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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的根系在暴雨中疯长,银灰色的根须像活过来的蛇,穿透双界土地的肌理,将空味界的万味树与地球的槐树缠成血色连理枝。那些根须交缠的地方渗出粘稠的汁液,红得像槐花蜜混了血,顺着树干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林风握着铁锹站在“首鳞”墓碑前,指节因用力泛白,虎口被震得发麻。母亲的银血顺着铁锹柄流进土里,树根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震得脚下的青石板都在颤,缝隙里钻出细小的嫩芽,顶着银灰色的叶瓣。 “这是创世之蛇的阵痛。”母亲跪在地上,指尖抚过墓碑上的刻痕,指甲缝里嵌着的泥被血浸成暗褐色,像块被水泡透的老砖。“当年你爹把它的疼分成两半——一半埋进空味界的守蜕人骨头缝里,让他们替蛇承着;另一半揉进了地球的槐花芯子里,借着人间烟火慢慢熬。” 铁山的巨斧突然劈开云层,斧刃带起的星轨光墙在双界交界处炸响,光屑像碎玻璃往下掉,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光。“风哥!空味界的树在啃混沌!”他的大嗓门穿透雨幕,带着股兴奋的粗劲,“跟你啃酱骨头似的,咔嚓咔嚓嚼得欢!” 林风抬头,看见空味界的万味树正用根系吸食混沌黑气。每片叶子都鼓胀起来,浮现出守蜕人的残鳞,鳞上的刻痕在光里闪闪发亮。阿蓝的陶片突然从树洞里飞出来,蛇鳞纹在雨里烧得发红,像块刚出窑的烙铁,映出融味派的学徒们正往树根浇蜜酒——甜腻的香气撞上黑气,竟化作带刺的利刃,割得黑气“滋滋”冒烟,散成刺鼻的焦味。 “用甜止住疼!”伶仃的味扇裹着槐花雪拍向根系,扇骨抖得像风中的竹蜻蜓,扇面上的梅花纹都被气流扯得变了形。“混沌最恨带烟火气的暖味道!就像融味派的辣酱能呛走霉味!” 母亲突然抓住林风的手,掌心的银血滴在“首鳞”墓碑上,晕开朵小小的花。墓碑“咔嚓”裂开,露出创世之蛇蜷缩的幼年骸骨,细小的蛇骨泛着玉色的光,蛇瞳里嵌着半块青铜勺碎片——边缘的弧度、上面的鼎纹,正和林风体内缺的那部分严丝合缝,像早就说好要凑成一对。 “它在等你把疼酿成甜。”母亲将铁锹往蛇骨里一刺,银血顺着锹刃往下淌,在骨头上画出蜿蜒的线,“就像你小时候,每次头疼我都往你嘴里塞槐花糕,苦劲一压就过去了,再烈的疼也架不住这点甜。” 林风的记忆突然翻涌,像被捅破的蜜罐,甜的苦的全涌到舌尖:七岁那年暴雨夜,他抱着发烧的母亲往诊所跑,路上摔碎了她藏在怀里的槐花蜜罐。琥珀色的蜜淌在泥里,母亲却笑着捏起他掌心的蜜渍往嘴里送,舌尖的温度烫得他心慌。“疼的时候就想想甜,”她的声音带着气音,却笑得轻快,“咱小风的眼泪都是槐花味的,掉地上能长出糖疙瘩,比融味派的蜜还甜。” 剧痛再次攥住他,像被只无形的手捏住心脏。林风额角的鳞印爆发出刺目光芒,把雨幕都照得发白,连飘落的槐花雪都染上了银光。他将青铜勺猛地刺进自己心口,银血混着槐花蜜从伤口涌出来,在双界根系间织成血色蛛网。网眼间浮动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创世之蛇的嘶吼突然变了调,带着点欢快的颤音,不再是之前的痛苦悲鸣。鳞片剥落的地方竟冒出嫩芽,嫩得能掐出水,叶尖卷着,像沾了蜜的小舌头,在风里轻轻舔舐空气。 “成了!”铁山的斧子劈碎最后一团混沌,斧刃上沾着的黑气正被烤鱼油融成水,顺着刃口往下滴。“风哥的血把蛇鳞泡甜了!