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股巨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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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惬意间,殿门轻响,英嬷嬷笑着走了进来传话。 慕无莹一听,立刻从榻上弹跳起来,也顾不上整理衣饰,赶紧小跑着就往慈宁宫去。 穿过九曲回廊时,人未到声先至:“母后!您怎么提前半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佛堂祈福到月末吗 她扑进太后怀里时,鬓边的赤金流苏步摇缠上了太后襟前的珊瑚扣。 萧太后一边替她解开发丝,一边拿起案上那沓佛经:“让哀家瞧瞧,这抄经可曾让你长进些” 她随手翻了几页,指尖却在几处泪痕晕开的地方顿了顿:“这几日倒是受苦了,不过你这莽撞性子,确实该让你皇兄管管。” 慕无莹委屈地绞着帕子:“母后!您也取笑儿臣!” 萧太后执起她红肿的右手,用玉签蘸了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抹在戒尺留下的红痕上。 抹着抹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皇帝这次确实罚重了。抄经静心也就罢了,可当众给嫔妃立威打你的脸,还是伤了你颜面。” 第二日六宫朝会,嫔妃们穿着吉服齐聚慈宁宫。 皇后领着众人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后,太后便说起家常:“皇帝子嗣单薄,关乎国本,你们身为后宫妃嫔,要多尽心力,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尤其有宠的,更应该劝皇帝雨露均沾,六宫和睦才是福泽绵长之象。” 底下嫔妃们低头称是,心中却各有计较。 陛下近来只宿在紫兰殿,她们即便有心承宠,也难有机会。 云芷儿听到“雨露均沾”四字,心头一紧,这分明是隐隐敲打自己独占圣宠。 随后太后转而问起宫中用度,见对方并未刁难自己,云芷儿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众人准备告退时,太后却忽地开口:“云婕妤,你且留下。” 云芷儿心头莫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故技重施,悄悄向身旁的宫女豆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去请陛下。 可脚步还未挪动,英嬷嬷已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豆蔻身前,皮笑肉不笑道:“婕妤身边的人,还是留着伺候吧。” 太后恍若未觉,只朝云芷儿招招手,笑容慈爱得如同寻常人家的祖母:“云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云芷儿只得依言上前。 太后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语气温和,问出的话却让她周身气压骤降:“云丫头,跟哀家说说,听说一年前皇帝出宫那回,你在酒楼里,倒是明目张胆地勾搭上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瞬间将云芷儿的思绪炸回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 那日,她被逼婚至绝境,慌不择路地冲出府门。 恰在此时,听府中兄长提过一句,因有要务,今夜巡防加强,圣上将会亲至揽月楼。 她当时心一横,这或是她逃脱樊笼的唯一生机了。 她不认识皇帝,但见一群侍卫簇拥着一名玄衣男子往揽月楼去,虽未着龙袍,但那通身的气度与周围人恭敬的姿态,让她立刻断定这就是皇帝。 云芷儿悄悄尾随至酒楼,心一横换了婢女的衣裳,端着茶壶低头走进雅间。 “贵人一路辛苦,请用些热茶解解乏。”她故意斟茶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凝霜赛雪的肌腕子。 谁知慕无宸连眼皮都未抬,只漠然道:“不必伺候,退下。” 这一下,真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云芷儿咬唇闭眼,突然解开衣带,任外衫滑落,露出里头那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身形曲线在纱下尽显。 她跪伏在地,把自己所有脸面都豁出去了,说了那句:“还请贵人垂怜,求贵人怜悯。” 这话似乎勾起了慕无宸一丝兴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道:“把头抬起来。” 云芷儿依言仰起脸,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过自己。 此刻她无比庆幸生就了这样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她心中暗想,这容貌终究是派上用场了。 谁知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却偏偏这般不自重,喜欢作贱自己” “趁朕现在还没有动怒,滚出去。” 云芷儿脸颊顿时烧得滚烫。 此刻若这样出去,被母亲知道定少不了一顿家法 更要被迫嫁给那个年过半百、妻妾成群的老头子。 眼前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摆脱任人摆布的命运了。 想到这里,她索性豁出去了。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女儿家的矜持,都比不上眼前的生机重要。 她不怕死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腿:“求陛下疼我!民女只想求条活路,唯有陛下能救我了。若陛下不肯相助,民女宁愿死在这里!” “胆子不小。” 慕无宸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既然要脱,不如脱个干净。让朕看看,你究竟能有多大的决心。” 他确实觉得有趣,这女子方才还口口声声唤着“贵人”,此刻却直接喊出了“陛下”。 他这次微服出巡的行踪极为隐秘,朝中知情者不过三五人,眼前这女子竟能准确寻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云芷儿颤抖着拔下簪子,青丝如瀑泻落。 接着是杏色衣带、绣鞋罗袜,最后连那件薄薄的轻纱也飘落在地。 她站在春寒料峭的雅间里,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正犹豫间,慕无宸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扔在了榻上。 绣帐随即垂下,隔出一方天地。 起初她还勉强维持着清醒,后来实在倦意难挡,终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将明未明时,身边细微的响动却让她马上惊醒,她向来睡得不深。 朦胧间,她看见慕无宸已起身,正背对着她一件件穿上衣袍,身影疏离,全然不似昨夜缠绵时的模样。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他这一走,昨夜种种便如露水姻缘,再无痕迹。 那她的孤注一掷,她付出的所有尊严,岂不全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