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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很简单。”赵戈的声音如同魔咒, “第一,立刻以铚县县丞的名义,发布安民告示!宣布铚县已归顺陈胜王!开仓放粮,赈济饥民!所有秦廷苛捐杂税,一律废除!敢违抗者,杀无赦!” “第二,召集铚县原有小吏、三老、里正!告诉他们,既往不咎!只要安分守己,协助维持秩序,分发粮米,其职其位,暂时保留!但必须听我的人指挥!” “第三,给我一份名单!铚县境内,依附秦廷最紧,盘剥百姓最狠,家中私兵最多的豪强!一个不漏!” 赵戈每说一条,周显就拼命点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符。 “最后,”赵戈站起身,声音冰冷,“我会留下五十名兄弟。他们不会穿军服,会混入县寺、粮仓、市集,成为你的‘书吏’、‘仓管’、‘市掾’。” 他指了指身边几个眼神锐利,气质沉稳的老兵,“他们,会‘协助’你处理公务,也会把你的一举一动,一字不差地报给我。你,明白吗” “明白!下官明白!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再造之恩!”周显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 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被套上枷锁的傀儡,一个必须按照赵戈意志跳舞的提线木偶! 但为了活命,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别无选择。 “很好。”赵戈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去做事吧。记住,你的命,只在旦夕之间。做得好,你依旧是县丞大人。做不好……”赵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眼神中的杀意让周显如坠冰窟。 看着周显连滚爬爬地去起草告示,召集人手。 赵戈转身,对留下的心腹头目低声吩咐:“盯死他!粮仓、武库、城门,必须牢牢控制在我们自己人手里!放粮要快,要公平!同时,以陈胜王的名义,竖起招兵旗!铚县新兵,单独编营,由我们的人直接统领!这个周显,只是块遮羞布和传声筒!” “是!将军!”心腹头目肃然领命,眼中充满了对赵戈手段的敬畏。 赵戈走出县寺,望着渐渐恢复秩序,但依旧弥漫着恐慌和好奇的铚县街道。 开仓放粮的欢呼声已经开始在远处响起。 他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没用蛮力破城,减少了伤亡。 保留了旧有基层的“壳”,利用周显这个傀儡维持最低限度的秩序,安抚人心,避免彻底混乱。 他将实际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留下的“钉子”手中。 下一步的目标,是那些即将被周显供出,盘踞地方的豪强毒瘤! 这不是流寇式的劫掠,这是有目的,有步骤的占领和控制! 赵戈在尝试着,为这支农民起义军,摸索一条更可持续,能撼动秦廷根基的道路! 他打破了攻城必须“屠官戮吏”的惯例,用更狡猾,更有效的方式,将铚县变成了义军真正掌控,可以输血的后方据点! 捷报,已派人飞马传向阳夏。 赵戈的目光,投向了名单上那些豪强的方向。 铚县,只是开始。 他要用智慧和铁腕,改变这一切! 烛火摇曳。 周显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奉上那份墨迹未干的名单,手指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名单上,一个个名字如同烙印,记录着铚县境内依附秦廷,鱼肉乡里的豪强恶霸。 赵戈接过名单,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每一个名字。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深知,这些盘踞地方的豪强,是秦廷统治最顽固的根系,是吸食民脂民膏的毒瘤,更是未来义军根据地最大的内部威胁。 安抚招降在这些人身上,是行不通的!他们早已和秦廷的利益深度捆绑,手上沾满了黔首的血泪。 不彻底铲除,后患无穷! “点兵!”赵戈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县寺内压抑的寂静,“名单上的人家,按顺序,一家一家,给我‘拜访’!” 接下来的几日,铚县境内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赵戈带领着那八百经过铚县之战淬炼、士气正盛的精锐,如同出笼的猛虎,扑向名单上的目标。 雷霆手段,绝不姑息! 对于家中豢养私兵,负隅顽抗的豪强,赵戈毫不留情! 他利用缴获的强弩和皮甲优势,以绝对武力碾压!庄园被攻破,顽抗的私兵被斩杀,为首的豪强及其核心爪牙被当场处决!血腥的场面,既是惩戒,更是震慑! 公审罪状,收拢民心! 攻破庄园后,赵戈并非一味杀戮。 他命人将豪强押解至庄园前的空地,当着被其欺压多年的佃农和附近乡民的面,由周显(被迫)或义军文书当众宣读其强占田产、放高利贷、勾结秦吏、草菅人命的累累罪状! 每宣读一条,便引来乡民压抑已久的愤怒咒骂! 最终,在群情激愤中,豪强被公开处决! 囤积的粮仓被打开,部分粮食当场分发给受其迫害的贫苦百姓!部分土地契约被当众焚毁! 抄没家产,充实军需! 赵戈对豪强的家产抄没得极其彻底! 粮食、布匹、铜钱、金银细软、牲口车辆……所有能带走的物资,全部登记造册,装车运走! 连庄园里储备的铁料,打造农具(也可改兵器)的作坊,都被整体拆解搬迁! 真正做到了“刮地三尺”! 赵戈的铁腕,冷酷而高效。 名单上的豪强势力,在短短数日内被连根拔起! 铚县境内,依附秦廷的根基被彻底铲除!消息传开,那些未被列入名单的小地主、富户,无不胆战心惊,纷纷主动献上部分钱粮以求自保。 底层百姓在最初的恐惧过后,看到那些骑在头上的恶霸被清算,家产被分,压抑多年的怨气得到宣泄,对“陈胜王”和这支义军的认同感,在血腥的清算中反而奇异地增强了。 当最后一处负隅顽抗的豪强庄园被攻破,负伤的豪强家主被拖到愤怒的佃农面前乱棍打死时,赵戈站在染血的台阶上,望着夕阳下堆积如山的缴获物资和长长一串满载的牛车,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完成感。 阶级的仇恨,必须以血来洗刷! 这是乱世的铁律。 不彻底砸碎旧的剥削机器,新的秩序就无从建立。他赵戈,不是来当圣人的,他是来砸碎这吃人世界的! “清理战场!清点物资!连夜装车!”赵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冷硬如铁,“明日拂晓,班师回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