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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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垣回到了住处。 现在看来，徐晓楠发布的那些故事已经起到作用了。 至少刚才的王川，是想要召唤如愿鬼仙。 他肯定是看过徐晓楠发的帖子，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如果一个人，非常明确的就是要召唤如愿鬼仙，那么很大概率出现的就是林垣。 但如果是别的通灵仪式，比如笔仙什么的，会召唤出什么就不好说了。 有可能林垣过去之后，会发现还有别的鬼。 有一个自己专属的名号，也算是减少了与其它鬼碰面的可能性。 虽然他能对付大部分鬼，但是会消耗能量，完全没必要。 现在，只需要再等几天，等实现了王川的愿望，王川还愿时，他就能得到0.6的愿力。 一切正在变好，他的愿力，足够他在人间逗留两年多了。 愿力增加，也会让他的能力也有所增强。 他感应的范围会变得更远。 如果有人要召唤如愿鬼仙，距离太远的话，他是感应不到的。 目前，他也只能感应到中州市的一大部分。 超出这个距离，他也没办法。 “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必须要想想别的办法，”林垣思索着。 就算是他能不断的变强，但短时间内，他最多也就能让自己感应到周围的一两个城市。 以前，没有徐晓楠这个令使，林垣没办法，但现在，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 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因为他的名声还不够大，现在去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但距离他被世人知晓，已经不远了。 …… “老公，带我出去转转吧。” 清晨，秦雅刚醒过来，她用胳膊支撑着上身，艰难的坐起。 王川被她的声音唤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 “老婆，今天怎么这么早” 现在是早上6点，今天他不上班，可以好好休息，一般秦雅不会在这个时间叫他起床。 不过美梦被妻子吵醒，他也没有觉得烦躁。 “你能带我出去，转一转吗我好久没有出门了。” “好。” 王川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他与鬼仙的交易已经过去一周了，秦雅的腿还没有好。 他甚至有些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喝太多了，看到了幻觉。 根本没有什么如愿鬼仙。 这几天，秦雅一直说要离婚，他怎么挽留，都无法改变秦雅的决定。 昨天晚上，他们终于决定，离婚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因为今天是周日，民政局不上班。 这是他们最后一天以夫妻的身份生活了，离婚之后，秦雅会回老家，和她母亲一起生活。 他能摆脱这一切了，从这个旋涡中脱身。 可真要这样做，还是觉得舍不得，毕竟，他们有十几年的感情。 穿好自己的衣服，王川又开始帮助妻子穿衣服，然后又帮妻子洗漱。 最后，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 做完所有的准备，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差不多快八点了。 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很困难，必须要依靠别人。 而他这4年来，每天都要帮妻子做这些事情。 他本来已经厌倦了。 但今天，或许是因为往后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厌倦。 做好所有准备，王川看向妻子，温柔的说道，“老婆，你想去哪儿” 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天了，妻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都不会拒绝。 这也算是给他们十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 “随便转转吧。” 秦雅又想了一下，说道，“要不去那边的公园吧，我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去。 有几年没有去过了吧” 王川点点头。 他们家附近有一个公园，以前确实经常去，但自从妻子瘫痪之后，他们就没有去过了。 因为妻子拒绝出门，而他也不愿意带妻子出去。 他们下了楼，王川推着轮椅，缓缓前行。 这一刻，他觉得很美好，甚至觉得，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那也很好啊。 过去的事情不断的涌上心头，他有些后悔，他不应该答应妻子离婚的。 但要是不离婚，他就无法摆脱这泥潭一般的生活。 很快，他们到了公园。 因为今天是周日，公园里的人比平常多一些，还算是热闹，周围还有一些卖东西的商贩。 转了一会儿，秦雅突然说道，“我饿了，老公，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王川无法拒绝妻子的任何请求。 他们买了些吃的，附近有一个凉亭，凉亭里有石桌石椅，王川便推着轮椅，带妻子过去。 两个人开始吃东西，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压抑，显得有些尴尬。 王川偷偷的看了眼妻子，总觉得她今天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 她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自从瘫痪在床，秦雅的脸上很少有这样的笑容。 “老公，”吃完东西，秦雅说道，“我想喝水，你能去买点吗” “好，我这就去。” 王川起身，几百米外的地方，就有卖饮料的。 刚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子，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便继续向前。 王川的背影远去，秦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她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轮椅缓缓向前，离开凉亭。 地上有些颠簸，但她完全不在乎，眼里只有自己的目的地。 不远处是一个人工湖，湖水很深，完全够了。 她转着轮椅过去，来到湖边，目光落在湖水中。 只犹豫了片刻，她双手用力一推，将自己的身体从轮椅上推下去，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忍着疼痛，她用双手扒着地面，不断往前爬，目光有种决然。 只有几米了，只要爬过这段路，她就能解脱了。 4年来，她无数次闪过这样的念头，但瘫痪在床，她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想要自杀，也不行。 今天终于有机会行动了。 现在的生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也毫无意义。 她很感激丈夫这四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但是，她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她活着，只是一个拖累，对谁都不好。 死了，一了百了，对谁都好。 所有人都能解脱。 很快，她就爬到了湖边，没有任何犹豫，从岸上爬下去。 “扑通！” 落水的声音响起，冰冷的湖水瞬间将她淹没。 感受着四周河水的压迫，她的心情却无比平静。 终于能够解脱了！ 求生虽然是人类的本能，但有些时候，人们宁愿去死。 因为活着，太痛苦了。 …… 王川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他终于理解，妻子脸上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解脱。 他迅速转身，往回跑。 当他回到原地，凉亭里已经没了妻子的踪影。 他的心咯噔一下，果然，他猜对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无比慌乱，大脑一片空白。 “不，我必须要找到她！” 他突然发现，他对妻子的感情依旧很深。 一个坚定的想法从心里升起。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妻子，哪怕她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 “老婆，老婆！” 他拼命地大喊着，四处寻找妻子的踪迹。 很快，他看到了湖边的轮椅。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看向湖水，发现了在水中不断挣扎的秦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面前。 水并不算很深，只能到他胸口，但对于瘫痪的秦雅来说，却足以致命了。 他快速游过去，抓住还在水中的秦雅，将她拉了过来。 他的声音也惊动了周围的很多人，人们纷纷赶来，对他们施以援手。 很快，他们两人都被救了上来。 秦雅落水的时间不久，被救上来的时候，神智还很清醒。 她发疯般的大喊着，手不断的拍打着王川的身体， “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就在她以为，终于能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却被丈夫救了上来。 她无力的痛哭着。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现在就是个废物，为什么要救我！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你非要我疯掉才行吗！” 秦雅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是吗，看我像一个废物一样活着，你才满意” 她的表情几近癫狂，疯狂的大喊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王川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老婆，别做傻事，我们不离婚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痛苦吗我真的不想活了，求你放过我吧！” 王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对于妻子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是他这样，他应该也会想一死了之吧。 但看着妻子去死，他做不到。 “老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他抱起秦雅，秦雅在他怀里，不断的挣扎。 看着癫狂的妻子，王川忍不住流出泪水。 他们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妻子的双腿。 如果妻子的双腿能够恢复正常，他们的生活何至于会如此。 但现实已经这样，谁也无法改变。 就算是生活很艰难，也得继续下去。 他不理会秦雅的挣扎，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是他应该扛起的责任，他愿意扛一辈子。 刚走没多远，秦雅突然大声喊道，“放下我，快放下我！ 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有，好像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