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片场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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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腾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那声隐约的、疑似白灵的惊呼，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高度集中的听觉神经。 女儿刚刚脱险，白灵那边又出事了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 “爸”王清欢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神色不对，那不仅仅是刚才救她时的后怕，而是一种新的、更深的焦虑。 “清欢，你听着，”王腾语速极快，但尽量保持镇定，“你妈妈那边可能有点情况，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不对。你现在立刻去旁边那家便利店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过去看看就回来接你！” 他指了指巷子口对面那家亮着灯的24小时便利店。 王清欢看着父亲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她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是累赘。 王腾顾不上再多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听到的声音太模糊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他的错觉。 他必须确认！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双耳。 一瞬间，周围世界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又被他的大脑飞速过滤。 汽车鸣笛声、路人交谈声、店铺音乐声、远处工地施工声……这些嘈杂的背景音被不断剥离。 他像一台精准的雷达，搜索着那个特定的频率——白灵的声音。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几秒钟后，他的耳朵再次轻微一动！ 捕捉到了！ 在东南方向，大约一公里外 似乎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背景音里有类似古式建筑的风铃声，还有一些杂乱的人声…… 其中一个女声，带着明显的惊慌和一丝哭腔，虽然微弱，但确凿无疑！ “怎么办……卡住了……下不去……” 是白灵！ 她真的遇到麻烦了！ 声音里的恐惧做不了假！ 王腾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 他确定了方向和大致距离！ “去便利店等我！”他最后对女儿叮嘱了一句，不再有丝毫犹豫，身体再次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东南方向爆冲而去！ 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救女心切时那样完全不计后果地爆发，而是控制着速度，维持在一个远超常人理解、但又不至于引起大规模骚动的水平。 身影在街道上急速闪动，避开行人车辆，朝着那片可能存在古建筑的区域狂奔。 …… 与此同时，距离锦秀花园约一公里外的一处明清风格古宅园林。 这里确实被一个影视剧组包了下来，正在拍摄一部古装剧。 今天要拍的是女三号白灵的一场重头戏——饰演的大家闺秀在自家后花园的阁楼上凭栏远眺，思念心上人。 为了画面美感，需要吊着威亚，在离地近十米的阁楼外做出一些飘逸的动作。 白灵已经化好妆，穿上了繁复的古装裙衫，威亚衣也穿戴妥当。 工作人员检查过后，她便随着指令，被钢丝绳缓缓拉升到了阁楼外侧的预定高度。 开始一切顺利。 然而，就在她按照导演要求，做一个舒展衣袖、转身回眸的动作时，意外发生了！ 她头顶上方的滑轮组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发出“咔哒”一声异响！ 白灵只觉得身体一滞，随即悬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怎么回事”导演通过扩音器喊道。 工作人员赶紧检查设备。 下面拉威亚绳的几个武行师傅也试着用力，但钢丝绳绷得紧紧的，就是拉不动，也放不下来。 “导演！好像卡住了！滑轮有点问题！”一个场工仰着头喊道。 白灵被吊在半空，脚下是坚硬的青石板地面。 刚开始她还能保持镇定，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体悬空的不安感越来越强，而且古装厚重，威亚衣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一阵风吹过，她的身体在空中微微晃荡，更加重了内心的恐惧。 “能不能快点……我有点怕……”她忍不住向下喊道，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刚才那声压抑的惊呼，就是在她身体第一次不受控制晃动时发出的。 下面剧组的人都急了。 导演皱着眉头，指挥着工作人员搬梯子，想办法检修滑轮。 场务和化妆师在下面大声安慰：“白素姐，别怕，马上就好了！坚持住！” 而在人群中，饰演女二号的林菲菲，也一脸“担忧”地仰望着。 但她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里，除了表面的关切，深处却藏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冷笑和快意。 她知道今天是白素需要吊威亚拍摄的日子！ 今天早上，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用藏在指甲里的特制小锉刀，在承重的主要钢丝绳上，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飞快地锉了几下！ 她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让几根最关键的细钢丝出现了损伤。 她算准了，这点损伤一时半会儿不会断，但在持续受力下，迟早会出问题！ 她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设备居然出故障了！ 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 “白素姐，你千万别乱动啊！保持平衡！” 林菲菲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朝上面喊着，心里却在恶毒地诅咒：摔下来！最好摔断腿，看你还怎么抢风头！ 时间又过去了两三分钟。 悬在半空的白灵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臂因为一直保持姿势已经开始发酸。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一阵眩晕感袭来。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极其细微的、“嘣”的一声轻响！ 像是……琴弦断裂的声音 她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抬头，惊恐地看到，那根主承重的钢丝绳，在她头顶上方约半米处，原本由无数细密钢丝缠绕成的结实绳索，竟然有几根细丝崩断了开来！ 断口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钢丝！钢丝要断了！”眼尖的武术指导也发现了不对，失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如同惊雷，在片场炸开！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正在逐渐崩开的钢丝！一根，两根……断裂的细丝越来越多！ “快！下面垫垫子！！”导演声嘶力竭地大吼，脸都吓白了。这要出人命啊！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去搬防护垫，但根本来不及！ 白灵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那根维系她生命的钢丝，在她眼前一根根地断裂…… 终于！ 嘣——！！！ 一声更响亮、更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 主要的承重钢丝绳，彻底断了！ 白灵只觉得身体一轻，巨大的失重感瞬间将她吞噬！ 厚重的古装裙摆像一朵失控的花，在空中散开。 她像一片无根的落石，朝着下方冰冷的青石板地面，直直坠落！ “啊——！！” 片场瞬间被各种惊恐的尖叫声淹没！ 导演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惨烈的一幕。 许多女性工作人员失声尖叫。 林菲菲也适时地捂住了嘴，装出极度惊恐的样子，但手指缝隙后的眼睛里，却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兴奋光芒。 完了！白灵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模糊的、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深蓝色影子，如同鬼魅般，以超越所有人反应极限的速度，猛地从古宅园林的月亮门方向掠入片场！ 这影子快得就像幻觉，带起一阵强烈的、不自然的气流，吹得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四散飞扬！ 影子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冲向白灵坠落的下方区域！ 就在白灵即将重重砸落在地面的前一个刹那！ 那道深蓝色的影子仿佛计算好了轨迹，精准地一闪而过！ 下一秒—— 原本应该摔在青石板上，非死即伤的白灵…… 凭空消失了！ 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半空中……不见了！ 所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片场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凝固。 导演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呆呆地看着白灵原本坠落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断裂的钢丝绳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张大了嘴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变了调的嘶吼： “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