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练了一百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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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策局东海分部，地下三层，审讯室。 合金浇筑的墙壁隔绝了内外一切声音，室内只有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陆渊端坐在其中一把上，那身破旧的军服与周围极简的现代风格格格不入。 他对面，是摘下了战术目镜的韩清。 “姓名。”韩清的问话没有多余的字。 “陆渊。” “身份。” “北洋陆军，第十二师，三旅一团二营一连，上尉连长。”陆渊报出了一长串番号，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韩清在面前的平板上划了一下，调出资料。“部队驻地长官姓名” “入伍时驻扎保定，后随军开赴东海。直属长官，营长方振武。”陆渊的回答详尽而迅速，所有信息都指向了那个已经尘封在历史书里的年代。 单向玻璃的另一侧，监控室内，数名专家和技术人员正对着屏幕，气氛凝重。 “数据库检索结果……查无此人。所有能找到的第十二师阵亡名单里，都没有陆渊这个名字。”一名技术员报告。 “测谎仪呢” “指针毫无波动。从生理反应上判断，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认知中的‘事实’。” 监控室内陷入了集体沉默。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用绝对真诚说着疯话的人。一个无法用现有逻辑解释的存在。 审讯室内，韩清放下了手中的记录笔。她决定换一个切入点。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陆渊，屏幕上开始播放博物馆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黑雾凝聚的“哀嚎者”正在肆虐，而陆渊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那灾害级的畸变体便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韩清问。 陆渊看着录像，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理所当然。 “也没什么，就是瞪了它一眼。” 他认真地解释：“我在一个很深的地方，练了一百年瞪眼。寻常小鬼，不经瞪。” 韩清：“……” 监控室内的专家们：“……” 瞪一眼练了一百年 这是什么荒谬绝伦的答案可偏偏，测谎仪的曲线依旧平稳如直线。 问询彻底陷入了僵局。韩清的耳机里传来上级的指令：“带他去做全面生理检测。” 医疗组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但每一项数据都加剧了所有人的困惑。 “报告！检测对象心跳……每分钟仅3次。” “细胞活性检测报告……呈现一种‘静默的掠夺性’，活性极高，但新陈代谢频率趋近于零。” “体征监测显示，他没有任何饥饿、疲劳的生理需求，情绪波动也为零。” 一份份报告递交到韩清手上，让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精密仪器，或者说，一个超出理解范畴的生物。 精神状态评估中心，一位头发花白的资深心理学家，王教授，主动请缨。 “他的精神壁垒极高，常规问询无法突破。让我试试深度催眠，或许能从他的潜意识里找到答案。” 陆渊被带进了一间更柔和的房间。王教授拿着一块怀表，用平缓的语调引导着他。 “放轻松……你看到了一片白色的雾……” 催眠刚刚开始。 陆…渊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安静地坐着。 突然，对面的王教授动作停滞了。他手中的怀表“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这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口中迸发。他抱着头，浑身剧烈颤抖，整个人从椅子上翻倒在地。 门外的特工立刻冲了进来，将他扶起。 王教授双目圆睁，里面布满了血丝，脸上是极致的恐惧。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几个词。 “黑色的太阳……太阳是黑色的……没有尽头的平原……不要看……不能看！” 他疯了。 仅仅是尝试窥探陆渊的潜意识，一位资深的心理学专家就在几秒钟内精神崩溃。 陆渊的潜意识，是一个无法被窥探的禁区，一个能吞噬理智的深渊。 国策局总部，最高级别的紧急会议被召开。 视频会议中，一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下达了结论：“将‘陆渊’的危险等级与价值等级，同时提升至最高。代号：‘界碑’。” 一个无法被仪器定义、无法被心理学剖析、无法被历史数据库证实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顶级的“异常”。 韩清的上级，东海分部的负责人，亲自下达了新的命令。 “韩清，既然常规手段无效，就用非常规手段来测试他的极限。” “命令，安排分部公认的最强攻击手，b级雷电系觉醒者‘雷动’，与目标进行一场‘实战交流’。” 监控室内，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桀骜的青年正抱着双臂，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他就是雷动。 “呵，什么练了一百年瞪眼，我看就是个精神系能力者，或者干脆就是个骗子。”雷动对此嗤之鼻。 他转身对身边的同事说：“一个装神弄鬼的古董，值得这么大费周章我去把他电得跪地求饶，看他还怎么装。” 他主动向上级请缨，渴望当众拆穿这个“古董”，以巩固自己分部王牌的地位。 韩清的通讯器里传来了确切的指令。 “组长，命令已经确认，由您带目标前往a-03号特殊训练场。” 韩清的内心升起一股不安。她试图阻止。 “部长，目标的性质完全未知，贸然进行物理接触风险太高！” “这是总部的决定，执行命令。”通讯器里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她只能接受。 韩清走到陆渊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先生，请再跟我走一趟。” 陆渊站起身，跟着韩清走出了房间。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合金墙壁，伸出手敲了敲。 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墙，倒是比我们那时候的工事要塞还要结实。” 韩清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前方引路，心情愈发沉重。 分部地下的特殊训练场，a-03。 这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墙壁由能够吸收绝大部分能量冲击的特殊材料构成。 场地中央，雷动早已等在那里。 他全身都跳跃着蓝白色的电弧，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整个训练场照得忽明忽暗，气势逼人。 大门开启，韩清带着陆渊走了进来。 雷动看着依旧穿着那身破旧军服的陆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老家伙，让你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