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的深渊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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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样平静地站着，任由那股足以撕裂一个s级强者灵魂的磅礴意志，长驱直入，撞进他意识的最深处。 …… 初代血神的意志，化作一个孤高的君王幻影，降临在陆渊的精神世界。 它准备好了迎接一场意志的血战。 它以为会看到尸山血海，那是战争与杀戮的具象化。 它以为会看到王权更迭，那是阴谋与背叛的沉淀。 它以为会看到千年孤独，那是永生者无法摆脱的诅咒。 这些，都是它自身意志的组成部分，是它引以为傲的力量源泉。它要用这些最深沉的黑暗，去污染、去同化、去摧毁对手那看似坚固的防线。 然而。 它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里，没有尸山，没有血海。 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 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边界。 这里只有“无”。 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无”。 不是空旷，不是死寂。因为“空旷”需要空间来定义，“死寂”需要声音的对立面来衬托。 这里的“无”，是一种连“概念”本身都不复存在的绝对沉寂。 血神君王的意志投影，站在这片“无”之中，它那由千年记忆与无数灵魂碎片构筑的“自我”，开始 uncontrollably 地分解。 它的“愤怒”，在这里找不到宣泄的对象。 它的“骄傲”，在这里失去了定义的基石。 它的“孤独”，在这个连“孤独”这个概念都无法成立的地方，成了一个可笑的伪命题。 它的存在，就像是一滴被滴入纯硫酸的墨水。 不是被对抗。 不是被战斗。 而是被“抹去”。 连一秒钟都未能维持。 那孤高的君王幻影，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源于灵魂本源的极致恐惧。它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声音”在这里不存在。它想要逃离，却找不到任何方向，因为“方向”在这里同样不存在。 它的意志，在这片绝对的“无”之中，被同化，被分解，被还原成了最基础的信息碎片。 “不——！” 一声凄厉的，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悲鸣，在初代血神的灵魂核心中炸响。 它残存的意志，拼尽了最后的力量，狼狈不堪地从那片恐怖的虚无中，逃了出来。 …… 现实世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刹那。 “噗通。” 初代血神那庞大而威严的身躯，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它眼中的猩红火焰，剧烈地闪烁着，明暗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 这种创伤，远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来得致命。 一直密切关注着数据流的王胖子，惊愕地发现，平板电脑上代表血神精神力波动的那条曲线，从一个无法测量的峰值，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甚至……变成了负数。 “这……这是怎么回事精神力反噬不，不对……它的灵魂……好像被凭空挖掉了一块！” 赵千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瞳孔中，倒映着血神跪地的身影。他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 “不是被挖掉……”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被‘格式化’了。” 抓住对方意志动摇，灵魂不稳的瞬间。 陆渊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没有破空声，没有气流的爆鸣。 他就像是一个被从画面中剪掉，又粘贴到另一个位置的像素块。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跪地的初代血神面前。 一只手，五指张开，轻描淡写地按在了它胸口那枚作为“灵魂之锚”与“能量核心”的铁十字勋章上。 他没有召唤出那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深渊投影。 那太浪费了。 也太高调了。 对付这种级别的“赝品”，不需要那么麻烦。 陆渊只是将自己百年来，在那真正的深渊之中，所亲身体会到的那一份真实不虚的感受，通过这枚勋章，直接灌入了血神的灵魂核心。 那份绝对的孤独。 那份永恒的沉寂。 那份终极的虚无。 初代血神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震。 它那双闪烁不定的猩红眼眸，彻底凝固了。 火焰，在熄灭。 如果说，刚才的精神冲击，是让它在深渊的门口，惊恐地看了一眼。 那么现在，陆渊是亲手把它，踹进了深渊的最深处。 它看到了。 看到了“真品”与“赝品”之间，那道无法用任何技术、任何意志、任何记忆去弥补的，如同宇宙般浩瀚的天堑。 它的挣扎，它的愤怒，它的骄傲，在这份真实的“虚无”面前，都显得如此的渺小和可悲。 它千锤百炼的战斗意志，它被植入的无数数据，它继承的千年仇恨…… 在这一刻，被彻底冲垮，荡然无存。 “你的深渊，太浅了。” 陆渊平静地宣判。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初代血神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它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再向上，看向陆渊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它眼中的猩红光芒，彻底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不是恐惧，不是怨毒，而是一种……解脱。 是的，解脱。 它，这个被强行拼凑出来的“完美造物”，这个承载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意志的悲哀集合体，终于从那永无止境的狂暴与饥渴中，得到了解脱。 “嗬……” 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从它的喉咙里发出。 随后。 “咔嚓。” 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它胸口的骨质战甲上。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但从裂缝中透出的，不是血肉，也不是光芒，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它体内的那股狂暴的纯粹深渊之力，因为失去了“意志”这个唯一的束缚，开始了最彻底的反噬。 它没有发出惨叫。 也没有任何挣扎。 它的身体，从内部开始，寸寸消解。 坚不可摧的外骨骼，强大的血肉之躯，都在这股失控的能量下，无声地湮灭，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下，这尊刚才还屠杀圣殿骑士如探囊取物的恐怖怪物，就在短短几秒钟内，化为了一撮黑色的灰烬，被墓穴中的气流一吹，便彻底散去。 叮。 一声清脆的响动。 那枚失去了所有能量支撑的铁十字勋章，从空中落下。 陆渊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将它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