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窥探的目光与萌芽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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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科学院的最高机密实验室，代号“深渊凝视”。 无数光屏悬浮在半空，流淌着来自帝国各处的、经过严格脱敏的海量数据。这里负责监控帝国疆域内所有异常能量波动，尤其是与精神力相关的、可能危及稳定的信号。 一份来自首都星特定区域的、持续且异常稳定的精神力场分析报告，被标注为“低优先级-长期观测”，已经在数据库中沉寂了数月。负责该区域初级分析的年轻研究员几乎要将它遗忘。直到这天，例行数据比对算法标记出了一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峰值——在该稳定力场内部，检测到了一次极其短暂、能量级微弱但频率奇特的逆向波动。 波动持续时间不足0.1秒，能量级别低到几乎淹没在背景噪音中，但其频率模式，却与数据库中所有已知的、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的精神力模型都无法匹配。它更像是一种……全新的、自带某种内在秩序的力量形式。 年轻研究员试图调取更详细的数据，却发现关于该区域的所有高精度监控权限，都被一道冰冷的、代表着帝国最高军权的加密锁牢牢封死。 好奇心与职业敏感促使他越级上报。这份微不足道的报告，最终摆在了科学院精神力研究部门负责人，被誉为“脑域架构师”的欧阳芷面前。 欧阳芷，一个将毕生精力奉献给精神力研究的女人，冷静、敏锐且对未知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她看着那份报告，目光落在那个奇特的频率模式和那道军权加密锁上，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感兴趣的光芒。 “持续观测，优先级上调至‘关注’。”她下达指令，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重点记录该异常波动与区域内稳定力场的所有互动数据。另外……尝试用非侵入式手段，建立该区域的背景能量模型，越详细越好。” 一道无形的、属于科学探究的视线，开始悄然投向那座守卫森严的庄园。 庄园内，云棠对远在科学院的窥探一无所知，她正全神贯注于与腕间手环的无声对抗。 经过数日不懈的尝试，她意识海外那层纤薄的屏障已变得更加凝实。虽然无法完全隔绝晶石那令人产生依赖感的低频波动，但已能大幅削弱其影响，让她保持住内心那份清醒的认知。 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在一次深度冥想中，她无意间发现，当自己的灵魂力量以某种特定的、极其复杂的频率震动时，竟能引起手环内那颗淡紫色晶石的微弱共鸣！那共鸣并非增强其效果，而是如同一种干扰信号，使其释放出的波动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在陆烬精神力监控的间隙，尝试复制并控制这种特殊的频率。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引发晶石的异常能量反应，从而暴露自己。 【宿主，您正在尝试进行微观能量场干涉！这需要极高的精确度和控制力！】系统099的声音带着紧张与兴奋，【成功几率目前低于10%，但一旦掌握，意义重大！】 云棠没有退缩。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摆脱这种潜移默化控制的关键。她像最耐心的工匠，一遍遍调整着自身力量的振动，感受着与晶石之间那微妙的联系。 进步是缓慢的，但确实存在。她“干扰”晶石的成功率和持续时间，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提升。 陆烬的精神图景并未因上一次的安抚而彻底平静，那深植于灵魂的创伤如同间歇性喷发的火山。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熟悉的混乱与狂暴再次袭来，甚至比上次更加猛烈。 这一次，云棠没有像最初那样只能恐惧承受，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耗尽心力去强行安抚。她采取了新的策略。 她依旧开放自己的意识，接纳他混乱精神力的缠绕。但当那如同刀锋般的精神乱流试图切割她的意识时，她不再仅仅用纯净的力量去包裹，而是尝试着运用那从对抗手环中领悟到的、关于“频率”和“干涉”的初步理解。 她不再试图去“治愈”那片荒芜，而是像一个熟练的舵手，在狂暴的风浪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些最具破坏性的精神乱流，让它们彼此碰撞、消耗，或者巧妙地将其引向荒芜中那些相对“空旷”的区域，避免它们持续冲击核心的“绿洲”。 这是一种更加精妙、也更节省自身力量的方式。她不再扮演救世主，而是扮演一个混乱系统中的“秩序调节器”。 效果是显着的。陆烬精神图景的风暴虽然未能完全平息，但其破坏性被大大降低，核心的“绿洲”得以保全，甚至因为压力减小而显得更加生机盎然。他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陷入了一种虽然不平静、但不再那么痛苦的睡眠。 而云棠，虽然依旧感到疲惫，却远未达到上次那种虚脱的程度。 清晨，陆烬醒来，感受着比预期中要好得多的精神状态，以及怀中人儿虽然疲倦却依旧平稳的气息，眼底的疑虑再次浮现。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呢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云棠安静睡着的侧脸，目光深邃地落在她纤细手腕上那个看似寻常的手环上。 他的小宠物，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长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有趣的爪牙。 他并不感到愤怒，反而，一种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探究与占有的兴趣，在他心底滋生。 他很好奇，这株在他掌心艰难求生的幼苗，最终能绽放出怎样出乎意料的花朵。 而他也确信，无论这花朵如何绽放，都永远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科学的窥探，内在的成长，与掌控者渐生的疑窦与兴趣——新的变量已然就位，看似稳固的平衡，正站在再次被打破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