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途中仗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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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凡拉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这几乎是他过去十年都市生活的全部存蓄,此刻却像宿命手中的风筝线一样,将他拉回人生的轨迹。他跟随着嘈杂的人流,挤下了绿皮火车。 营县火车站广场上混杂着各种声音,拉客的摩的司机、卖小吃的小贩,此起彼伏的乡音比车厢里更加浓烈而直接。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红油味和调料味钻进鼻孔——肥肠粉!那是记忆里县城早餐的味道,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咕噜噜的叫唤起来,他再也按捺不住。一碗粉,两笼小笼包下肚,这才继续出发。 走过火车站外新修的大道,在十字路口,以前那个熟悉又有些破旧的花坛现在已经翻新了。和众多背着背篼、拖着箱子的同乡一起,等待着那辆通往各乡镇的乡村大巴车。 大巴车像一头生气的老牛,怒气冲冲地驶来。人们一拥而上,张一凡凭勉强将两个大箱子塞进车底行李舱,挤上了车。车内混合着汗味、烟味和劣质香水的气味,座位套油腻发亮。他在最后一排中间坐下,稍稍松了口气。 车子并未立刻驶离县城,而是在不大的汽车站和火车站之间来回慢悠悠的转了两三圈,司机看见路边有站立的人就减减速。门一直没关,售票员见机探出头去,“潇水走不走,潇水的,潇水的走了!”试图再塞进几个乘客。张一凡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倍感亲切。 终于,大巴车满载着人和行李,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县城,拐上了不远处翻修了无数遍的国道。 车开出一段后,旁边空位坐下一人。张一凡偏头看去,是一位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少妇,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憔悴,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孩子很安静,伏在妈妈怀里睡着,小脸有些许苍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起,似乎并不安稳。少妇小心地调整着坐姿,生怕惊扰到怀里的孩子。 大巴车在一个路边聚集着不少摩托车的小镇口停下。车门打开,涌上来一群鬼火少年,顶着红黄蓝绿相间、飘逸飞扬的“杀马特”发型,穿着紧身裤,嘴里叼着烟,嘻嘻哈哈地说说笑笑,旁若无人。 他们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乘客。鬼火少年们大声的喧哗、肆无忌惮的脏话、劣质香烟的烟雾弥漫开来。 突然的嘈杂惊醒了少妇怀中的小女孩。她本就睡得极不安稳,被猛地惊醒,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体内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袭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孱弱而痛苦,听得人心头发紧。 “操!吵死了!能不能管管你家的小逼崽子!” 一个染着绿毛的少年被哭声搅得烦躁,扭头就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眼神凶狠。 妇人被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舒服,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慌乱地轻拍孩子的背,但孩子的哭声却因为惊惧和病痛更加剧烈。 那绿毛少年可能是觉得面子受损,又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见女孩还是咿咿呀呀,妇女低着头只管拍她的娃娃,竟突然转过身来,看似随意地抬脚就朝着妇人怀里的孩子踢去! 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吓唬”一下,但以他少年人的力气,若真踢中一个病弱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少妇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想用身体去挡,却根本来不及。 就在鞋尖堪堪沾到孩子衣角的瞬间,一只大手突兀地伸了过来,看似随意地在那绿毛少年的肩头一搭一推, 动作轻巧得近乎敷衍。 绿毛少年却感觉到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整个人重心顿失。“哎呦”一声,踉跄着向后猛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同伴手忙脚乱地扶住了他。 出手的正是张一凡。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身形依旧显得有些单薄,但眼神却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少年。 “娘西皮!勒个大叔还想英雄救美!瓜批!” 绿毛少年在同伙面前吃了亏,顿时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骂骂咧咧地就要冲上来。其他几个少年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气势汹汹。 张一凡眉头微皱,他本就不想惹事,更不想在车上动手。 眼看面前的少年当先一拳捣来,他不再犹豫,右手剑指如电般探出,后发而先至,精准无比地在冲在最前面三个少年的右肩肩井穴上各点了一下。 动作快得几乎没人能看清。 