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夜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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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懒洋洋地洒在城堡七楼一间废弃教室里。 自从苏格兰高地开始降温后，他们就特意在城堡里找了一间不再使用的教室作为他们新的下午茶地点，当然，还得是阳光最好的教室。 为此他们还特意找邓布利多打着学习社团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占据了这个教室。 得到教室后，他们为此花了大心思布置它。几张舒适的扶手椅和一张矮桌是他们从各个闲置教室或者有求必应屋里“借”来的，更别提斯莱特林们或从家里带来，或在各大奢侈品店订购的手工地毯、抱枕、沙发、窗帘等。 若非赫敏说好歹保持一些学校的特色，他们断断是不会让那些从各个教室翻出来的矮桌进入这个房间的。 就算是搬进来了，那些舒适的扶手椅也用于给临时到来的朋友们坐，比如纳威，韦斯莱双胞胎，金妮和她的朋友卢娜、科林等人，他们自己还是拥有自己的沙发。 今天又是一个下午茶的好日子，斯莱特林这边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桌上摆着家养小精灵提前准备好的红茶和小饼干，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都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和手了。 等待两位格兰芬多的间隙，他们正闲聊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越来越近。 门被猛地推开，赫敏气鼓鼓地走进来，怀里紧紧抱着她那只有点像小狮子的姜黄色大猫克鲁克山。 罗恩跟在她身后，脸涨得跟他头发一个颜色，眼睛里冒着火光。 “……我告诉你，赫敏！就是它！除了它没别人！”罗恩几乎是在吼，手指颤抖地指着克鲁克山。 赫敏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你没有证据，罗纳德韦斯莱！克鲁克山很乖，它不会吃你的老鼠！” “我的斑斑不见了！就在今天早上！笼子门开着，地上还有几根姜黄色的猫毛！这还不够明显吗” 罗恩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为他的宠物伤心又愤怒。 “斑斑老了，而且一直病恹恹的！说不定它自己跑丢了，或者……或者……” 赫敏努力争辩，但眼圈也有些发红，一方面气罗恩不分青红皂白，一方面也有些担心万一真是克鲁克山做的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克鲁克山的毛，猫咪舒服地发出咕噜声，琥珀色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罗恩一眼，那眼神在罗恩看来简直是挑衅。 “够了！”德拉科提高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这场争吵，“这里是喝茶的地方，不是决斗场。韦斯莱，控制一下你的音量。” 他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冲着一个女生大吼或生气，更别说他知道那只“斑斑”会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也加入进来打圆场。 布雷斯懒洋洋地递过去一杯茶：“冷静点，罗恩。为了一只老鼠和赫敏吵成这样，值得吗” 潘西也皱着眉：“就是，说不定那只老老鼠只是找个地方安静地……嗯……寿终正寝。”她措辞比较委婉。 西奥多则直接的多：“毕竟他已经活了十几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一只老鼠能活这么久。” 哈利叹了口气，看着争吵的两人：“赫敏，罗恩也是着急。罗恩，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肯定是克鲁克山做的。我们再找找看，也许斑斑只是躲在哪里了。” 文森特默默地把一碟小饼干往罗恩那边推了推，格雷戈里则是把自己面前的薯饼端到赫敏面前。 在朋友们的劝说和打岔下，罗恩和赫敏总算暂时偃旗息鼓，但两人谁也不看谁，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哈利和德拉科拉着罗恩出去聊了很久。 最后罗恩再进来的时候找了赫敏道歉，向她表明自己只是太担心斑斑了，毕竟斑斑陪了他们家那么久。 以及，他对于自己气急上头和赫敏吵架感到十分的抱歉。 在赫敏原谅他之后，这一场风波才算是停歇下来。 …… 夜已经很深了，埋藏在黑湖之下的斯莱特林男生宿舍隐隐约约透出一些温暖的光亮。 哈利听着窗外湖水的细微波动，实在睡不着。于是他悄悄从帷幔里探出身，爬上了另一边德拉科的床。 德拉科果然也没睡，听见动静他撑起身用那双如水般的眼睛看着他。 哈利将德拉科四柱床上靠近壁炉那边的床帘挽起，让壁炉的暖光打在他们身上。 寂静的夜里，只有炉火还在低声噼啪作响。 哈利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破旧的羊皮纸。 德拉科借着火光看到它，嘴角勾起一个调侃的弧度：“这就是传说中的活点地图啧，破破烂烂的。说起来，” 他压低声音，灰蓝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你六年级的时候，是不是就天天举着这玩意儿，跟踪我的动向”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炉火的光芒在哈利脸上跳跃，映出他一丝复杂的神情。 哈利沉默了片刻，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剖白内心的坦诚：“……是经常看。