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楼刑夫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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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夫人走后，贾母房内一时静默。老太太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茶，目光仍望着门帘晃动的方向，仿佛那离去的身影还留有几分令人费解的余韵。 “老二媳妇，”贾母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你说老大家这场病，是不是病得太蹊跷了些以前像个碎嘴的婆子，整日里嘀嘀咕咕没个清净，如今倒好，成了个锯了嘴的葫芦，连带着浑身那股子小家子气都淡了不少。” 王夫人从容地为贾母布了一筷子嫩笋，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母亲多虑了。大病初愈的人，精神不济也是有的。再说了，在咱们荣国府这十多年，便是块顽石也该被贵气熏出几分光泽来，没有九分，五分总是有的。” 贾母闻言，微微颔首，眼中的疑虑稍减，却未全消。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事多了，总觉刑夫人这番变化不止是病后虚弱这么简单。那眼神中的茫然与陌生，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便不再深究，转而与王夫人说起中秋将至的家宴事宜。 却说刑夫人回到东大院，屏退左右，只说病体未愈要静养片刻。待丫鬟婆子尽数退去，室内只余她一人时，小渔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寝室——雕花拔步床、描金衣柜、梳妆台上一面模糊的铜镜，处处透着富贵，却也无端让人觉得压抑。小渔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一股樟脑与陈旧丝绸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挂着的多是些颜色暗沉、样式老气的衣裳，不是深褐就是藏青，间或有几件绛紫色，也都绣着过于繁复的花纹，显得沉重无比。 她又打开首饰匣子，里面的金银首饰倒是不少，但多是些分量重、工艺俗气的款式，一支赤金簪子上嵌着块混浊的玉石，一对耳坠子沉甸甸地往下坠，看得小渔直皱眉。 “老师，”小渔在心里唤道，“我不喜欢这些衣服和首饰，沉重又难看。我想去买些自己喜欢的。” 系统的声音很快回应：“问题是，这具身体没什么私房钱。我分析过刑夫人的财务状况，月例银子多半被贾赦拿去花了，剩下的也都被她锁在匣子里，钥匙还不知在何处。更重要的是，刑夫人原本自私、自卑又没主见，你变化太大容易引人怀疑。” 小渔嘟着嘴，很是不情愿。她游到床边，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锦囊——这是她前几天整理衣物时发现的，藏在夹层里，想必是刑夫人的私密之物。她从里面取出一颗珍珠，那珠子有龙眼大小，圆润光滑，在昏暗的室内自发地泛着柔和的珠光。 “老师你看，”小渔将珍珠托在掌心，“用这个去换钱可以吗这是我当鱼时最宝贝的收藏，偷偷藏在这袋子里的。” 系统顿时一惊：“祖宗！这可是超品东珠！又大又圆，便是宫里也少见。快收起来，千万别让人看见！” 小渔被系统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将珍珠塞回锦囊，小心地藏回原处。 “那怎么办”小渔有些沮丧，“我真的不喜欢那些首饰。” 系统沉默片刻，似乎在计算什么：“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荣国府有些豪奴，这些年贪墨的银子可不少，藏在城外荒屋里。咱们去'借'些来用用。谁还没点私房钱呢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小渔顿时雀跃起来：“老师真好！” 是夜，月黑风高，荣国府内灯火渐熄。小渔依系统指示，换上一身深色衣裳，悄悄从后窗溜出院子。虽然初为人形，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保留了鱼类的某些特质——力大无穷，身轻如燕，轻轻一跃便能登上高墙。 系统在脑中为她指引方向：“往东半里，有处荒废的宅院，是赖大管家私藏赃银的地方。” 小渔依言而行，在夜色中如鱼游水，不多时便找到了那处荒屋。屋内蛛网密布，尘土厚积，显然久无人至。在系统的指引下，她挪开墙角一个破旧的木柜，露出下面松动的砖块。 “就是这里，挖开。” 小渔徒手挖开砖土，不过片刻，指尖便触到硬物。她加快动作，很快挖出一口沉甸甸的木箱。打开箱盖，白花花的银元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有几个小匣子装满金元宝。 “收起来，”系统指示道，“我有储物功能，可以暂时保管。” 小渔将手放在银两上，意念一动，整箱财宝便消失不见。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老师好厉害！” 系统似乎轻笑了一声：“既然出来了，就多走几家。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王善保家的，这几人都有私藏。” 那一夜，系统领着小渔穿梭在京城暗巷中，一连光顾了五处藏银地点。小渔越收越兴奋，直到系统提醒储物空间将满，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回府的路上，小渔轻盈地跃上城墙，俯瞰沉睡中的京城。夜风拂面，带来远方的气息——有炊烟的暖香，有河水的湿润，有夜市残留的热闹。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那么新奇。 “老师，人类的世界真有趣。”小渔轻声说，眼睛在暗夜中闪着光，“有这么多好看的东西，好闻的气味，还有...”她掂了掂想象中的钱袋，“可以买喜欢的东西的银子。”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这才只是开始。记住，有钱之后更要谨慎，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小渔点头，最后望了一眼月色下的京城，轻盈地跃下城墙，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回到荣国府内。 那一箱箱金银安静地躺在系统的储物空间中，无人知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更无人料到，这场悄无声息的“搬家”，将在日后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小渔回到寝室，换回寝衣，躺在床上时，嘴角还带着笑意。她已经开始想象，明天该去买些什么样的衣服和首饰了。最好有轻盈的丝绸，像水一样柔滑；最好有蓝色的首饰，像深海一样神秘... 想着想着，她沉沉睡去，梦中不再是浩瀚的海洋，而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和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人类的世界，正一点一点向她展开它繁华而复杂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