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凶险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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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赵千讯的求救，就是一场无法理解的、颠覆性的灾难。 国策局最顶尖的科技流派队伍，装备着代表人类最高技术结晶的“黑曜石”系统，在“天机”超算的辅助下，执行一次标准流程的探索任务…… 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他们的数据流一直很稳定！” “空间参数呢环境分析呢‘蝠群’矩阵没有发现致命威胁吗” “报告！赵顾问传回的最后数据包……无法解析！全是乱码和高频扰动参数！‘天机’系统判定为……信息污染！” 恐慌，在这些习惯了用数据掌控一切的精英中，飞速蔓延。 一直站在后方，沉默不语的龙主任，那张万年不变的平静脸庞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笑容。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木杖的顶端。 “连接赵顾问的通讯。” “不行！主任！7级信号意味着他们所处的环境极度恶劣，强行通讯可能会加速他们的能源消耗！” “连接。”龙主任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情绪。 分析主管咬了咬牙，开始操作。 就在所有专家紧急调用所有算力，试图从那一堆混乱数据中，解析出一条可行的救援路线时。 “等等……” 角落里，一个负责监控地图全局的实习生，发出了一个微弱的、不确定的声音。 “那……那是什么” 他指着全息地图上，一片被标记为“未知区域-数据缺失”的纯黑地带。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在那片象征着无知与危险的黑暗之中。 一个微小的、几乎要被忽略的绿点，突然亮了起来。 它闪烁了一下，然后，稳定地停留在那里。 信息确认弹窗，自动跳出。 【id：深渊应对第一特别行动小组】 【状态：行动中】 【位置：零号地穴-核心共鸣室】 “……” “……” 鸦雀无声。 整个指挥中心，那数百名国策局的精英，他们的讨论、争吵、键盘的敲击声，都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核心共鸣室。 那是本次任务的终点。 是赵千讯那条金色路径的最终目标。 是“天机”超算耗费了数万亿次计算，才规划出的、理论上需要三个小时才能抵达的地方。 而那个消失了二十分钟、被判定为“行动失败”、“失联待援”的绿色光点，现在，就停在那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孤独的绿点。 那不是一个信号。 那是一个神迹。 那是一记响亮的、无声的耳光，抽在指挥中心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就在这片足以让人窒息的寂静中。 一个声音，通过公共频道，清晰地响了起来。 它稳定，平静，没有任何杂音和电流声，仿佛不是来自深渊地底，而是来自隔壁的办公室。 “这里是陆渊。” “我们找到发出噪音的家伙了。” “是个大喇叭。长得有点丑。” 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指挥中心的精英们，感觉自己的大脑处理器又一次宕机了。 大喇叭 丑 这是在进行s级任务的现场报告 紧接着，韩清冷静而专业的补充，通过频道响起，将所有人从荒诞感中拉回了现实。 “指挥中心，这里是韩清。深渊一队已抵达目标位置，全员状态良好，正在建立防御阵地。” “核心畸变体‘幻音妖’已锁定，请求下一步指示。” 韩清的报告，每一个字都精准、有力。 它宣告了一个事实。 这支由退役人员、a级战力、技术宅和ptsd患者组成的“杂牌军”，不仅没有失败，反而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完成了对那支王牌之师的绝对超越。 这不是胜利。 这是降维打击。 这段公共通讯，自然也传到了那个绝望的洞厅之中。 赵千讯的队伍，所有还清醒的队员，都听到了。 赵千讯僵在原地。 他看着自己屏幕上那代表着“迷宫”和“信息污染”的混乱数据，听着通讯器里陆渊那仿佛在说“我到楼下了，开下门”的轻松语气。 他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震惊，最后，凝固成了一片彻底的茫然。 自己的地图是假的。 自己的路径是陷阱。 自己的一切，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天宫”指挥中心。 龙主任走到了主控台前，从分析主管手里，拿过了那个最高权限的通讯器。 他的手不再紧握，他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指示就是……” 他的声音，通过最高加密线路，精准地传达到了陆渊的耳中。 “做你需要做的事，陆渊顾问。” “让我们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你是如何……‘让它闭嘴’的。” 频道那头沉默了两秒。 “收到。”陆渊回答。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另外，王胖子说他破解了‘幻音妖’的精神波动频率，他想试试能不能给它放首歌。” “我拒绝了。” “我觉得直接点比较快。” 指挥中心里，刚刚缓过神来的众人，再一次集体石化。 通讯，在此刻中断。 不是技术故障，是陆渊主动切断了。 他不需要再听任何指示。 核心共鸣室内。 空气的粘稠度，正在以几何级数增加。 那颗悬浮在半空，由无数痛苦面孔和蠕动神经突触构成的巨大肉瘤，那个被命名为“幻音妖”的s级畸变体，终于将它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陆渊身上。 韩清、雷动和王胖子，瞬间感觉压力一轻。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钻入脑髓，试图勾起最深层恐惧的低语消失了。 但他们没有感到丝毫轻松。 因为他们看到，陆渊停下了脚步。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 “陆渊”韩清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老大”雷动也跟着喊，同时将自己的战术护盾开到最大，挡在了陆渊侧前方。 依旧没有回应。 只有王胖子，他盯着自己战术平板上那根代表着精神入侵强度的红色曲线，那根曲线在这一刻，直接冲破了峰值，顶在了屏幕的最上沿，变成了一根刺目的、笔直的红线。 “不好……它的全部精神力……都灌进陆哥的脑子里了！”王胖子失声尖叫。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是最凶险的战争。 在陆渊的识海里，世界正在重构。 炮火。 震耳欲聋的炮火，将天空染成一片肮脏的橘红色。泥泞的、混合着鲜血与碎肉的壕沟，延伸至视野的尽头。索姆河。一百多年前的战场，在他的脑海中，完美复现。 年轻的战友，在他的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冷，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