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镇长的敲打与试探，这年轻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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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长办公室里，那股混杂着龙井茶香与权谋气味的空气，仿佛在孙镇长说出“庆功宴”三个字后，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这是一份邀请，更像是一份战书。 它被包裹在最和煦、最亲切的糖衣里，内核却是冰冷坚硬的试探。 沈铭能感觉到，对面那张弥勒佛般的笑脸后，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自己脸上的每一寸肌肉，捕捉着可能泄露天机的任何一丝波澜。 去，还是不去 去，就是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在座的都是青云镇官场里浸淫多年的老狐狸，一言一行都可能被过度解读，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不去，就是当众拂了镇长的好意，不识抬举。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体系里，这无异于政治自杀。 这是一个死局。 至少，在没有模拟器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凡人无法破解的死局。 沈铭的脑海中，那台冰冷的机器一片沉寂，尚未触发新的事件。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端起面前那杯尚在氤氲着热气的茶，轻轻吹了吹，却没有喝。这个动作，为他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钟思考时间。 他知道，此刻自己任何的犹豫、惶恐，都会被孙镇长解读为心虚或胆怯。而任何的欣喜、受宠若惊，又会被解读为浅薄和急于求成。 他必须维持住那个“背景神秘、心怀百姓、手段狠辣”的非典型人设。 这种人，面对一场饭局，该是什么反应 应该是平静的，甚至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沈铭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孙镇长，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在思考工作般的淡然。 “孙镇长您太客气了。赵平的事，只是恰逢其会，算不上什么功劳。” 他没有直接回答去或不去，而是先把对方抛过来的“功劳”给推了回去。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既显得谦逊，又带着一种“这点小事不值一提”的从容。 孙镇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预想过沈铭的数种反应，或是激动，或是推辞，或是故作深沉，唯独没料到是这种云淡风轻的姿态。 这小子，像一团棉花，你用多大的力气打过去，他都给你化解于无形。 “哎，话不能这么说。”孙镇长摆了摆手，手指在紫檀佛珠上捻动的速度快了几分，“对于青云镇来说，这就是一件大事，一件好事！你不仅是为民除害，更是给咱们镇里所有的干部，都上了一堂生动的警示教育课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敲打的意味也随之而来。 “不过啊，小沈，凡事都有两面性。赵平倒了，固然是好事，但做事不能只凭一腔热血。你要知道，官场，就像一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拿掉了一个棋子，整个棋盘的局势都会发生变化。有些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沈铭静静地听着，心中雪亮。 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孙镇长这是在告诉他：你虽然赢了一手，但别得意忘形。这个镇子，还是我说了算。你掀起的波澜，最后还得由我来平息。你看不见的那些水面下的暗流，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既是警告，也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教诲”，一种权力的彰显。 沈铭点了点头，表情诚恳得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孙镇长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多看多学，考虑问题更全面一些。” 态度无可挑剔，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然是滴水不漏。 孙镇长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有点憋闷。他盯着沈铭那张年轻却又过分沉稳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评估，可能还是太低了。 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 他换了个更轻松的话题，像是闲聊般问道：“小沈啊，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老家是隔壁市的。” “哦哪个市的家里是做什么的”孙镇长看似随口一问，实则耳朵已经竖了起来。这是最直接的试探，他想从沈铭的家世背景里，找到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根源。 沈铭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问题，他演练过无数次。撒谎容易被戳穿。说实话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背景，根本解释不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答案。 “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没什么可说的。”沈铭的语气很平淡，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无人察觉的、恰到好处的追忆与落寞，“不过，我爷爷当年倒是跟着部队，在清河县打过仗。”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却又虚实难辨。 孙镇长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爷爷打过仗 在华夏这片土地上，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尤其是在官场这个语境下，往往意味着一个庞大的、看不见的网络——战友、部下、以及那些盘根错节的香火情。 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他的老领导、老战友，如今身在何方，身居何位这谁也说不准。 这就能解释了！ 为什么市纪委的人来得这么快，这么精准！ 为什么这小子敢如此肆无忌惮，却又对村民心怀善意！ 这叫“根正苗红”！这叫“红色血脉”！ 孙镇长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一部可歌可泣的红色家族史。他甚至开始猜测，沈铭是不是某个军中大佬流落在外的孙子，被家族安排到基层来接受最严酷的考验。 