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湖畔首对峙，天骄亦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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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叶梓的房间里凝固了。 三块巨大的曲面屏，此刻漆黑一片，只有屏幕正中央，那两行触目惊心的宋体黑字，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小丫头，女孩子大晚上不睡觉，偷窥可不是好习惯。” “你的婚书，准备好了吗” 叶梓的身体，依旧保持着猛然站起的姿势，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支撑着因巨大冲击而有些发软的身体。 桌上被打翻的水杯，流出的水渍已经浸湿了一叠文件，但她浑然不觉。 惨白。 她那张一向清冷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一向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骇然与恐慌。 “婚书……”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声音轻微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个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秘密，是她从懂事起就背负的枷锁，是她凭借“z”这个代号在网络世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试图反抗的……宿命。 除了她最亲近的家人，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然而，那个男人…… 那个在迎新晚会上，技艺惊人的男人…… 他不仅知道，还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将这个秘密，赤裸裸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不是黑客技术！ 叶梓的脑海中，疯狂地嘶吼着这个结论。 作为顶尖黑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技术的边界在哪里。 她可以攻破任何国家的网络防御，可以悄无声息地窃取任何机密。但她所做的一切，都遵循着数据的底层逻辑。 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逻辑，超出了科学，进入了……神学的范畴！ 凭空抹去她所有的攻击程序，包括她最得意，尚未发出的“噬神者”！ 绕过她亲手编写的，极为安全的系统内核，直接在她屏幕上显现文字！ 最恐怖的是，他竟然能隔着网线，精准地锁定她的身份，洞悉她最深的秘密！ 叶梓猛地回过神来，几乎是扑到了键盘前。 她那双创造过无数奇迹的手，此刻却带着一丝慌乱，疯狂地敲击起来！ 追踪！ 她要追踪！ 她不信，这世界上有不留痕迹的入侵！ 她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底层权限，分析着每一行系统日志，检查着每一个数据包的流动痕迹。 十分钟…… 半小时…… 一个小时过去…… 最终，她颓然地靠在了冰冷的电竞椅上。 什么都没有。 干净。 干净得就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没有入侵ip地址，没有数据残留，没有异常的进程。 那两行字，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她屏幕上的神谕。 而发出神谕的，是一个名叫凌霄的……神。 - 第二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江城大学的校园时，整个学校的氛围，已经彻底被“凌霄”这个名字所点燃。 迎新晚会发生的一切，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通过校园论坛、微信群、朋友圈，疯狂地传播开来。 从一开始的文字直播，到后来有人上传了现场录制的模糊视频。 “霄神”的传说，在一夜之间，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 “我靠！你们看视频了吗金俊贤那个跆拳道社长，踢断五块木板已经很牛逼了，结果霄神隔着一寸，用一根手指头，捅穿了十块！十块啊！” “手指头算什么你们是没听到那首古筝曲！我当时就在现场，我发誓，我感觉整个人都听呆了！那根本不是人能弹出来的曲子！” “何止啊！你们忘了上午的金融课吗反向教学，把王启年那个严厉的教授都给弄得当场鞠躬拜师！这他妈是文武双全，不，是文武双‘神’啊！” 如果说，上午的金融课，让凌霄在学术圈一举成名。 那么晚上的迎新晚会，则让他彻底成为了江城大学所有学生心中，一个传奇人物。 无数的仰慕、敬畏、崇拜，将“凌霄”这个名字，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对于这一切，叶梓却毫无感觉。 她一夜未眠。 脑海中反复回放的，不是那神乎其技的一指，也不是那动人心魄的乐曲，而是那两行字，和那个男人，在晚会上，看向她评委席时，那双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 别人看到的，是他的强大。 而她，却窥见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了。 她没有去上她最喜欢的计算机课程，而是像个幽灵一样，独自一人，来到了校园西侧那片僻静的人工湖。 湖边的小径，绿树成荫，鲜有人至。 她就站在这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清冷的晨风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她的心也乱成一团。 她在等。 她在等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也不知道等到了之后要说什么。 但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必须这么做。 她必须，去亲自面对那个颠覆了她认知的男人。 -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径的尽头。 白色的t恤，休闲的裤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正悠闲地朝这边走来。 正是凌霄。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叶梓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双手在身侧悄然握紧，试图重新找回自己身为“z”，身为校花的那份高傲与清冷。 凌霄也看到了她。 他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一样。 他停下脚步，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那笑容，和晚会上，和昨晚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样。 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调侃，和一种……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 叶梓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完全看穿的窘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用她一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开口了。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昨天晚上……”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