三个少年前冲的势头猛地僵住,随即同时发出一声声惊骇的痛呼,他们的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剧痛,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软软地垂落下来,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连抬都抬不起来。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绿毛少年捂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右臂,脸上充满了惊恐,色厉内荏地喊道。他们欺软怕硬惯了,何曾见过这种诡异的手段 张一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让几个少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滚。”他吐出一个字。 少年们被这诡异的手段彻底镇住了,面面相觑,哪还敢再放狠话。绿毛少年咬牙,悻悻地喊了一句:“师傅停车!妈的,碰到鬼了!” 哐当一声,车门打开,几个少年狼狈不堪地挤下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乘客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张一凡,目光里带着好奇和一丝敬畏。张一凡无视了这些目光,转过身看向小女孩。 那少妇抱着还在抽泣的孩子,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你了帅哥……” “孩子不身体舒服”张一凡看向那小女孩,哭声渐歇,但小脸依旧煞白,呼吸有些急促。 “嗯,生毛病了,吓着就更……”妇人眼圈微红。 张一凡伸出手,看似自然地揉了揉小女孩的额头,柔声道:“不哭了,没事了。”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孩子皮肤的刹那,他悄然在开启刚领悟不久的《万象星枢医典》里的“内景感应”之法运转到极致。 一瞬间,他“看”到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在那幼小的身体内部,本该生机勃勃、光华莹润的“人体宇宙”一片黯淡。尤其是对应先天的能量核心——肾俞、命门所在的“星域”,光芒几乎完全寂灭,如同两颗即将熄灭的死星,不断逸散着冰寒的灰败之气,并且严重地影响着心火、脾土等其他脏腑星辰的运行。这绝非后天所得,而是……先天元气极度匮乏,命火将熄之兆! 他之前只是觉得孩子病弱,这一探查,才发现病情远比想象中严重和棘手百倍!若无有效干预,这孩子恐怕…… 他收回手,脸色凝重,对那妇人低声道:“幺妹,孩子这病……是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特别怕冷,长得也比别个慢,夜里盗汗,容易受惊,医院是不是说是先天性的重症” 妇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被说中了最深的心事,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你…你怎么知道大哥,你懂医” “学过一些。”张一凡含糊道,“能具体说说吗都看过哪些医生,怎么说的” 或许是刚才的援手赢得了信任,或许是久病已成绝望,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稻草。妇人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低声哽咽着说起来。 情况与张一凡感知的几乎一致,省内大小医院跑遍,诊断五花八门但都指向先天不足,中医也看过不少,汤药吃了无数,却只能勉强维持,情况还在慢慢变差。她确实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交谈中,张一凡得知她叫王娟,是隔壁李家湾的媳妇。他说自己叫张一凡,是前面张家湾的。王娟愣了一下:“张家湾我男人……我男人他好像比你小两届,可能还一起上过小学,他叫李建军。” 张一凡有点印象,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王娟眼神暗淡,低声道:“孩子检查出这个病后,他就说出国打工挣钱……说是去了非洲。刚开始还有信有钱寄回来,后来……后来,现在都快两年没消息了。” 张一凡沉默了一下,没再多问。他让王娟抱着孩子坐好,然后伸出手指,看似寻常地在她怀抱着孩子的手臂和肩部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按揉,如同一种笨拙的安慰。 但只有他知道,他指尖蕴藏着极其微弱的、经由《周天星辰衍道经》修炼出的本命星力,通过“点穴”的方式,度入王娟的经络,再藉由母子连心的微妙联系,极其温和地渗入孩子体内。 他不敢也不能直接对孩子用强,只能用这种最迂回、最温和的方式,试图用自己的星力稍稍温养一下那几乎冻僵的先天星璇,哪怕只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王娟只觉得被按揉的地方有一股温和的热流渗入,手臂的酸胀感减轻了不少,怀里的孩子似乎也呼吸平稳了一些,竟又慢慢睡去了。 她只觉得是心理作用,或者是这位同乡手法比较好,并未多想,只是连连道谢。 “这病……我或许有点办法,但需要准备一下。”张一凡斟酌着开口,“我学过一些药剂学,家里也有些老方子,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 王娟此刻已是抓住任何希望都不愿放手,立刻道:“没事没事,试试就好!太谢谢你了凡子哥!你哪天方便帮帮忙,给苗苗看看” 两人约好等张一凡安顿下来后再联系。此时,巴士也到了张家湾路口。 张一凡提着行李下车,又坐上了一辆在路口等客的“摩的”。开摩托的是个黝黑的汉子,刚下车没认出来,瞧了两眼,立马“凡子叔、凡子叔坐我车”地喊起来。论起辈分来汉字确实得叫他一声叔,尽管对方年纪比他大不少。 乡里乡亲,这种错位的辈分常见。 摩托车在熟悉的乡间道路上颠簸,最终在那座熟悉的老屋后停下。 拉拉扯扯的付了钱,道了谢,看着那略显破败但依旧整洁的瓦房,屋顶炊烟袅袅,张一凡站在屋后,心中百感交集,十年光阴仿佛一瞬间压缩又炸开。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行李,朝着家门大步走去,用尽力气,朝着屋里大喊了一声: “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