再看沈铭那副一米八五的健壮身板，那股子硬朗甚至有点“莽”的气质，不正是军人世家子弟的标配吗 一切都合理了！ 孙镇长看着沈铭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审视、是试探、是好奇。那么现在，则多了一丝真正的敬重，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 他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破解谜题的钥匙。 “原来是革命家庭的后代，失敬，失敬！”孙镇长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起来，“难怪啊，难怪小沈你一身正气，嫉恶如仇！这是家学渊源，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沈铭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六点，青云阁，我给你接风，也算是替咱们镇上，留住你这样的人才！不许推辞，这可是组织上的关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好，谢谢孙镇长。”沈铭站起身，平静地应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刚刚那句半真半假的话，成功地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完美的保护色。 “去吧，回去准备准备。”孙镇长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和煦得像三月的春风。 沈铭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孙镇长那变得无比复杂的目光。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沈铭的后背，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与赵平那种草包的正面硬刚相比，刚才在办公室里与孙镇长的无声交锋，更让他心力交瘁。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像是在走钢丝。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饭局，是躲不过去了。 那将是一个比镇长办公室凶险百倍的战场。 他快步走下楼梯，回到自己那间冷清的计生办。 王姐一看到他，立刻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想问又不敢问。 沈铭没有理她，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更需要……金手指的帮助。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几乎就在他念头升起的瞬间，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机械音，终于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 【检测到高危核心事件，新模块已解锁！】 【新事件：镇长的晚宴邀请。】 【事件背景：青云镇镇长孙德海，为试探你的虚实、拉拢你这支“潜力股”，并向全镇干部宣示他对局势的掌控，特设下“鸿门宴”。】 【与会人员：镇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委员、派出所所长等核心班子成员。】 【事件风险评级：极度危险（s-）。】 【警告：在此次饭局中，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将被无限解读。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都将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 沈铭的心，猛地一沉。 s-级风险！ 这比之前掀翻赵平那个事件的风险评级，高出了好几个档次！ 【是否开启饭局事件模拟】 “开启！”沈铭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模拟开启，正在加载事件场景……】 【场景加载完毕。】 【当前模拟次数：无限。】 【请选择你在饭局上的核心策略……】 一瞬间，无数个选项，如瀑布般在沈铭的脑海中展开。 【策略一：谦卑恭顺。对所有领导笑脸相迎，敬酒必干，言听计从，努力扮演一个被提携的后辈角色。】 【策略二：倨傲高冷。维持“神秘背景”人设，话少，表情冷，只对孙镇长一人略表尊重，对其他人爱答不理。】 【策略三：左右逢源。发挥高情商，对每个人都照顾到，酒桌上谈笑风生，努力融入圈子。】 【策略四：沉默是金。全程不主动说话，别人问什么答什么，不敬酒，不表态，当一个透明人。】 …… 足足几十个选项，几乎涵盖了所有能在酒桌上采取的策略。 沈铭深吸一口气，选择了最稳妥、也最符合官场新人逻辑的第一个选项。 “选择策略一：谦卑恭顺。” 【策略已选定，模拟开始……】 【你走进包厢，满脸堆笑，挨个向领导们问好，姿态放得极低……】 【饭局开始，你主动给孙镇长和各位领导敬酒，言辞恳切，一杯下肚，面红耳赤……】 【酒过三巡，组织委员拍着你的肩膀说‘小沈不错，很懂事，有前途’，你受宠若惊，连忙再敬一杯……】 【饭局结束，你把所有领导都伺候得很舒服……】 【结局推演中……】 【be结局一：软骨头。】 【结局描述：你的谦卑，在孙镇长眼中，坐实了你“外强中干”的本质。他断定你掀翻赵平只是一时冲动或背后有人指点，但你本人并无城府和手腕，不足为惧，更不值得重用。其他领导也认为你只是个运气好的愣头青，可以随意拿捏。第二天，你被调往镇信访办，负责处理最棘手、最得罪人的上访事件，从此被彻底边缘化，永无出头之日。】 沈铭的后心，冒起一股寒气。 他咬了咬牙，继续选择。 “选择策略二：倨傲高冷。” 【模拟开始……】 【你走进包厢，表情冷淡，只对孙镇长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坐下……】 【席间，你言语稀少，别人敬酒，你只用茶水代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结局推演中……】 【be结局二：不知天高地厚。】 【结局描述：你的高冷，成功激怒了除孙镇长以外的所有人。他们认为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狂妄自大。孙镇长虽然表面上维护你，但内心也觉得你太过桀骜，难以掌控，是个定时炸弹。饭局结束后，你被所有人孤立。工作中处处受人掣肘，最终在一个无关紧要的错误中，被纪委书记抓住把柄，上报县里，给予严重警告处分，仕途蒙上巨大污点。】 …… 沈铭不死心，将剩下的策略一个个试了过去。 左右逢源结局是【心机深沉，不可信任】。 沉默是金结局是【木讷愚钝，难堪大用】。 …… 无论他怎么选，无论他表现出何种姿态，最终导向的，全都是冰冷的be结局！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 这场饭局，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就在沈铭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常规路线已全部模拟完毕，均为be结局。】 【正在为您搜索非常规破局路线……】 【搜索中……】 【叮！】 【唯一he（happy ending）路线已锁定！】 沈铭精神一振，连忙看去。 只见那条金光闪闪的路线，赫然写着一行让他瞳孔地震的文字。 【唯一幸存路线：在饭局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孙镇长的第一杯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