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房里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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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中心里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消毒水和某种清洁剂混合的味道，凉飕飕的，吸进鼻子里不太舒服。望川躺在一片白的病床上，觉得自个儿像块被钉在板子上的标本，动弹不得。 右边胳膊从肩膀到手腕，裹得严严实实，厚实的绷带底下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钝痛和发胀的感觉，提醒他那天的战斗有多惨烈。胸口也闷得慌，呼吸稍微深一点就扯着疼，估计肋骨也没好利索。脸上没啥血色，嘴唇干得起皮。他试着动了一下左手指头，还行，至少这只手是好的。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慢悠悠地往下掉，看得人发困，可身上哪儿都疼，又睡不踏实。 门“滴”一声轻响，滑开了。藤宫笃队长和雾山遥副队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藤宫队长还是那副样子，腰板笔直，脸上没啥多余的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更沉了点。雾山副队长手里拎着个果篮，脸上带着点温和的担忧。 “感觉怎么样，望川队员”藤宫走到床边，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望川想稍微坐起来点，一动就龇牙咧嘴。雾山赶紧轻轻按住他：“别动，好好躺着就行。” “还……还行，队长。”望川声音有点哑，“就是浑身疼，没力气。” “这次的伤势很重，”藤宫看着他那裹成粽子的右臂，“医疗官说，骨头、肌肉、神经都有损伤，需要很长时间恢复。你太乱来了。” 望川低下头，没吭声。他知道自己那次变身有点豁出去了，但当时那情况，根本没得选。 “不是批评你，”藤宫语气放缓了一点，“你救了很多人，保住了‘赫利俄斯’。但是，望川，udf需要每一个战士，包括你。保护好自己，也是职责的一部分。以后行动，必须更谨慎。” “我明白了，队长。”望川小声回答。 雾山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说：“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就跟护士说，或者直接联系我。”她看了看望川干裂的嘴唇，拿起杯子接了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 望川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温水下去，嗓子舒服多了。“谢谢副队长。” “好好休息。”藤宫最后叮嘱了一句，和雾山交换了个眼神，一起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望川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藤宫队长的话没错，可他当时要是不拼命，现在大家可能都在被布罗肯修坟头了。这光之巨人的力量，好用，但也真他妈要命。 没过多久，门又“哐当”一声被推开了，没等应答，城岛七濑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居然抱着好几包零食。 “望川！你还活着真是太好啦！”她嗓门亮得很，一下子就把病房的死气沉沉冲淡了不少。她把零食一股脑堆在望川床上，差点砸到他伤腿，“给你带了点好吃的！哦对了，你现在好像只能吃流食……”她后知后觉地挠挠头。 望川看着那堆薯片巧克力，哭笑不得：“城岛队员……谢谢啊。” “哎呀别客气！”七濑拉过椅子反着坐，下巴搁在椅背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那天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变成艾斯冲上去！不过太帅了！最后那一下断头刀！唰唰唰！我的天！还有本山前辈他们那一炮！哇塞！直接给那超兽开了个天窗！你没看见当时那场面……” 她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峡谷里的战斗，语气夸张，添油加醋，好像她当时就在艾斯肩膀上观战一样。望川听着，偶尔配合地点点头。他知道七濑是想让他高兴点，别老想着伤的事。这姑娘虽然咋咋呼呼，但心是好的。 七濑叽叽喳喳说了十来分钟，直到护士进来提醒探视时间快到了，她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那你好好养着啊！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看你下次变身呢！”走到门口又回头挥挥手，“零食等你好了再吃！” 房间里又剩下望川一个人，还有一堆暂时只能看不能吃的零食。他叹了口气，有点累，但又因为七濑的到来，心里没那么闷了。 下午的时候，本山拓和三浦海斗一起来了。本山手里拿着个数据板，三浦则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好像第一次进医疗中心似的。 “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但能量水平极低，组织修复速度缓慢。”本山看着数据板，像是在做报告，“右臂肱骨骨裂，多处肌肉撕裂，神经轻微受损。胸腔有积液，肋骨有骨裂迹象。预计完全恢复需要至少六到八周，前提是不再进行高负荷活动。”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望川，“感觉如何有没有异常的能量流动或者……呃，奥特曼特有的恢复迹象” 望川摇摇头：“没，就是疼，没劲。跟普通人受伤没啥两样。”他甚至觉得恢复得比普通人还慢点。 