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酸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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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会得到别人的祭拜，你看看你，身为魔神，却在宣扬这样高尚的情操。”
他脸上露出些感怀的神情来，“我并不知道最终会变成这样。即使这一段时间我或许多了一种仁慈或者是善良的品质出来，或许仍然不会改变我黑暗的本质。”
他低低的叹气，好像要否决我的猜想：“我是魔神，既然成为了神，大约永远也不会变更了。不管我现如今的想法如何，我终归还是黑暗种族的领袖，甚至于暗夜之神也即将要归属我，他手下的血族作恶的人很多，行善的当然也不少，他们有种族的特性，这些改不了，也并不会因为我的想法改变什么。”
我低声说：“可我知道你是好人，这不会变，即使你变了，我对你的想法也不会变。”
他呆呆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嘿嘿傻笑：“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妖坏妖，血族什么的都一样。你不必因为自己是从黑暗中得到了力量，就因此而觉得自己应该做坏事。”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刮我的鼻子：“我没有这样想过。”
我耸肩：“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要告诉你，现在的你很好，不需要改变。”
他朝我笑，笑容清亮自然：“谢谢，我知道了。”
我疲倦的闭上眼睛，靠在夜诺肩头，我记得夜诺说过，再上两三天我们就能够到达脱墨，那个神所在的地方，有他期待的湖泊和美丽的花朵。这一场旅途犹如一个灿烂的梦境，或许脱墨才是梦里最精彩的所在，我虽然隐隐约约知道结局，但也毫不犹豫的随着夜诺的脚步走下去，怕什么呢？再坏，也不过是他忘了我，可我永远不会忘了他。
这样的安慰着自己，焦虑而急躁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也能够逐渐平稳的适应于黑暗，拖夜诺的福，他设下的结界可以遮挡风雨，尽管庙外面风雨大作，我缩在他身边，却觉得温暖如春。
虽然如此，他的法力近来愈来愈弱，有的时候甚至一点儿也使用不出来，我知道这是灵魂融合的副作用，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法力会暂时耗尽，但早晚都会回来。
所以我并不担心，这种荒郊野外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危及生命，也就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像是雨水，也不是泥土被风刮起或是任何死物摩擦的声音，那动静像是有一个人在慢慢的走过来，向着我们的方向。
我记得临睡前自己是趴在夜诺身上，现在慢慢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之前铺好的稻草上。现在夜诺不在我身边，那么，外面的人是他？
“是谁在外面？”
正犹豫着，夜诺的声音忽然在离我不远处响起来，我一惊，连忙坐起来，夜诺的衣发在火光的映射下愈发明亮，他的眼睛轻轻眯起来，仿佛逼近的不是奇怪的未知的人，而是……而是随随便便的问一句。
“有人么？”
随着一声娇俏悦耳的声音，一个湿淋淋的东西忽然朝我们探了一下头，最先看到的是一堆奇怪的竹草，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穿着一身蓑衣。
蓑衣上滴滴答答的水落在地上，在满地的灰尘上滚过去，滚成一个一个灰色的水球，我整了整衣服，夜诺已经示意让那个人进来，大蓑衣急匆匆的跑到火堆旁，那还滴着水的帽子呼啦一下被扯开。
我彻底醒了过来。
蹲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有一头紫色的浓密且卷曲的长发，眼睛长而大，微微上翘，眼角上缀着一颗小痣，嘴唇时时刻刻像是在笑着，她面对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冲我灿烂的一笑，说：“咦，你和我长得好像！”
我的眼睛在她的脸上盯住了一会儿。
头顶上是乌沉沉的屋顶，大雨打在屋顶上哗哗的响，夜诺一定也看到她了，我想。
伊丽丝。
我原以为自己和一个人长得这样像，必然有其缘由。
我梦到过她，她的确长得和我很像，但只是像而已，并不是完全相同。
她一袭长裙，沉静如画，一动一静犹如仙子，笑声如银铃般美妙，仿佛能沿着空气传到很远的沙漠的某个地方。
她是传说中的女人，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她和夜诺，和汝风，和卓梵都曾经有过深厚的交情。灵魂不会熄灭，它会常存在人间，一代又一代，一个世纪紧接着一个世纪，它们不断的重生，转世，死去。
夜诺是魔神，等他恢复了一切的力量后，只要他想，一定能沿着之前伊丽丝死亡的轨迹追寻到她重生的地方。
他果然来了，在我以为的一场旅途中，他毫不费力气的找到了她。
伊丽丝。我知道，眼前的女孩是她，她和梦中的人一模一样，她比我更像那些画中的女人，她是所有人期待的存在。
她终于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没有了呼吸。
恐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曾经以为恐惧不过是面对未知事物时而起的应激反应，可现在呢，令人可笑的是，面对伊丽丝，我全身上下都好像被一层严霜罩住了，一时间对未来的恐惧大于一切，甚至让我听不到她说的话。
恍恍惚惚的，我听见夜诺问：“伊丽丝？”
女孩儿回过头，一脸惊讶，眼中瞬间闪过惊艳和豔慕等种种情绪，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和夜诺对视了一眼，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带了淡淡的怔忡，我冲他笑了一笑，一方面是替他高兴，另一个方面，心里面却空空落落的。
伊丽丝明显被夜诺吸引了，她将还在滴落雨水的蓑衣脱下来放到一边的干草上，里面是一身干爽的玉兰色长裙，在微风的吹拂下勾勒出她明显是极好的身材，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眨了一眨，像是天上的星子，她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后，就颇为活泼的凑到了夜诺身边。
“谢谢你收留我，我正要去脱墨游玩，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坏天气。”
你？不是你们么？她难道一眼就看出夜诺才是这里的老大了？
夜诺愣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却温婉，半天才说：“这样巧，我们也正要去脱墨。”
“真的？”伊丽丝欢欣鼓舞，犹豫着看了他半天，忽然说：“我觉得你很眼熟。”
这么快就要相认了啊……
夜诺会怎么说，说你本来就是我上辈子的女朋友，在我的照顾下不小心死掉了所以等你重生了再来找你么。
我搓着有点儿凉的手，磨磨蹭蹭的往夜诺的方向靠靠，想听清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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