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深渊投影·肆: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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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掌心的黑暗旋涡没有爆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 它只是在安静地扩大。 那不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膨胀,更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被无形的手缓缓拉开,覆盖住其背后的一切。旋涡的边缘没有涟漪,没有能量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让所有定义都失去意义的界限。 周围的光线,无论是建筑上残留的能量辉光,还是亚特兰蒂斯穹顶模拟出的星空,在靠近这片黑暗时,都发生了诡异的偏折,最终被吞没,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它不吸收光,也不反射光。 它只是宣告了,“光”这个概念在此处无效。 一个直径数米的,纯粹到极致的黑暗空洞,在陆渊面前的空中彻底成型。 一个通往“深渊”本身的单向“门”。 深渊投影肆:遣返。 这并非攻击。 这是将陆渊自身的“深渊投影”能力,进行了一次反向展开。他不再是将深渊的力量“投影”到这个世界,而是将这个世界的一个“坐标”,强行在深渊中打开了一个入口。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扇“门”中传来。 诡异的是,站在门边的陆渊,以及不远处的韩清三人,没有感到一丝风。他们的衣服,他们的头发,都纹丝不动。 这股吸力,并非作用于物质。 它直接作用于佩利冬的“存在根源”。 悬停在半空的佩利冬,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它不是在反抗,而是在被一种更高阶的法则强制“分解”。构成它身体的那些“影子”与“黑暗”,正被一股它无法理解的力量,从概念层面一根根地抽离出来,粗暴地塞向那个黑色的“门”。 它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生物”。 它成了一堆即将被归档整理的“数据”。 陆渊没有选择战斗。 战斗,意味着双方在同一规则下进行对抗。 而现在,他化身为了规则本身。 以一个更高维度的“虚无”,对一个低维度的“规则生物”,进行一次冷酷的“裁定”。 这是最高级的降维打击。 你甚至不配成为我的敌人,你只是一个放错了位置的档案,需要被整理归仓。 “叽——!!!” 佩利冬发出了诞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恐惧悲鸣。 这声悲鸣不再是精神冲击,而是纯粹的,充满了绝望与不解的哀嚎。 它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被“打败”。 它是在被“遣返”。 就像一个越狱的囚犯,在享受了片刻自由的错觉后,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面无表情地抓起,准备塞回那个永恒的牢笼。 它的所有挣扎,都毫无意义。 陆渊的声音,再次平静地回响在它的意识深处。 这一次,那纯粹的虚无之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你是狱卒,对吗” “你的监狱,在那边。”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佩利冬眼眶中那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凶戾与威严,只剩下纯粹的,面对宿命的恐惧。 它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 庞大的身躯在无可抗拒的吸力面前,被一寸寸地拖向那个黑暗的“门”。它的双翼,它的鹿首,它的躯干,都在接触到门扉边缘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分解成最原始的“无”。 最后,只剩下那两团代表其核心意识的幽绿火焰。 它们在纯粹的黑暗面前,摇曳了最后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当佩利冬的最后一个“存在”概念被吞噬后,陆渊面前那扇通往深渊的“门”,也悄然关闭。 它没有缩小,没有内卷,就是那么突兀地,消失了。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金字塔顶,再次恢复了绝对的寂静。 韩清、雷动、赵千讯三人,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刚刚脱离心灵监狱,又目睹了这场无法用人类已知科学和神秘学去解释的“处刑”。 韩清扶着膝盖,大口喘息着,她看向陆渊,那张总是保持着冷静和坚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混杂着震撼与茫然的表情。 那是什么 那扇门是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 雷动站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想调动体内的雷电,却发现异能核心空空如也。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那个只是平静站立的背影。那份属于b级王牌的骄傲,那份信奉力量的自负,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如果说佩利冬是神,那陆渊……又是什么 赵千讯的状态最差,他扶着空荡荡的鼻梁,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逻辑错误……规则覆盖……更高维度的存在形式……” 这位s级的科技天才,这位数据至上的精英,他的世界观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反复摧毁又重建。他看着陆渊,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二维世界的蚂蚁,抬头看到了一个正在三维世界里翻动书页的人。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以及,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个男人,不是他们的同类。 寂静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就在韩清试图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一个异变陡然发生。 嗡—— 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整座城市骨架深处的嗡鸣,响彻了整个亚特兰蒂斯。 这声音里,没有威胁,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叹息。 随着佩利冬的彻底消失,这个被囚禁了万年的囚笼,似乎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声嗡鸣吸引。 然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心脏骤停的一幕。 平台中央,那数十根连接在孙长庚老将军身上的,一直输送着微弱生命能量的水晶导管,在同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它们变得暗淡,透明。 咔哒。 咔哒,咔哒…… 清脆的响声接连不断。 那些导管的连接口,自动弹开,从孙长庚枯槁的身体上脱落,无力地垂落在地。 他彻底自由了。 与此同时,放置在旁边的便携式生命监测仪上,那条代表着心率的绿色波浪线,瞬间失去了起伏。 一声尖锐而持续的长音,划破了金字塔顶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