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胜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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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铺就的广场上，灵气汇聚成云，一座巨大的演武台如山岳般矗立中央。 台侧，一面光华流转的玉璧高悬，其上金光篆刻的正是“登台资格榜”。 “赵无极师兄，快看！榜单末尾那个名字，顾长青……炼气六层哈哈，我没看错吧！” 一声尖锐的讥笑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内门弟子中声名显赫的赵无极，一身锦衣，面带倨傲，目光如刀子般刮过玉璧的末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顾长青我记得是外门一个走了狗屎运，才勉强混进内门的家伙。炼气六层也敢报名参加论道大会简直不知死活！这种人若是上了台，只会玷污我青云宗的论道之名！”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炼气六层天呐，他怎么敢的这次参加的师兄弟，最差也是炼气九层大圆满吧！” “就是，赵师兄的亲传弟子王烈师兄，都已是筑基一层的强者！这顾长青，怕是给王烈师兄提鞋都不配！” “想出名想疯了吧真是个笑话！” 哄笑声、鄙夷声、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连负责登记的执事都皱起了眉头，查验了一番名册后，摇着头沉声道：“此人确实无登台资格，扰乱秩序，稍后自会将其除名。” 一道道目光汇聚成利剑，仿佛要将那个名为“顾长青”的家伙当场刺穿。 人群的最后方，一处僻静的茶棚下，顾长青本人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安然落座，修长的手指正有条不紊地轻敲着温热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他的视线看似落在翻滚的茶汤上，实则眼前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正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事件预警：三日后，论道大会第三轮，羁绊对象“林清漪”将对战赵坤亲传弟子“王烈”。】 【对手情报：王烈将在对战中途，违规服用禁药“狂血散”，短时间内实力暴涨至筑基三层水准。】 【胜率演算：林清漪当前胜率已降至23%。】 原来如此。 顾长青心中一片了然，赵无极今日的叫嚣，不过是为了给三日后他弟子的“惊艳”表现铺路罢了。 一个炼气六层的废物都能报名，而他筑基期的弟子却能过关斩将，多么鲜明的对比。 他本无意插手，林清漪的胜负与他何干 他来此地，不过是为了签到获取奖励，顺便看看戏。 然而，就在赵无极的嘲讽达到顶峰，连带着林清漪的名字也被某些人轻佻提及之时，顾长青的指尖微微一顿。 一股细微却清晰的情绪波动，如电流般从身侧传来。 【羁绊值达到160，“血脉共鸣”已激活。】 【你已能初步感知到红月的情绪波动。】 他侧过头，只见化作人形、身着红裙的小狐狸红月，正坐在他身旁的小凳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怒火，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林清漪待她极好，她早已将那个清冷的女子视作亲近之人。 感受到这股纯粹的维护之意，顾长青心中那潭静水泛起了涟漪。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也罢，既然你们非要搭台唱戏，那我不送份大礼，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该出牌了。” 当夜，月色如水。 顾长青的房中，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暗沉的香丸。 此物是他前几日签到所得，名为“凝神香”，本是辅助修炼之用。 但在他开启“丹道直觉”的瞬间，这枚香丸的内部构造与成分在他眼中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丹道直觉分析中……成分解析：主料凝神草，辅料……检测到微量“迷心露”与“清音引”。】 【迷心露：可于无形中扰乱修士心神，使其灵力运转出现瞬息凝滞。】 【清音引：对特定频率的音波有极强的共鸣效果，可放大其效用。】 顾长青的嘴角缓缓翘起。真是天助我也。 他将香丸递给一旁正好奇眨着眼睛的红月。 “红月，帮哥哥一个忙。” “哥哥你说！”红月立刻挺直了小腰板。 “三日后，你看林清漪姐姐比试的时候，就坐在我身后。”顾长青温声道，“如果看到她被对手压制，剑法施展不开的时候，你就点燃这枚香丸，然后，用你刚觉醒的那种声音，轻轻地哼唱。” 红月歪着脑袋，有些不解：“哪种声音是像……像平时哄哥哥睡觉那样吗” “比那更轻，更细。”顾长青记住，声音越轻越好，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是你发出的。” 他很清楚，九尾天狐一族的“魅音”乃是天赋神通，最是防不胜防。 红月尚在幼年，音色纯净无邪，不带任何魅惑之意，反而更能穿透修士的灵力护罩和心神防备，如春雨润物，杀人于无形，绝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嗯！红月知道了！像风吹过铃铛！”小狐狸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香丸小心翼翼地收好。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论道大会第三轮，林清漪登台，对手正是王烈。 钟声敲响，比试开始。 两人皆是剑修，一时间剑光霍霍，灵气激荡，斗得难分难解。 台下的赵无极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战至中局，果然如系统所料，王烈的气息陡然一变！ 他双目之中泛起骇人的血丝，肌肉贲张，周身灵力狂暴了不止三倍！ “破山掌！” 王烈弃剑用掌，一掌拍出，竟带着万钧之力，空气都被压迫得发出爆鸣！ 林清漪猝不及防，横剑抵挡，“锵”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体内气血翻涌，剑势瞬间紊乱。 “好！”赵无极抚掌喝彩。 台上的执事长老微微蹙眉，却只当王烈是用了某种爆发性的秘法，并未察觉到禁药的痕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众席后排的顾长青，端起茶杯，杯盖与杯身轻轻碰撞了三下。 “叩，叩，叩。” 声音清脆，却在嘈杂的环境中毫不起眼。 他身后的红月瞬间会意。 她悄悄取出了那枚香丸，用一丝灵力引燃。 一缕几乎无法用肉眼看见的轻烟袅袅升起，又瞬间消散在空气里。 同时，一缕几不可闻的轻吟自她唇间溢出。 那声音，不似歌唱，更像幼童无意识的梦呓，又好似天边风铃最轻微的一丝颤音，纯净、空灵，不带一丝烟火气。 正欲乘胜追击，一举将林清漪击下台的王烈，身形猛然一滞。 他狂暴的那全力冲刺的脚步，竟鬼使神差地踏空了一寸！ 高手相争，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林清漪的“剑心”何其敏锐！ 就在王烈失神的刹那，她瞬间捕捉到了这个转瞬即逝的破绽！ 她甚至来不及稳住翻涌的气血，手腕一翻，本已黯淡的鸣渊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鞘未出尽，只于鞘中弹出三寸！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光，快如流星，亮如闪电，撕裂空气，后发先至，直指王烈的咽喉！ 森然的剑意让王烈浑身汗毛倒竖，瞬间从那短暂的失神中惊醒，骇然之下强行收势后退，可胸前已被剑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败局已定！ 高台之上，负责裁决的钟长老目光骤然一凝。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诡异的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灵识探查”，庞大的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扫过全场，却只觉空气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除此之外，无迹可寻。 他低声自语：“非符非咒，非阵非药……是音”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观众席，最终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安坐饮茶的青衣少年身上。 少年神情淡然，仿佛台上那场惊心动魄的逆转与他毫无关系。 “她用了邪术！”一声怒吼炸响，赵无极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地指着林清漪，“王烈心志坚定，怎会无故失神！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直到这时，顾长青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赵无极的方向拱了拱手，朗声笑道：“赵师兄此言差矣。我看你师弟是双目赤红，力道暴涨，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我这儿恰好有颗签……咳，有颗祖传的‘静心丸’，专治心浮气躁，要不要送他一颗，调理调理” “噗嗤——”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这番话，明着是关心，暗地里却将王烈方才的异常归结为“走火入魔”，完美地堵住了赵无极的嘴，反倒更衬得他此刻的咆哮如同无能狂怒。 赵无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大会散场，夜幕降临。 林清漪独自一人立于后山悬崖边，月光下，她手中的鸣渊剑仍在轻轻颤动。 她闭上眼，识海中那部残缺的《剑心录》古籍，竟有一页无风自动，自行推演出了一段崭新的剑诀——那正是方才她灵光一闪，逆转战局那一剑的升华与完善！ 她低声喃喃：“那一瞬间，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为我拨开了迷雾，指明了方向……” 另一边，顾长青正行至宗门药堂附近，准备完成今日的签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轰然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进行了一次幕后操盘，完美影响了关键剧情走向！】 【奖励结算中……】 【你与林清漪的“剑心共鸣”进度提升，当前进度：25%！】 【解锁“羁绊共享”初级状态：你可在三息之内，短暂借用林清漪10%的剑意为你所用！】 顾长青脚步一顿，抬头望向漫天星辰，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赵无极，你想让我上台丢人现眼” “好啊……但我登的，可不是演武台。” “是你的命门。” 而此刻，赵无极的洞府中，灯火彻夜未熄。 他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气息萎靡的王烈，眼中翻涌着冰冷的杀意与浓重的不解。 顾长青的讥讽，众人的嘲笑，像一根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头。 走火入魔 他不信！ 这绝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 王烈的身体状态，那种瞬间的爆发和之后的虚弱……其中必然有鬼。 而那一瞬间的失神，更是诡异到了极点。 他缓缓伸出手，搭在了王烈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体内。 他要亲自查验，一寸经脉一寸血肉地查！ 他不信，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