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淬火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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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烬的“教导”，在第二天便拉开了序幕，地点就在信息处理中心那片室内花园。这里不再是放松的场所，而是变成了一个无形的训练场。 他没有传授任何理论或技巧，而是直接以自身为磨刀石。他会释放出一缕精纯却极具攻击性的精神力，如同淬毒的鞭子，抽向云棠的意识海。 “感受它。”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如同最严苛的教官，“用你的力量，格挡，或者偏转。不准躲，不准逃。” 第一次尝试，那精神鞭挞袭来时，云棠本能地想要蜷缩防御，结果被结结实实地抽中，意识海一阵剧烈震荡，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过去。陆烬只是冷漠地看着，直到她缓过气来，便再次凝聚起新的“鞭子”。 “你的力量不是装饰品。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迟钝就是死亡。” 云棠咬着牙，从地上撑起身子。她明白了，这不是教学，这是淬炼，或者说，是一种更具掌控欲的驯服——他要亲手打磨掉她力量中所有“野生”的、不受控的部分，将其塑造成完全契合他心意的形状。 她开始尝试调动意识海的力量。最初依旧笨拙，凝聚的防御如同纸糊，一次次被轻易撕裂，带来阵阵源自灵魂的刺痛。但她没有放弃，每一次失败后，她都努力回忆昨晚危急关头那种本能般的反应，回忆干扰手环时对频率的领悟。 渐渐地，她防御的速度在加快，凝聚的力量也更加凝实。她开始不再硬抗，而是尝试用最小的力量，去触碰、感知那精神鞭挞的“力道”和“走向”，尝试在最关键的节点进行微小的偏转。 陆烬将她的进步看在眼里，血月般的眸中没有任何赞许，只有更加苛刻的要求。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和频率，鞭挞变得更加刁钻，时而如同暴雨倾盆，时而如同毒蛇突袭。 云棠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摇摇欲坠。但她眼神中那簇火苗，却在一次次的打击中，燃烧得更加顽强。 与此同时，科学院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欧阳芷看着光屏上构建出的最新模型，呼吸几乎停滞。经过对那短暂“主动干预”数据的深度挖掘和反复模拟，他们成功分离出了一种独特的能量频率特征——一种纯净、充满生机、却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波动。 “就是这个！”她指着那如同dna双螺旋般优雅旋转的能量图谱，声音因激动而沙哑，“这就是未知源的‘签名’！进行全域数据库比对！尤其是……‘涅盘计划’的绝密档案库，调用我所有的权限！” 命令被迅速执行。超级光脑无声运转，海量数据流奔腾不息。数小时后，一份标记着【最高权限残卷】的古老数据被调取出来。 当两份能量频率图谱被并列放在一起时，整个实验室陷入了死寂。 匹配度：97.8%！ 并非完全一致，但核心频率特征、那独特的生命韵律，几乎如同出自同源！唯一的区别在于，古老数据中的频率显得更加微弱、不稳定，且充满了实验造物的“匠气”；而庄园中捕捉到的频率，则更加磅礴、自然，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与……成长的潜力！ “不是失败品……是……进化体”欧阳芷喃喃自语，一个惊人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或者说，‘涅盘计划’当年试图创造的，本就是这种形态我们当年……只是接近了门槛，而真正的成品，以未知的方式流落在外，并且……自行成长了” 这个发现让她不寒而栗，又兴奋得浑身颤抖。如果猜想成立，那么这个“云棠”的价值，将无法估量！她不仅是平衡黑暗哨兵的关键，更是打开精神力全新进化道路的钥匙！ “立刻准备报告！我要面见轮值主席和……军部另外两位实权元帅！”欧阳芷当机立断，“必须让最高层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陆烬元帅他……可能掌握了我们无法想象的‘武器’！” 科学的探针，已经变成了渴望攫取宝藏的钩爪。 庄园内的训练仍在继续。云棠已经能在陆烬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勉强维持住意识海的稳定，甚至偶尔能成功偏转开几次攻击。 陆烬似乎对她的“耐力”感到一丝意外。他停下了攻击，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虚脱却倔强挺直脊背的模样。 “看来，你的潜力比我想象的更大。”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更加凝练、几乎化为实质的暗色精神力，其中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规则本身般的压迫感，“现在，尝试接触它，理解它，然后……模仿它。” 他要她不再仅仅防御，而是开始理解他的力量本质，甚至尝试模拟！这是更深层次的链接，也是更危险的精神烙印。一旦她成功模仿，她的力量特性将不可避免地带上他的印记，如同被打上了无法磨灭的归属标签。 云棠看着那缕暗色精神力，灵魂深处传来本能的排斥与恐惧。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她没有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一缕力量，如同伸出触角的蜗牛，缓缓靠近那危险的暗色。 接触的瞬间，一股冰冷、暴戾、充斥着毁灭与绝对秩序的气息，如同病毒般顺着她的力量反向侵蚀而来！试图污染她的意识海，改变她力量的纯净本质！ 云棠闷哼一声，几乎要立刻切断连接。但就在这时，她意识海中那颗光核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之意！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同化”和“污染”的抵抗！ 她的灵魂力量不再温顺，而是如同被激怒的刺猬，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带着净化意味的高频震动！ “嗡——！”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猛烈碰撞！没有巨响，却有一种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花园里的拟态花草瞬间枯萎了一片！ 陆烬那缕暗色精神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净化波动震散了大半！他本人也后退了半步，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云棠则更加不堪，强行驱动净化波动的反噬让她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意识海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她竟然……本能地反击了而且，有效果 花园里一片死寂。陆烬看着嘴角染血、摇摇欲坠却眼神清亮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挑衅的云棠，再感受着那被震散的力量中残留的、让他灵魂都感到一丝不适的净化意味，眸中的血色再次隐隐浮现。 他的“教导”，似乎……唤醒了一些更加不受控的东西。 他缓缓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眼神却危险如即将扑食的猎豹。 “看来，”他低语，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新玩具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你需要学习的，远比我预想的……要多得多。” 淬火的过程，不仅锻造了兵器，似乎也点燃了兵器本身潜藏的反抗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