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就是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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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 王强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眼珠子瞪得溜圆。那地方是随便能进的别说他这种问题学生，就是班干部没事也甭想往那儿凑！ 林薇像是没看见他脸上的惊恐，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预报：“校长今天下午去区里开会，是个机会。” “机会那是送死吧！”王强压低声音，急得额头冒汗，“保卫科刚撵过我们！校长室门口肯定有监控！还有那个秘书……” “监控和秘书，我有办法应付。”林薇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问题是，你敢不敢去” 王强被这话噎住了。敢不敢他当然不敢！可看着林薇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再摸摸兜里那把暂时“吃饱”了的弹弓，一股被轻视的不服气和走投无路的狠劲混在一起，顶了上来。 “去就去！”他梗着脖子，声音还有点虚，但架势摆出来了，“什么时候” “午休。礼堂排练结束，人最少的时候。”林薇看了看表，“还有两小时。你趁现在，找个地方，继续练‘隐匿’。哪怕多撑一秒，活下来的几率就大一分。” 她说完，不再理会王强，转身撩开幕布，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礼堂侧面的阴影里，很快消失不见。 杂物间里只剩下王强一个人，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台词声和笑声，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摸了摸胸口，那张画着复杂回路的图纸隔着衣服硌着他，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两小时……他娘的，拼了！ 他没回教室，而是在礼堂后台找了个更隐蔽的、堆满破损道具的角落，一屁股坐下，再次掏出图纸和弹弓。 这一次，有了之前那零点几秒的成功打底，他心态稳了不少。他闭上眼，努力回忆刚才那种精神力集中、与弹弓内部能量产生微弱共鸣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精神力的消耗让他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但渐渐地，他手中弹弓传来的温热感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图纸上那条代表“潜流”的红色细流，在他意识的牵引下，流动得也稍微顺畅了那么一丝丝。 有门儿！ 就在他感觉似乎又能触动那光线扭曲的效果时—— “嗡……” 一声极其细微、但绝不属于弹弓的震动，突然从他裤兜里传来！ 是林薇给的那个旧手机！ 王强猛地睁开眼，心脏漏跳一拍。这手机不是说只能联系一次吗这才过了多久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只见那漆黑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上面没有号码，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血红色的怪异符号，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 这绝对不是林薇发来的！ 是“它们”！ 手机屏幕上的红光映着他瞬间惨白的脸，那符号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发送某种紧急……或者说，危险的讯号！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听到礼堂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呵斥声由远及近！ 操！被定位了！ 王强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练什么“隐匿”了，一把将图纸和弹弓塞进书包，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从道具堆后面窜起来，探头往外看。 只见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神色严肃地穿过礼堂后排的座位，朝着后台方向走来！领头的那个，身材高大，脸色阴沉，正是之前砸储藏室门的那个！ 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后台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办！跑往哪儿跑！ 王强急得团团转，目光扫过杂乱的后台，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用来装大型乐器的、带着轮子的黑色硬壳箱上。 他心一横，也顾不上脏，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掀开箱盖——里面是空的，只有些缓冲泡沫。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蜷缩起来，然后轻轻把箱盖合上，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和呼吸。 箱子内部空间狭小，弥漫着一股塑料和灰尘的味道，闷得他透不过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声音大得他怀疑外面都能听见。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保安的对话： “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刚才信号最后消失就在这附近！” “妈的，要是让学生躲在这里面搞什么鬼……” 王强屏住呼吸，透过缝隙，能看到保安的皮鞋在眼前来回走动，手电筒的光柱不时扫过箱子外壳。 他死死攥着书包里的弹弓，心里拼命祈祷那破手机的信号别再响，祈祷自己刚才爬进来时没留下什么痕迹。 突然，一只大手“啪”地一声拍在了他藏身的箱子上！震得他浑身一哆嗦！ “这个箱子检查过了吗”是那个领头保安的声音，近在咫尺！ 王强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窒息！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汗味和烟味！ 完了！要被发现了！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弹弓，精神力不由自主地集中起来，疯狂催动着刚刚练习的那条“潜流”路径！ 就算只能隐身零点几秒，能躲过第一眼也好！ 就在箱盖即将被掀开的瞬间—— 王强感觉手中的弹弓猛地一震！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周身的光线似乎剧烈地扭曲、黯淡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听到箱子外面那个领头保安“咦”了一声，动作停顿了。 “怎么了，队长”另一个保安问。 “……没什么。”领头保安的声音带着点疑惑，“刚才好像眼花了……觉得这箱子有点模糊可能是熬夜熬的……打开看看！” 王强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还是不行！ 他咬紧牙关，准备拼命—— “队长！这边有发现！”远处突然传来另一个保安的喊声。 