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东海市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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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无数数据流瀑布般闪过。 几秒后，一个监控画面，被调取了出来。 画面有些模糊，光线昏暗，似乎是一个巨大的仓库内部。 数十名身穿统一黑袍的人影，幽灵般在其中穿梭忙碌。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透着一种诡异的宗教式狂热。 在他们的脚下，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法阵，覆盖了仓库近乎一半的地面。构成法阵的，不是油漆，而是某种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液体。血液。粘稠的血液勾勒出无数扭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光。 而在整个法阵的正中央。 那里，悬浮着一件东西。 一截长矛的矛头。 它锈迹斑斑，造型古朴，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泥土，像是刚从某个古战场遗址里被挖掘出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看似平平无奇的古董，却正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红色的能量涟漪。 “能量反应……正在持续增强！”王胖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波形……波形和之前疯人院的畸变体完全同源！不……不对！它更古老！更纯粹！” 屏幕上，代表能量读数的曲线，正在以一个恐怖的角度，笔直向上攀升。 韩清的身体绷紧了。 大规模召唤仪式。 疯人院院长那点小打小闹，和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戏。一旦这个仪式完成，从里面会爬出什么东西，谁也无法预料。但可以肯定，那将是一场席卷整个东海市的灾难。 “渗透计划，取消！” 她没有半分犹豫，声音果决而冰冷。 “a计划废弃，直接执行b计划！全员准备，五分钟后出发，强行突击，中断仪式！” “是！”雷动大吼一声，转身就去拿他的高频电磁战刃。 王胖子也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往一个战术背包里塞着各种电子设备。 教科书般的作战方案，在绝对的危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的火力，把那个该死的仪式彻底砸烂！ 就在小队三人即将冲出简报室，登上停在楼下的战术突击车时。 “滴——滴——滴——” 一阵比最高级别火警还要尖锐急促的警报声，猛地从韩清的加密通讯器里炸响！ 那不是东海分部的内部通讯。 那是……来自最高总部的直连信号！ 韩清的动作停住了。 她接通了通讯。 分部主任那张沉稳的脸，出现在了小小的屏幕上。但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凝重。 “韩清！立刻停止你们现在的一切行动！” “主任第七号码头出现紧急情况，我们……” “我知道！”主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一分钟前，国策局最高指挥中心，京都总部，直接向我们下达了一封s级加密调令！” s级。 加密。 京都总部。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铅块，砸在韩清的心上。 主任的语速快得惊人。 “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全球范围内，所有被我们标记为‘地穴’的超自然活动高发区，其能量频率出现了异常的同步性增高！情况万分紧急！” “调令，是直接指名下达的。” 主任停顿了一秒，透过屏幕，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韩清身后的陆渊身上。 “命令：东海分部s级顾问陆渊，及其所属的‘深渊应对’特别行动小组，即刻放弃手中一切任务，必须在三小时内，抵达东郊军事机场，搭乘专机，前往京都总部报到，接受新的任务指派！” 通讯挂断。 作战简报室里，一片死寂。 雷动和王胖子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是全然的不知所措。 一个，是迫在眉睫，随时可能在自己脚下这座城市里爆发的巨大灾难。 另一个，是来自这个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以“全球危机”为名义下达的、不容置喙的最高指令。 去京都，码头的仪式就会完成，东海市将血流成河。 处理码头，就是公然违抗军令，延误最高级别的战略部署，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韩清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她受过的所有训练，她所遵循的所有准则，在这一刻，都失效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都集中到了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 陆渊。 他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影响。 在所有人都陷入两难的僵局时，他做出了决定。 他平静地看着韩清，用他那一贯的、没有什么起伏的腔调开口。 “长官的命令要听。” “但家门口的钉子，出发前也要拔掉。” 这番话，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把重锤，瞬间击碎了房间里凝固的空气。 韩清愣住了。 雷动和王胖子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 陆渊没有解释。他走到办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远处码头方向那片漆黑的区域。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对屋里的三个人说。 “从这里到码头，开车要半个钟头。” “我去去就回。” “你们先收拾行李，别耽误了去京都的火车。” 火车 韩清和雷动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考虑坐火车的事情 而且……什么叫“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 在韩清、雷动、王胖子三人极度震惊的注视下。 陆渊的身影，已经从这间位于三十层楼高的办公室窗户，一跃而出。 没有绳索，没有滑翔翼，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他就那么跳了下去。 像是投入夜幕中的一颗黑色炮弹，瞬间消失在了城市的钢铁丛林与无尽的夜色之中。 韩清猛地冲到窗边，向下看去。 只能看到下方川流不息的车灯，和城市璀璨的灯火。 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只剩下那句平淡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我去去就回。” 雷动冲到窗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点，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加速度，坠入下方由霓虹与车灯构成的光河之中。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他疯了！”雷动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王胖子手里的战术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精密仪器发出一阵沉闷的碰撞声，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油腻的防蓝光眼镜滑到了鼻尖。 从三十楼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