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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菁听完训,赶紧让差役替她跑腿,回去告诉家里人一声。 周成笑得不行:“早通知白望郎去过了,唔,不过我慢了一步,谢使早早飞鸽传书过。” 为闯祸的同僚们善后,也是共有的默契嘛。 杨菁失笑。 谢风鸣当时应还在巡防营被当个一碰就坏的尊贵花瓶供着,当然,他想传递个消息,巡防营的人看见了,大概也会当没看见。 杨菁可不相信,巡防营的那群人精,会不认得谢大公子。 不过是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不认得还更体面罢了。 既然后院没起火之忧,杨菁松了口气,走到厨房转了一圈,刘娘子等正忙着摘菜。 朝食只剩下半碗酱烧杂鱼,一小锅蔬菜粥,杨菁干脆从刘娘子处掐了一把嫩得出水的韭菜,又追到鸡窝里转了两圈,摸了七八个鸡蛋。 刘娘子笑得不行:“院子里养的这一窝老母鸡真是不知道里外,我还心疼它们,舍不得杀,你是见天想着吃鸡肉,喝鸡汤,它们偏偏就向着你。” 别看菁娘摸个鸡蛋轻轻松松,其他人想去拿,只能先把这一窝子通通赶出去,偷摸着才能行。 杨菁也无奈。 “唉!” 就是这般,闹得她都不好意思亲自动手杀鸡,当然,拔毛放血,炖到锅里以后,她又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就可以当不知道,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鲜嫩的小韭菜剁碎,鸡蛋液打好,挑一块儿荤油爆炒出锅,韭菜带着一点焦香,鸡蛋又嫩又滑,她忍不住先吃了两筷子,这才包成包子上锅蒸熟。 趁着蒸包子的工夫,把粥热上,顺手往里面滑一把炸过的虾肉丸子。 虾肉剁得细腻,炸得半熟,与蔬菜粥一混,鲜味顿时爆出,出锅时撒上一把葱花,加上一点芝麻油,痛痛快快喝一口,粥米香浓,配上虾肉的软糯香弹,再咬一口嫩生生的韭菜包子,实在舒服得很。 杨菁忍不住眯着眼,满足地倚靠在厨房外的石桌边,轻轻地揉了揉肚子。 周成更是哪有吃的都少不了他,明明朝食一点都没吃,这会儿还是整个脑袋拱到碗里,连个米粒都没给剩下,连干掉两个大包子一碗粥,这才又拿了一个细嚼慢咽,一边享受,一边聊天。 “黑骑那郎将,就是我那个本家,叫周同的,他也真挺倒霉,倒不是专门去找茬。” 杨菁同人交了手,卫所这边自然要把对方查个底掉。 周成嘿嘿一乐,做出一副要好好说八卦的样子。 杨菁示意他给倒上杯紫苏饮子下食,慢慢说,慢慢听。 这周同就是京城本地人,家里早年也发达过,到他这一代已经穷得叮当响,周惠帝那年拉壮丁,他也被拉了去。 他身板硬实,学习能力也不差,眼力还好有点天分,弓箭学得很快,打仗打得勇猛,运道也不错,总之没被当成炮灰弄死,后来还被选到黑骑,还进了追风军。 一口气打仗打了这些年,九死一生,如今活着回了家,兜里还安安稳稳的存了不少银子。 家里爹没了,老娘倒是还活着,还有个姐姐守了寡,他就掏腰包修了家里的老宅子,打算伺候老娘终老。 宅子修好,日子富足,鸡鸭鱼肉都吃上了,他老娘可怜他一大把年纪,儿媳妇死了好多年,觉得家里没个女人不像过日子的,非让他再娶妻生子。 周同不乐意娶,倒不是和前妻伉俪情深之类,少年时娶的前一个媳妇,都不大懂那些情爱,人就已经没了,主要是这些年征战,受伤颇多,看过好几回大夫,都说他子嗣无望了。 既然以后都生不了孩子,还娶什么老婆,若是娶个老姑娘,人家进门想不想要娃若是娶个带娃的寡妇,他脑子有毛病么,花自己的钱养别人的娃 至于男人那点需要,去哪儿不能解决 外头的女人还更知情识趣,只要钱给得够,麻烦少得很。 去千金楼太奢侈,可像萱草楼那般,隔三差五地去一回,并无压力。 可老娘心里不乐意,总絮叨,周同是个孝子,思来想去,折中一下,纳个妾好了。 正赶上各地荒年连连,插标卖首的数不胜数,周同认识的三教九流不少,就寻了个会相人的人牙子,花了十五两给他挑了个漂亮小妾。 人挑回来,骨瘦如柴,手和鸡爪子似的。 周同:“……” 人牙子一张巧嘴,非说很值,只要好好养一养,胸大腰细,肤白貌美。 “别说,人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人牙子给他挑的这个小妾……” 周同一句话没说完,瞟见笑盈盈的杨菁,又讪讪一笑,吞了回去。 总之,吃好喝好睡好,养得时间不长,小妾就脱胎换骨,果然腰细腿长,肤白貌美。 “就昨天晚上,天刚擦黑,周同回去一看,好家伙,库房里的金银首饰珠宝,名贵的绸缎布料,还有好多从土匪寨子里弄回来的古董字画不翼而飞,自家屋子也遭了劫,银匣子空空如也,甚至连他藏在衣柜夹层里的银票都被人搜罗了去。” “他老娘和姐姐都睡得和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他们家还雇了个洗扫的婆子,并一丫头,平日里帮着伺候伺候他老娘,让人发现倒在茅子外,唯有那小妾不见了。” “周同赶紧找了大夫看才知,老娘让人药了过去,四下里看了半晌也没见小妾的人。” “他本来以为是遭了贼,就要去报官,结果家里服侍的婆子吓坏了才说出来,说老是看见张翠儿在门口同个货郎说话,一说就没完没了,她瞧着有点不对劲。” “周同顿时气坏了,暴跳如雷,这种事他又不想报官,实在怕丢脸,就叫了自家弟兄们四处搜找,后来街上有人说,好像看见梅林那片有动静,女人又哭又闹的,那人还看过画像,说就是张翠儿。” 周成摇摇头,“啧,他要在京兆或者咱们谛听当两年差。” 他就知道,证人的言语既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不是说那些证人都一门心思说话,只能说很大一部分会不自觉地去说谎,他们自己还当自己满嘴都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