箱子外的脚步声立刻转向，朝着喊声的方向快速离去。 “什么情况” “在幕布后面找到这个！是个手机！还在闪！” 王强透过缝隙，看到那两个保安匆匆离开的背影，以及他们手里拿着的……正是林薇给他的那个旧手机！ 手机被发现了！但……好像帮他们引开了注意力 王强瘫在箱子里，浑身被冷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手脚发软。 刚才……那一下光线扭曲，好像持续时间长了一点是因为危急关头的潜力爆发 他不敢久留，确定外面没动静后，小心翼翼地推开箱盖，爬了出来。后台已经空无一人，保安似乎带着手机去别处搜查了。 他不敢怠慢，背起书包，猫着腰，沿着墙根的阴影，快速溜出了礼堂后台。 午休铃声正好响起。 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各个教室涌出，喧闹声瞬间充斥了校园。 王强混在人群中，拉低了卫衣帽子，心跳依旧很快。他看了一眼行政楼的方向，校长室就在那栋楼的最顶层。 手机没了，林薇联系不上了。下午的行动，还能继续吗 他正犹豫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旁边，是林薇。她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但眼神依旧平静。 “手机是故意留下的。”她仿佛知道王强在想什么，低声说，“能干扰他们一会儿。计划不变，午休结束，行政楼人最少的时候，按原计划行动。” 王强看着她，心里一堆疑问，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除了相信她，他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午休时间过得飞快。 王强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按照林薇之前的指示，提前溜到了行政楼附近的小花园里蹲着。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在脑子里反复模拟那张能量回路图，试图抓住刚才在箱子里那种爆发的感觉。 一点整，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响起。行政楼里的教职工陆续回到办公室，楼门口暂时安静下来。 就是现在！ 王强深吸一口气，压低帽子，快步走向行政楼侧面的一个不起眼的消防通道入口——这是林薇告诉他的监控盲区。 通道门没锁，他闪身进去，里面是冰冷的混凝土楼梯，弥漫着一股灰尘味。他按照林薇画的简易路线图，避开可能有人的楼层，一路悄无声息地往上爬。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上一层楼，他都感觉离危险更近一步。 终于，他爬到了顶楼。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门，门后就是校长室所在的走廊。 他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一片死寂。 他轻轻推开门，露出一条缝隙。 走廊里空无一人，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吸音效果很好。校长室在走廊最尽头，那扇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门上挂着“校长室”的铜牌，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王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心脏跳动的节拍上。 来到校长室门口，他按照林薇教的方法，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口香糖、但实际上是特制开锁工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在门锁上鼓捣了几下。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门锁开了。 王强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然后轻轻拧动门把手，推开一条缝，闪身钻了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校长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皮革和老旧书籍混合的味道。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真皮座椅，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塞满了精装书。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王强有点不安。 林薇说的“信号”在哪儿 他不敢开灯，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开始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搜寻。 办公桌上很整洁，除了电脑、笔筒和几份文件，没什么特别。他拉开抽屉，里面也是些普通的办公用品。 书柜里的书看起来也都很正常，大多是教育管理、政策法规之类的。 难道信号不在这里或者……已经被“它们”清除了 王强有点着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办公桌后面、书柜旁边的那面墙上。 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装裱精美的校园全景油画。画的是几十年前的学校样貌，教学楼还是老式的红砖房。 不知道为什么，王强觉得那幅画……有点不对劲。 画中的天空颜色过于阴沉，云层的纹路扭曲得有些不自然。而且，画里操场上的几个小人影，姿势僵硬，面目模糊，像是……没有脸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那幅画前，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画框。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画框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像是木疤的凸起时—— 异变陡生！ 那“木疤”突然微微发热！紧接着，整幅油画像是活了过来，画面上的色彩开始流动、旋转！原本阴沉天空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细微的、不断闪烁的银色光点！ 同时，王强感觉自己书包里的弹弓，再次传来了强烈的震动和渴望般的嗡鸣！它指向的，正是画中那个银色光点！ 信号！这就是信号！ 王强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他死死盯着那个光点，试图记住它的位置和闪烁规律。 然而，就在这时—— “嘀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像是水滴滴落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王强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只见校长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门把手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小滴……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正沿着黄铜把手，缓缓地、慢慢地，向下滑落。 “嘀嗒。” 第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