对着她们的背影气得跺脚：“凭什么禁足我啊关我什么事我好端端荡个秋千，她们非要来找茬。” 她越骂越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真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说着突然攥住豆蔻的手腕，将她拉到海棠花丛后，低声道：“你去弄点菊花粉来，我要让夏宝林那张脸好看！” 豆蔻一听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连忙摇头：“小主三思啊！” “这暗害嫔妃可是大罪！奴婢不敢啊！万一被发现了，咱们紫兰殿上下都要遭殃的。” 云芷儿捏紧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解释：你放心，又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就是会让她起些小红疹，痒上三四天就消了。” “贤贵妃母家势大，动了她肯定要追查到底；皇后那个老滑头虽说方才和稀泥，但终究不是她推的我；只有夏宝林位份低，膳食监管不严。还是她亲手推的我，就该她受着。” “你想想，当时我要是反应慢些，脸直接磕在青石板上，大庭广众之下破相丢人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被某些人笑话是遭了报应！” 见豆蔻还在犹豫，她甩开手道：“你不去也罢！横竖这口气我非出不可！我现在就自己去太医院，大不了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豆蔻还沉浸在她家小主那番头头是道的分析里，既惊讶于她能把这害人的勾当分析得如此条理清晰，又害怕她这般大胆妄为。 正不知该夸她家小主思虑周全，还是该劝她谨言慎行时，忽听得云芷儿说要亲自去动手，吓得赶紧抱住她胳膊。 “别！小主金尊玉贵的哪能做这种事。万一被人撞见，您这身份根本没法解释！还是奴婢去吧，总比您亲自冒险强。”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横竖都是要完蛋，让奴婢来至少还能谨慎些。您要是亲自去，怕是还动手就要闹出动静来。” 一日后，梧桐苑果然传出夏宝林脸上起红疹的消息。 夏宝林正在用午膳时，突然觉得脸上阵阵刺痒，像有蚂蚁在爬。 她起初还强忍着，后来实在痒得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挠，但越挠越痒，连用膳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的大宫女翠绿凑近一看，吓得倒抽冷气：“宝林，您的脸......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子！密密麻麻像撒了朱砂似的！” 夏宝林急忙取来妆台上的铜镜，只见脸颊、额头甚至脖颈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疹，吓得失手打碎了镜子：“快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后，仔细为夏宝林诊脉，又查看了她脸上的红疹，这才回禀：“宝林这是过敏之症，像是接触了花粉之类的东西。这几日可曾碰过什么特别之物” 夏宝林捂着脸回话，声音里带着后怕：“这定是有人害我！我平日从不对花粉过敏的！” “昨日用膳时就觉得汤羹味道有些怪异，莫非是有人在我的膳食里动了手脚翠绿，快去把今日的膳食都封存起来，一样都不许倒掉。” 随即指挥底下宫女：“速去坤宁宫请皇后娘娘！我要当面求见皇后娘娘，恳请娘娘彻查此事！” 此刻皇后正斜倚在软榻上，听着琵琶妓弹奏。 那琵琶妓技艺精湛，纤指在丝弦间流转，淙淙珠玉之声如清泉流淌满殿。 皇后微阖着眼，问道：“你这弹的是《霓裳羽衣曲》吧第四段又是谁古道走远。这一节，倒是难得听到如此地道的演绎。” 底下琵琶妓应声回话：“皇后娘娘好耳力，正是《霓裳羽衣曲》。奴婢特意学了半年，就为......” 话未说完，忽见掌事宫女匆匆进来，俯身在皇后耳边禀报了几句。 皇后忍不住揉额角：“怎么又是夏宝林一天天的就她事最多。” “昨日是秋千，今日是红疹，明日是不是连打喷嚏都要来禀报了本宫听个曲儿都不得安生。” 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只得摆驾梧桐苑。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戴着锥帽的夏宝林，立马摆出一副要为她主持公道的样子，正色道： “夏宝林放心，本宫既执掌凤印，断不会让后宫出现这等龌龊之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提高声调对身后宫人吩咐：“即刻传本宫旨意，将今日经手夏宝林膳食的宫人全部拘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