三浦凑过来，眼睛盯着望川手上的奥特戒指：“望川兄，你变身的时候，能量是怎么通过戒指传导的是生物电触发还是意念控制受伤反馈机制是基于神经同步还是能量链接疼不疼是不是比现在这样还疼”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手指头蠢蠢欲动，好像想把他戒指扒下来研究一下。 本山无奈地伸手把三浦往后拉了一点：“海斗，注意场合。望川需要休息。” 三浦这才悻悻地闭嘴，但眼睛还是黏在戒指上。 本山把数据板上的信息给望川看了看：“这是你的身体数据，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恢复急不得，遵循医疗官的安排。有任何不适，或者……戒指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知道了，本山先生。”望川点点头。本山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做事靠谱，让人安心。 两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说是还要去分析布罗肯的残留数据。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望川正迷迷糊糊打着盹，门又被推开了。他睁开眼，看到岸田胜人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眉头拧着，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岸田走进来，也不坐，就站在床边，上下打量着望川，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厚厚的绷带上，哼了一声：“搞成这副鬼样子。” 望川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就知道乱来！”岸田语气冲得很，“变身了很了不起吗往上冲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下次再这样不顾后果，看谁还能救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似乎压低了一点，但还是很硬：“地球少了你可不行……咳！”他猛地咳嗽一声，像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冲劲，“我是说少了艾斯这个战力不行！别老是逞英雄！” 望川看着他，岸田的眼神有点躲闪，但里面那点没藏住的担心，望川还是看到了。这家伙，就是嘴硬。 “知道了，岸田前辈。”望川低声应了一句。 岸田好像也不知道该说啥了，站那儿有点别扭，最后干巴巴地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门关得有点重。 望川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岸田这人，脾气是臭，但至少是真心实意关心队友死活的。 夜深了。护士来换了最后一次药，检查了监测仪器，叮嘱他好好睡觉，就熄了灯出去了。 望川躺在黑暗里，身上的疼痛感更清晰了。他累得要命，但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布罗肯那恐怖的怪手，一会儿是“赫利俄斯”炮震撼的发射，一会儿又是伙伴们来看他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抵抗不住疲惫和药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得很不安稳。伤口疼，梦里也在打怪兽。 突然，一个冰冷、滑腻、像是毒蛇一样的声音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深处，把他那点浅薄的睡意瞬间撕得粉碎！ “光之继承者……哼哼哼……” 望川猛地一个激灵，想醒，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像是被鬼压床了。周围不是病房的黑暗，而是一种粘稠的、紫红色的诡异空间。 “感受这绝望吧……蝼蚁的挣扎总是如此可笑。” 眼前景象变幻，他看到了陵香市！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然后，一个巨大的、青红蓝三色相间的恐怖身影——希波利特星人——轰然降临！人们惊恐地尖叫、奔逃，城市陷入火海！ “三天！”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尖刀刮过骨头，“地球时间，三天后的正午12点！陵香市中心！我，地狱星人希波利特，将与你——艾斯奥特曼，进行一场公开的、赌上一切的生死决斗！” “我要在所有地球人面前，亲手碾碎他们的守护神！让绝望成为我征服这颗资源丰富行星的开胃菜！” 望川在梦中挣扎，想怒吼，却发不出声音。 “听着，小子，”声音变得更加阴毒，“别指望你的小玩具udf能帮你。我知道那艘飞船上还藏着五颗小‘礼物’……威力嘛，大概相当于你们一颗氢弹吧哼哼……如果我发现有任何不该出现的帮手，或者你们试图耍花样……‘天之舟’，还有它下面的一切，都会化作最绚烂的烟花！” “记住，三天！正午！陵香市！独自前来，享受你最后的时刻吧！哈哈哈哈——！” 那疯狂冰冷的笑声如同潮水般退去。 望川“啊”地一声惨叫，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和手臂的剧痛瞬间袭来，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像瀑布一样瞬间浸透了病号服，连绷带都湿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梦里那恐怖的景象和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他颤抖着伸出左手，摸索着按响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声音嘶哑得几乎变调：“队…队长！紧急情况！希波利特……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