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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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苑成了云棠在督军府内的囚笼。院门虽未上锁，但总有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像钉子般守在院外，眼神锐利，杜绝了她任何擅自外出的可能。送饭的婆子是个哑巴，只会比划着简单的手势，眼神浑浊，看不出任何情绪。 府里的其他女眷很快得知了这位新来的“云姨太”。她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以各种名目前来“探望”。 最先登门的是三姨太，一个穿着艳丽丝绸旗袍、风韵犹存的女人，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她捏着绣帕，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云棠身上刮过，尤其在看到她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和傲人的身段时，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哟，这就是新来的妹妹果然生得一副狐媚子相。”三姨太用帕子掩着唇，笑声尖利，“妹妹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督军的规矩。督军最讨厌不安分的人，妹妹可得……好好守着本分。” 她刻意加重了“本分”二字，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云棠按照系统设定，低着头，绞着衣角，一副怯懦不敢言的样子，细声细气地应着：“是……谢谢三姐姐提点。” 三姨太见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似乎满意了些，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这才扭着腰肢离开。 随后几日，又有几位姿色各异的姨太或明或暗地前来打量。有的言语刻薄，有的假意关心，目的无非是探她的底，压她的气焰。云棠一律以胆小、懵懂、不善言辞应对，将自己牢牢固定在“空有美貌的草包”人设上。 【宿主，后院人际关系复杂，嫉妒心极重。维持低存在感是当前最优策略。】系统099分析道，【但需注意，过度软弱也可能成为被欺凌的突破口。】 云棠明白这个道理。她在等，等那个真正能决定她命运的男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沈阎再次到来，依旧毫无征兆。 深夜，云棠刚吹熄蜡烛躺下，房门便被推开。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雪茄味率先涌入，随后是那个高大挺拔、带着一身寒气的黑影。 他没有点灯，径直走到床前。黑暗中，云棠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头皮发麻。她紧闭着眼，身体僵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沈阎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审视她，而是直接伸出手，带着薄茧的、微凉的手指，粗暴地扯开了她睡衣的领口。 冰冷的空气触及肌肤，云棠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惊叫出声，却死死咬住了下唇。 他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抚上她纤细的脖颈，然后向下，在那片细腻柔嫩的肌肤上流连，带着一种检查所有物般的、毫不怜香惜玉的揉捏。指尖划过锁骨，最终停留在她胸前柔软的隆起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云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哭什么”沈阎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悦，“既然跟了我，就该知道要承受什么。” 他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这种充满了占有欲和羞辱意味的“检查”与“标记”，比直接的侵犯更让人感到屈辱和恐惧。他像是在确认自己的领土，在她身上打下无形的烙印。 过程持续了没多久，他似乎确认完毕，或者是对她这具身体暂时失去了进一步探索的兴趣。他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黑暗中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的身影。 “以后，我过来的时候，不准睡。”他丢下这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命令。 然后，他便如来时一样，无声地离开了。 房门合上的瞬间，云棠才敢放开呼吸，剧烈的喘息着。胸口被他掐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屈辱的泪水浸湿了枕头。这个沈阎，比陆烬更加直接，更加……野蛮。陆烬渴求的是她灵魂的安抚，而沈阎，似乎更专注于对她肉体的掌控和占有。 【宿主，生理指标显示强烈应激反应。请尽快调整情绪。男主沈阎行为模式分析：高度独占欲，缺乏共情，行事遵循原始本能。】系统099试图提供支持。 云棠擦去眼泪，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她不能被这种程度的折辱击垮。在这个世界，她需要更坚韧的神经。 日子在压抑与不确定性中流逝。沈阎并非每晚都来，他的到来毫无规律，有时连续几晚出现，有时又七八天不见踪影。但每次到来，都必然伴随着类似的、充满了掌控意味的“临幸”，只是程度深浅不同。 云棠逐渐摸到一点规律。当他身上酒气较重时，动作会更粗暴些；当他似乎刚从军务中抽身，带着一身硝烟味时，则会多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有时甚至会只是抱着她，什么也不做，沉沉睡去，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大型的、温暖的抱枕。 她依旧扮演着怯懦的云棠，逆来顺受。但在无人察觉的内心深处，她开始利用沈阎偶尔流露的、那极其细微的“疲惫”状态，尝试做一些事情。 她不敢动用明显的灵魂力量，那太容易被这个直觉敏锐的男人察觉。但她会将自身那纯净的气息，放得更柔，更缓，如同最温和的安神香，在他紧蹙着眉头入睡时，无声地萦绕在他周围。 效果是微弱的，但云棠能感觉到，在这种时候，他紧绷的肌肉会略微放松，睡眠也会更沉一些。这并非任务所需，这只是她在绝境中，为自己争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存在的“安全感”的尝试。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通过哑巴婆子零星的比划和偶尔听到的守卫闲聊，她大致了解到，北地商会晚宴将在两个月后于督军府举办。那是苏婉清作为商会会长之女，必然会出席的场合。 她需要找到一个方法，在不引起沈阎任何注意的情况下，确保那场相遇顺利进行。这在一个被严密监视、自身难保的囚笼里，显得异常困难。 而督军府的后院，也并非铁板一块。三姨太似乎并未完全放弃对她的打压。这日，云棠在院子里仅有的一小片花圃前发呆时，隐约听到两个路过丫鬟的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三姨太娘家好像搭上了南边的关系……”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不过……要是真的，说不定这府里的天，就要变了……” 云棠心中一动。军阀混战，势力更迭是常事。三姨太的举动，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变数当然，风险极大。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刚刚冒出头、在料峭春寒中艰难生长的嫩芽，眼神沉静。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她必须像这株嫩芽一样，在缝隙中寻找生机，哪怕手段……并不那么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