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卓梵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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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图书馆里，我的头非常痛。
面前摊着的各种书本好像天书，缺了这么久的课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补回来的。看的眼睛痛，就转开目光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发呆。
这是城堡的一角，也是只有高级贵族才能进入的区域。书架与课桌都是红木制作而成的，窗帘是深紫色的天鹅绒，地毯是柔软的毛皮。
来这里看书的人不多，零零星星，他们身份高贵，身边都跟了许多的仆从，我不便与他们说话，遇到了不懂的问题也只能闷头苦思。
沿着一排语言学的书本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有人靠窗站着，这样的背影无人能够拥有，只能属于夜诺。
他的身前身后果然也有仆役，我因为受伤，暂时被免去了女侍的工作，所以见到几个以前的“同事”还着实有些尴尬。
他手下的那个叫做艾伦的人反而一眼就看到我，在夜诺身旁低语两句，果然换来他抬起的目光。
我有些紧张。
夜诺从阳光里走了出来，我觉得眼前一片明亮，看不清东西。
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衣衫抖了一下，发丝拂过脸颊，仿若一阵低语。
他站在我的面前，还是一袭黑衣，目如晨星，身姿优美修长，仿若秀树琼枝。
“来这里看书？”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可声音像是被堵在喉咙口，一想到或许就是这个人在指引着我从一个平凡人一步步走到这一步，心脏就一阵一阵的酸涩。
他又问：“准备好好复习么？”
我点点头，又摇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白痴一样。
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慢慢的组织语言：“是在复习，但是不太顺利。”
“有不懂的地方？”
我只懂得点头。
看到他这样温柔的问我，我就一阵呆愣，所能做的，只有茫然的点头。
重新找回神智的时候，夜诺正坐在我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慢慢的指着一行字在为我轻声诵读。
“这一段大致描述的是斯巴达特战役的所有意义，它帮助我们建立了相对稳定的政权，也确定了贵族体系对整个国家统治的灭亡。”
“灭亡？”
“是的。”夜诺慢慢点头，“如今整个黑暗之国是议会共和制，由五百六十八位长老掌权，有两个行政官和一位最高发言人，每次国会开会的时候只有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同意才能够立法成立。通过某项决议。”
我微微点头，想起来汝风也是这么多长老中的一位，稍微对满纸陌生的内容有所了解。
“那这里呢？”
夜诺表情温和，并没有一丝不耐烦：“想要了解这里，要先看明白这一本书。”他说着将一边的一本看起来比新华字典还要厚个五六倍的书移了过来，我目瞪口呆的瞪着它，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
“没关系，看起来很多的样子，其实都很好总结。我来慢慢给你讲，你好好的记住。”
天鹅绒的窗帘将刺目的阳光挡在外面，我静静的坐着听他一字一句，他的声音很动听，带着点清脆，他说的话也很容易理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难理解的内容，他总是能够用最简便的语言替我将明白，非常好记，也变得更加容易。
整个白天，夜诺都陪着我。
中午我们一起简单的用了一些食物，等到夜幕降临，眼前的烛火爆了一个火花，我才意识到竟然已经这样晚了。
我从来没有因为学习而这样忘神过。
夜诺好整以暇的坐在我的旁边，他头脑中的知识无穷无尽似的，满脑子的聪明智慧，我直到现在才稍微看到了一个皮毛。
和他说话让我觉得亲切，也很舒服。
尽管仍然有些惶然，也有些紧张，却不影响我认真的听课。
我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着，在他的语言中好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讲给我听西方的一种神奇的树木，是失去了恋人的美男子变成的。东方的某条河流边上的美丽小花，在夜晚降临时就会绽放，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不论是被黑色纱布挡住了太阳的国度，还是填满了金子和宝石的皇宫。我在他的故事中迷失了方向，一味沉浸在想象中，不可自拔。
一连几天，我与夜诺都约在图书馆碰面。
这里原来有一间私密的房间，专供夜诺这种大人物使用的，为了避免闲话，我也有幸一直呆在里面，尽情享用着特权阶层才能够有的特权。
身上的伤痛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书也一本接着一本的背着。匪夷所思的是，第二学期之后这里竟然还要学习高等数学知识和物理化学等等课程。幸好这些课我都有认真的听了，唯独缺的几节课也努力的自己补上，夜诺说因为血族不必要懂得这么多凡人的知识，所以学到的都是皮毛而已。
我不太赞同，连一个方程式都要写两行的难度，我觉得已经超出了人类世界很多。
要学的东西很多，我连着这些天都在努力，夜诺却一脸平静，兀自端着本无关紧要的传记在读，只有在我遇到不懂的问题的时候才会走来细心的讲解。
他这样的大人物，真的有时间都来帮我学习么？
我不置可否，也明智的不去问。
有时候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睛，也并没有找到几丝怀念这样的神色，对此我理解为这个人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深，其他的，便尽量不去多想。
羊皮本上的笔记记满之后，第二天也终于迎来了考试。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紧张，和我同一个考场的人进进出出，看样子也怀揣着和我同样的心思。我的旁边坐着的是以前的同学，他们见到我就发出窃窃私语，我尴尬又无奈，只能充耳不闻，等到考试开始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试卷上去。
试卷上的问题……都不是很难。至少夜诺都曾经指点过我，也标出过重点部分，所以我答的很顺畅。第一天的考试结束后，汝风守在门口等着我，他原本就有军功，这次来学院学习无关紧要，所以很早就考好了出来。
“考的怎么样？”
“还好。”我淡淡的说：“最后的两道题有些难，不过我都尽量答上了。”
“哦……那两道，我记得在黑暗法典的第五百六十八页上有答案。”
我恍然抬头，他的自信与自然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我喃喃道：“你们真的都很厉害。”
汝风耸耸肩，虽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脸上的光彩却添了些：“带你去吃大餐？明天还要考试，你今晚还要复习么？要不要我辅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