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红楼刑夫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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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贾宝玉终于从外归来。他风尘仆仆，眉目间却不见往日神采，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垮了脊梁。府中上下早已得了消息，却无一人敢高声言语，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动了什么。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着荣国府，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连平日里最爱吵闹的丫鬟们都屏气息声，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贾宝玉回来的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府中悄悄传开：宝玉将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别人，正是薛宝钗。这消息像野火般在仆役间蔓延，却又在主子们面前被刻意掩盖。贾母亲自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特别是对潇湘馆那位。 “这岂不是要逼死林姑娘吗”邢夫人独自在房中，忍不住对系统脱口而出。她手中捏着的帕子已被绞得不成形状，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哦你竟然看出来了”系统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却隐约带着一丝惊讶。 “我如何看不出来”邢夫人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清醒，“先生不是常说，这深宅大院里的姑娘家，名声比性命还要紧如今全府上下谁不知道林黛玉对宝玉有情，宝玉虽看似对每个姑娘都好，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对林黛玉是不同的。这般安排，不是生生要断送一条性命么” 系统沉默了片刻，竟难得地带着赞许的语气回应：“唉呀妈呀，可算是长出人脑子了。” 邢夫人不无得意地轻哼一声：“看不起谁呢！我现在可是有两个脑子的人，怎么样” 系统无语了片刻，才缓缓道：“你既明白，就该早做打算。这府上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果然，在贾宝玉与薛宝钗大婚的那一日，府中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庆景象。贾母强打精神主持大局，王夫人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就连一向严肃的贾政也难得地舒展了眉头。唯有新郎官贾宝玉，穿着大红喜服却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拜堂的锣鼓声震天响时，潇湘馆却传来噩耗——林黛玉呕血而亡，香消玉殒。她临终前焚毁了所有诗稿，那些字字泣血的诗句化作青烟，随风散去。几乎在同一时刻，宫中也传来惊天消息：贾元春突然薨逝，死因不明。 两桩噩耗接连传来，贾母当场晕厥，气息奄奄，看来是醒不过来了。荣国府顿时乱作一团，喜庆的红色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下人们慌忙撤下红绸，换上白幡，一片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邢夫人正悄无声息地行动着。 “快，趁着现在混乱，多准备些吃食藏在身上。”系统急促地催促着。 邢夫人依言而行，她将精心制作的肉干、糕饼一一塞进特制的内袋中，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在系统的指导下，在衣裳内里缝制了数个隐蔽的口袋。外面喧闹不堪，男人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女人们哭哭啼啼，不知所措，唯有邢夫人异常冷静地准备着后路。 不出系统所料，没过三日，抄家的官兵就气势汹汹地闯入了荣国府。锦衣卫手持圣旨，宣读了贾家的罪状，府中上下顿时哭喊连天。女眷们被粗鲁地聚集在一处，邢夫人默默站在王夫人身后，感受到内袋中食物的重量，心中竟奇异地平静。 官兵用绳索将女眷们的手一一捆绑，连成一串。有人走慢了，立即遭到鞭挞，哭喊声此起彼伏。邢夫人紧跟步伐，低眉顺目，不敢有丝毫怠慢。 众人被押送至一处破败的院落关押起来。邢夫人趁机塞给差役一个银元宝，低声下气地请求：“差爷行行好，给个单独的地方吧。” 差役掂了掂手中的元宝，满意地点头，将邢夫人带到一间狭小简陋的房间。屋内只有一张破炕，桌椅全无，蛛网遍布，尘土厚积。邢夫人却不嫌弃，一屁股坐在炕上，与系统悄声交谈起来。 “先生，我会被卖身为奴吗”邢夫人声音微颤，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会的。”系统回答得干脆利落，“但你忘了吗你早前不是给了你那兄弟不少银两” 邢夫人怔了怔：“那又如何” “他应当会来将你买回去奉养。”系统分析道，“毕竟你对他有恩，如今他又得了你的钱财，于情于理都该报答。” 邢夫人闻言，眼睛一亮：“若他真来买我回去，我定要请他吃最好的海鲜小点心！” 系统无奈道：“这倒不必。看他缺什么，适当给些帮助便是了。记住，往后日子不同以往，须得谨慎度日。” “好吧，就听先生的。”邢夫人叹了口气，环顾这间破屋，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就在主仆二人对话之际，外面的哭喊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寂静。邢夫人从门缝中望出去，只见昔日锦衣玉食的贾府女眷们，如今个个蓬头垢面，神情恍惚，有如惊弓之鸟。 王夫人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刻满了愁苦的皱纹，她那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已然散乱，几缕灰白的头发垂在额前，更添几分苍老。她呆呆地坐在角落，目光空洞，仿佛尚未从这一连串打击中回过神来。 其他女眷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低声啜泣，有的茫然四顾，有的则已经麻木，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命运的摆布。唯有邢夫人，因早有准备，虽然外表同样狼狈，内心却还保有一丝镇定。 夜深人静时，邢夫人悄悄取出内袋中的干粮，小口小口地吃着。她想起系统多年前初次唤醒时的情景，那时她只当是妖魔附体，吓得几日不敢合眼。后来才发现，这个自称“系统”的存在不仅无害，反而时常给她出谋划策，助她在复杂的贾府中安稳度日。 “先生，你究竟从何而来”邢夫人忍不住又一次问道。 系统沉默片刻，答道：“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无法想象。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助你度过难关。” “那你为何选择了我”邢夫人一直不解。 “因为你需要帮助，而我恰好有能力提供帮助。”系统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邢夫人依言躺下，尽管炕板硬冷，她却很快进入了梦乡。梦中，她见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刚嫁入贾府时的忐忑与期待，那些年明争暗斗的日日夜夜，以及系统出现后带来的种种变化。 第二天清晨，差役粗暴的吆喝声将所有人惊醒。女眷们被驱赶着来到院中，只见几个陌生面孔站在那里，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这群昔日的贵妇。 人牙子来了。 邢夫人心跳加速，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袖，内袋中的银两和食物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她抬眼在人群中寻找，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远房兄弟邢德全正站在人牙子身后，朝她微微点头。 “别怕，按计划行事。”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平稳而冷静。 邢夫人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开启完全不同的人生，但有了系统的帮助和事先的准备，她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并且活得比许多人都要好。 当人牙子高声叫卖时，邢德全果然出面，以合理的价格将邢夫人买下。在众人羡慕又惊讶的目光中，邢夫人平静地跟着兄弟离开了这个关押了她数日的地方。 走出破败的院落，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邢夫人回头望了望那些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们，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贾府的辉煌已成过去，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邢夫人在心中默问。 系统的回答带着一丝赞许：“先安顿下来，然后，我们要好好规划未来了。记住，即使失去了荣华富贵，只要心中有计，手中有技，生活就总有希望。” 邢夫人轻轻点头，迎着阳光，迈出了坚定的步伐。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邢夫人，而是一个拥有“两个脑子”、看清世事的明白人。前路或许艰难，但她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