你看那芽子,都在晃脑袋,跟铁蛋喝了蜜似的!” 阿蓝的陶片突然嵌进蛇骨,刻刀在骨头上“沙沙”游走,火星子溅在银血里,发出细碎的响。这次他没刻字,画了幅歪歪扭扭的画——空味界的守味人围着酒坛咧嘴笑,胡子上还沾着酒渍;地球的母亲在竹匾前翻晒槐花,蓝布衫的衣角被风吹起;中间站着个抱陶罐的孩子,罐口飘着朵槐花,花瓣上还画着个小小的笑脸。 守灶者的木勺从万味树洞里飞出来,勺里盛着新酿的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片蛇鳞,在光下泛着虹彩。“尝尝,”木勺递到林风嘴边,带着点烟火气,“用你的血、槐花蜜、还有守蜕人记事儿的鳞酿的,埋在双界根底下,刚挖出来的。” 林风抿了一口,甜里裹着点铁锈味的回甘,像极了母亲熬的中药,苦过之后是透心的暖,从喉咙一直熨帖到胃里。他这才懂,创世之蛇的疼压根没消失,只是被守味人用烟火气慢慢酿着,像熬一坛老酱,日子越久,苦就变成了醇厚的甜,藏在最深处。 雨停时,双界根系化作巨大的食灵虚影,轮廓像用无数鳞片拼的,闪着柔和的光。虚影将创世之蛇的本体裹在中间,像给受了委屈的婴儿盖了床银被子,温暖又安稳。虚影开口时,林风听见无数声音在合唱,有守味人的咳嗽,有融味派的笑骂,还有铁山劈柴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疼到极致时,会开出不会凋谢的花,比任何蜜都甜】 空味界的万味树结出第一颗果,果皮上印着地球老槐树的年轮,像两个世界盖的章,交错在一起。铁山急吼吼摘下来咬了一大口,果汁顺着下巴往下淌,糊了满胡子。果肉里突然蹦出条烤鱼形状的小食灵,举着迷你斧头追他的巨斧跑,逗得他直跺脚,笑声震得树叶哗哗掉。 “这就是你说的甜疼”铁山抹了把嘴角的果汁,咂咂嘴,“咋还带点野山椒的辣伶仃你是不是偷偷往树根撒料了跟你腌梅子一个德性!” 伶仃笑得直不起腰,味扇上沾的槐花蜜突然变成银灰色,像撒了把碎银,在光下闪闪发亮。“看!地球的老槐树开花了!”她指着天空,声音里带着惊喜。 众人抬头,地球暴雨夜的云层突然裂开道缝,老槐树的枝桠间堆满银灰色的槐花,每朵花都映着张脸——铁山的大胡子上沾着烤鱼油,阿蓝的鼻尖蹭着陶土灰,守灶者的木勺上还挂着酒滴,还有守蜕人没消散时的笑,温和得像春日的风。 母亲站在树下,眼角的琥珀光慢慢淡下去,变成守蜕人消散前的银灰,像蒙了层薄霜,却依旧温柔。“该回家了。”她将半块青铜勺碎片塞进林风手里,指尖的温度正慢慢变凉,像要融进空气里,“记着,疼不是锁,是让甜更甜的盐,就像你爹腌咸菜,少了点盐,哪来的鲜哪能记那么久” 林风握紧碎片,低头看见积水里的倒影——自己变成了守蜕人的模样,青灰色的衣袍上沾着槐花,胸口的木牌上,“守”字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甜”字,刻痕里还沾着点槐花蜜,甜得发黏。 可他没瞧见,双界根系突然渗出黑血,像被谁掐破的伤口,在银灰色的根须间蔓延,悄无声息。创世之蛇的瞳孔里,映出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穿着蓝布衫,正往蛇鳞上抹槐花蜜,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婴儿。而铁山的斧子,正无意识地在万味树树干上划着,刻出的纹路歪歪扭扭,竟和混沌的印记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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