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县领导的震怒,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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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县委大院,一号楼书房。 遥控器四分五裂的清脆声响,成了这个不平静夜晚的序曲。 钱正源胸膛剧烈地起伏,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他没有去看地上的碎片,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微微作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清河县官场所有人的心尖上。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钱正源主政清河县三年来,兢兢业业,自问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市里也是屡获赞誉。可今晚,市电视台这短短十分钟的专题报道,就像一记响亮至极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抽在了整个清河县领导班子的脸上。 一个黑社会头子,在电视上,对着全市人民,吹嘘着自己如何买通官员,如何视法律为无物。那个叫黑五的蠢货,他那张狂妄到扭曲的脸,此刻恐怕已经成了全市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柄。而他钱正源,就是这个笑话里最大的背景板。 他停下脚步,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电话拨通,几乎是秒接。 “是我,钱正源。”他的声音压抑着火山喷发前的滚烫岩浆,却又异常的冰冷。 电话那头,县委办主任张立新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从床上弹坐起来,连声应道:“书记,您指示。” “通知下去,”钱正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充满了雷霆万钧的怒火,“县委办、纪委、公安局、水务局、宣传部,所有相关单位一把手,半小时内,到县委三号会议室开会!” “现在”张立新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现在!”钱正源一字一顿地吼道,压抑的怒火终于泄出了一丝,“谁迟到一分钟,明天就不用来了,直接去人大那边报到!”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 张立新握着话筒,呆坐了三秒,随即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跳下床,一边手忙脚乱地找衣服,一边对着话筒那头的接线员嘶吼:“一级通知!紧急会议!快!所有人都给我叫起来!” …… 一时间,整个清河县的官场,被这通深夜的电话彻底引爆。 公安局长赵东来刚结束一个饭局,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家,澡洗到一半,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他顶着一头泡沫,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听完张立新的传达,酒瞬间醒了一半。他顾不上冲洗,胡乱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套上警服就往外冲,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又捅娄子了” 宣传部长陈思慧正敷着一张昂贵的面膜,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接到电话时,她优雅地用指尖夹着手机,听完内容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她猛地撕下面膜,也顾不上后续的护肤步骤,匆匆换上一身套装,对着镜子,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电视上黑五那张蠢脸,和市电视台那刺眼的台标。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舆论失控,这是宣传部门的重大失职! 水务局的办公室主任,则快要疯了。他打了十几遍副局长王建军的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他心里清楚,王副局长这会儿,恐怕已经不是无人接听,而是不敢接,或者说,不能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代表单位去面对县委书记的雷霆之怒,双腿都在发软。 一辆辆黑色的轿车,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从县城各个角落,发疯似的冲向县委大院。车灯划破黑暗,像一把把利剑,将这潭死水搅得天翻地覆。 县委三号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平日里在各自单位说一不二的局长、主任们,此刻一个个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没人说话,只有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嗡嗡”声,和某些人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心里都在打鼓。 公安局长赵东来脸色铁青,他知道,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黑社会团伙,还上了市台新闻,他这个公安局长难辞其咎。 宣传部长陈思慧则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解释本地媒体为何对此事集体失声,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 水务局的办公室主任更是如坐针毡,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他已经想好了几十种请罪的说辞,但感觉哪一种都无法平息书记的怒火。 “吱呀——”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县委书记钱正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凝重的县委办主任张立新。 钱正源没有穿外套,只着一件白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和众人点头示意,而是径直走到主位上,拉开椅子,坐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肃杀的气场,却让会议室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探照灯,缓缓地、一个一个地扫过在座所有人的脸。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一凛,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都来了。”钱正源开口了,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看来,还没睡死。” 这句带着浓重讥讽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张主任,”钱正源没有再看他们,而是对身后的张立新说,“把电视打开,接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把市台刚才那条新闻,再给在座的各位领导,放一遍。” 张立新连忙点头,快步走到设备前操作。 很快,巨大的投影幕布亮了起来。《焦点追踪》那熟悉的片头音乐再次响起,在这间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黑五那张因为醉酒和吹嘘而涨红的脸,被放大了几十倍,出现在幕布上。他说的每一句狂言妄语,都被会议室的音响系统清晰地播放出来。 “……他是我拜把子兄弟!” “……我每个月给王哥的孝敬,那都是真金白银!” “……在这清河县,要是遇上什么摆不平的事,就报我黑五的名字。”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迫看着这一幕,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当众掌掴。这已经不是在看新闻了,这是在公开处刑。 视频播完,会议室里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钱正源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一下一下地撇着浮沫,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这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像催命的钟摆,敲得众人心惊肉跳。 “看完了”他终于放下茶杯,抬起眼皮,“有什么感想啊都说说。” 没人敢开口。谁都知道,这种时候,第一个说话的,就是第一个撞上枪口的。 “怎么都哑巴了”钱正源的音量提高了一些,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赵东来,你先说!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一个黑社会头子,在你的地盘上称王称霸,成了土皇帝!你们公安局的扫黑除恶,是扫到天上去了吗” 赵东来猛地站起身,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却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书记,是我的失职!我检讨!我向县委保证,天亮之前,一定将黑五及其团伙骨干,全部抓捕归案!” “失职”钱正源冷笑一声,“一句失职就完了如果不是市电视台把盖子揭开,你是不是准备让这个黑五,在咱们清河县当一辈子的‘地下组织部长’啊” 赵东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正源的目光又转向了水务局的办公室主任:“你们水务局呢王建军人呢死哪儿去了还是说,他现在正跟他的‘拜把子兄弟’一块儿喝酒庆功呢” 那主任“噗通”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书记……王……王副局长他……我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钱正源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好一个联系不上!我看他不是联系不上,是没脸见人,也不敢见人!”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一个黑五,一个王建军,就把我们清河县的脸,丢到了全市,全省!”钱正源终于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虎。 “在座的各位,你们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跟你们没关系了!他黑五能在青云镇的河道上为所欲为这么多年,难道就只有一个王建军在给他当保护伞吗环保部门的日常巡查呢国土部门的土地监管呢青云镇的党委政府呢都死了吗!”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绝不是抓一个黑五,处理一个王建军就能了结的!”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宣布,立即成立由县纪委牵头,公安、检察、审计等部门参与的‘1123非法采砂专案组’!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不管是科级干部,还是处级干部,涉及到谁,就办谁!谁敢说情,谁敢阻挠,就先办谁!” 会议室里,一片肃杀。 钱正源说完,重新坐下,胸膛的起伏平复了一些。他端起茶杯,这次是真的喝了一口。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煞白的脸色,知道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他缓缓放下茶杯,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语气,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特别是让远在青云镇宿舍里刚刚收到系统提示音的沈铭,都始料未及的问题。 “这个新闻,我看过了,拍得很专业,证据链也很完整。特别是那个暗访,黑五那个蠢货,简直是把自己的罪证,一句一句往外蹦。”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看着宣传部长陈思慧。 “这么精准的爆料,不像是普通的村民举报。我想知道,这个市电视台的女记者,是谁在背后给她喂的料这个敢在我们清河县,掀了这么大一张桌子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