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楼林如海小妾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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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小鱼与三个孩儿在司徒府安顿下来。这府邸的匾额，是皇上亲自题写的，笔力遒劲，气势恢宏，"司徒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皇上此举，自是别有深意。他深知京城权贵云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生怕有不长眼的欺负了小鱼去。这御笔亲题的匾额，便是一道护身符，明明白白地昭告世人：这府邸的主人，是皇上护着的人。 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鱼带着三个孩子住在东院，这里视野开阔，景致最佳。正房五间，皆雕梁画栋，陈设精美。窗前种着几株海棠，此时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开得正艳。孩子们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间，皆是按照他们的喜好布置的。长子的房间里摆满了兵书和木剑，次子的房间里挂满了字画，幼子的房间里则堆满了各色玩具。司徒墨甚至还特意为孩子们请了先生，每日教他们读书习字。 却说扬州林家的贾敏，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她每日看着亲爱的夫君买醉，心如刀割。林如海总是醉眼朦胧地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酒壶，却是一口菜也不肯吃。他的脸上写满了懊悔与怨恨，有时会突然将酒壶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每当这时，贾敏总是吓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上前劝阻。 贾敏心中的苦楚无处诉说，便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在了那些侍候过小鱼的丫鬟婆子身上。她命人将她们统统抓来，不由分说便是一顿毒打。以前这些下人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过是打发到庄子上做苦工，可这一次，贾敏竟是下了死手。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夫君这是在怨恨自己克扣小鱼的份例，以至于小鱼被迫出门求救，这才让皇帝看到，带走了她。 "打！给我往死里打！"贾敏尖利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定是她们在背后撺掇那个贱人！" 丫鬟婆子们的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但贾敏却充耳不闻。她站在廊下，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直到最后一个下人断了气，她才踉跄着回到房中，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经此一事，贾敏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加每况愈下。她常常咳嗽不止，有时甚至会咳出血来。请来的大夫都说这是心病，药石无灵。贾敏自知时日无多，便强撑着病体，给远在京城的荣国府写了一封信。 信中字字泣血，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她说夫君终日买醉，对她不闻不问；说林家如今门庭冷落，已不复往日风光；说自己病体沉疴，怕是撑不了多久。最后，她恳求母亲看在母女情分上，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千万要接黛玉去荣国府抚养。 贾母收到这封信时，正在用早膳。读着读着，她的手开始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的敏儿啊......"贾母泣不成声，一旁伺候的鸳鸯连忙上前为她顺气。 良久，贾母止住哭泣，唤来贾琏："你即刻收拾行李，代我去扬州看看你姑母。若是......若是不好了，就把黛玉接来。" 贾琏领命而去后，贾母又独自垂泪了许久。这时王夫人前来请安，见贾母如此，少不得要问个究竟。得知原委后，王夫人表面上陪着落了几滴眼泪，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 回到自己院里，王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不满，对着周瑞家的抱怨道："以前还就罢了，可贾敏是个没福气的，遭了天谴，把林家五代列侯的家产都败光了。又妒忌成性，好好的三个儿子也没留住，眼下自己也要去了。偏偏老太太护着，要把那个小灾星接来。"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去嘱咐宝玉，离那灾星远着些。别让她带累了宝玉的福气！" "是。"周瑞家的恭敬地应着，心里却也在嘀咕：这林姑娘还没来呢，太太就这般不待见，往后怕是有的闹了。 却说贾琏一路紧赶慢赶，舟车劳顿，总算到了扬州。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贾敏已经去了。 林府门前挂着白灯笼，一派萧瑟景象。贾琏进门时，只见林如海满脸麻木地守在灵堂里，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灵堂布置得十分简陋，连像样的祭品都没有几样，可见林家的光景确实大不如前了。 贾琏心中鄙夷，但还是上前行了礼。林如海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起身走了出去，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在扬州的三天里，贾琏见识到了林家的败落。下人们个个没精打采，做事漫不经心。账房里的银子所剩无几，连置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显得捉襟见肘。林如海整日醉醺醺的，对贾敏的后事不闻不问，对黛玉更是视而不见。 贾琏本就对这门亲戚没什么好感，见这般光景，更是待不下去了。第三日一早，他便带着黛玉启程回京，连贾敏下葬都没等。 马车驶出扬州城时，黛玉趴在车窗上，望着渐行渐远的林家宅邸，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才十岁年纪，就要背井离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而她的父亲...... 此刻的林如海，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醉倒在书房里。他紧紧地抱着酒壶，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泪水和笑声交织在一起，从他的嘴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鱼儿，鱼儿……是我对不起你……"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窗外，细雨如丝，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窗户上，仿佛也在为这个破碎的家庭而哭泣。 而在遥远的京城，小鱼却一无所知。她正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与三个孩子在司徒府的园子里尽情嬉戏。孩子们的欢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在初夏的空气中回荡。 皇上赏赐的海厨刚刚做好一桌丰盛的海鲜盛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小鱼和孩子们围坐在桌旁，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海鲜，一边分享着彼此的快乐。 然而，在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世界里，命运的齿轮却在悄然转动。林如海的痛苦与小鱼的快乐，如同两条平行线，虽然在同一时间存在，却永远无法相交。 就这样，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走向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