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火海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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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外的喧哗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透过门缝照射进来。萧然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冰冷的墙壁，指尖扣住几枚淬了麻药的银针。 硬闯出去绝无可能，外面必然已被团团围住。必须另寻出路！ 他迅速环顾密室。四壁皆是书架，看似没有其他出口。但既然按照奇门遁甲布置，必有生门暗道！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墙壁的一排书架上。那里的书籍摆放看似与其他无异，但仔细看去，其中几本书的书脊颜色和磨损程度略有差别，仿佛经常被移动。 脚步声已在门外！有人开始尝试打开密室门！ 萧然不再犹豫，疾步冲到那排书架前，凭借对机关术的理解，尝试着按特定顺序推动那几本特殊的书籍。 “咔…咔…”书架发出轻微的响动，但并未移开。 门外，撞击声响起！守卫开始强行破门！ 萧然额头沁出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他再次仔细观察，发现书架顶端雕刻的蟠螭纹饰中，有一处的眼睛似乎可以按动！ 他踮起脚，用力按下！ “轧——” 一整排书架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暗道！暗道内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书架移开的瞬间，密室的门也被轰然撞开！火把的光芒和守卫的呼喝声涌入！ “在那边！追！” 萧然毫不犹豫，闪身钻入暗道！同时反手射出数枚银针！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守卫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后面的人被稍稍阻挡了一下。 萧然趁机向前狂奔！暗道曲折向下，潮湿阴冷，只能勉强视物。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怒吼声紧追不舍。 他不知道这条暗道通往何处，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暗道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跑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声和光亮！是出口！ 萧然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出口处被杂草和藤蔓遮掩，他拨开障碍，冲了出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暗道出口竟然在金水河畔的一个隐蔽排水口！ 时值初冬，河水冰冷刺骨。萧然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伤口遇水更是传来钻心剧痛。他奋力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只见自己身处离风雨桥不远的下游河段。身后暗道出口处，已有守卫追出，正朝着河里张望放箭！ 必须尽快上岸！ 他忍着寒冷和疼痛，奋力向对岸游去。箭矢不时射入水中，激起道道水花。 就在这时，下游方向突然亮起一片火光，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是林燮！他果然在外围策应，发现了别院的骚动，主动出击吸引火力！ 追兵的注意力被下游的动静吸引过去一部分。 萧然抓住机会，拼命游到对岸，爬上一片芦苇荡，已是精疲力尽，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肩头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衣衫。 不能停留！追兵很快会搜过来！ 他强撑着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与林燮约定好的备用汇合点——城南一座废弃的土地庙踉跄跑去。 每跑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寒冷和失血让他视线开始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支撑。 终于，土地庙破败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他几乎是摔进了庙门。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倒塌。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怀中的油布包虽然湿了边角，但核心证据应该无恙。 现在，只能等待林燮脱身前来汇合。 时间一点点流逝，庙外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寒冷和疼痛如同无数根针，不断刺穿着他的神经。意识渐渐模糊，过往的片段纷至沓来：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多年隐姓埋名的艰辛、与林燮从敌对到合作的种种… 难道…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不！绝不能！真相近在咫尺！东宫的冤屈、师父的遗愿… 他咬破舌尖，利用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庙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而谨慎的脚步声。 萧然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萧然”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在庙门外响起。 是林燮！ 萧然心中一松，强提的一口气泄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壁滑倒在地。 庙门被推开，林燮带着一身血腥气和夜露冲了进来。他看到瘫倒在地、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的萧然，瞳孔骤缩，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扶住。 “你怎么样！”触手一片冰凉，林燮的心猛地揪紧。 “…东西…拿到了…”萧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将紧紧护在怀中的油布包递过去，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燮接过那带着体温和湿气的布包，看着怀中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愤怒，是庆幸，是…心疼。 他迅速探了探萧然的鼻息和脉搏，虽微弱但尚存。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将萧然紧紧裹住，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坚持住…我们回家。”林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抱着萧然，如同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迅速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身后，永嘉侯别院的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隐约可闻。但这一切，暂时都与他们无关了。 他们拿到了翻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