但……不全是跟踪。” 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睛看着德拉科，“那时候，所有人都说黑魔王回来了，风声鹤唳。而你……你突然就变了，沉默寡言，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好。我……我猜你可能是见过他了。” 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我很想知道，想告诉邓布利多。 但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你还好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后来……在盥洗室……我很抱歉，德拉科，真的。”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他，炉火在他浅金色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开口：“我知道。你道歉过了，我也说过了，我原谅你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经历过巨大创伤后的淡然，“那时候……我们都没得选。” 哈利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鼓起了勇气，他向前倾了倾身，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虽然我的方式糟糕透顶，跟踪、怀疑、甚至伤害了你……但是德拉科，我……我想我那个时候就……” 他的目光落在德拉科淡色的嘴唇上，心跳加速。 但德拉科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哈利的唇上，阻止了他未说完的话。哈利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细微的颤抖。 “哈利，”德拉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等这件事结束。等小天狼星……等布莱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好吗”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床下，被他们谈论的人此刻就在那儿睡得流口水。 哈利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灰蓝色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有关切，有坚持，或许还有一丝和他同样的悸动，但都被强行压抑了下去。 他最终点了点头，顺从地后退了一点：“好。”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和暧昧。 哈利轻咳一声，展开了活点地图，用魔杖一点：“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墨线开始蔓延。 “好了，”哈利甩开那些纷乱的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在地图上，“我们来……找找斑斑” 他看向德拉科，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德拉科凑过来，手指在地图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区域划过：“它如果还在城堡里，应该……” 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一个正在移动的、极小极不起眼的名字——彼得佩迪鲁。 它正沿着一条走廊缓慢移动，看方向似乎是通往格兰芬多塔楼。 “它果然还在城堡里！”哈利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抓到尾巴的兴奋。 “走！”德拉科当机立断。 两人迅速裹上隐形衣，凭着活点地图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溜出公共休息室，追踪着那个名字。 然而，即使手握地图，但小矮星的老鼠形态实在过于作弊，他们在一个拐角与目标错过了。 正当他们犹豫着是该继续追还是先退回时，一个冰冷、丝滑的声音如同从地窖的阴影里渗出来一样，在他们身后响起： “深夜闲逛，波特德拉科看来斯莱特林的分数和你们的空闲时间都太多了。” 哈利和德拉科身体一僵，隐形衣下的手瞬间握紧了魔杖。 他们缓缓转过身，看到西弗勒斯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般站在走廊中央，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大致的方向，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他显然通过某种的方式发现了他们。 隐形衣被粗暴地扯了下来，露出两个男孩有些苍白的脸。 “解释。”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们……只是出来走走，教父。”德拉科试图保持镇定。 “散步”西弗勒斯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哈利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抓在手中的羊皮纸，“手里还拿着……可疑物品拿来。” 哈利下意识地想藏，但西弗勒斯的速度更快，魔杖轻轻一挑，羊皮纸就从他手中飞到了西弗勒斯手里。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眯起眼睛打量着空白的羊皮纸。 “只是……一张旧羊皮纸。”哈利说。 “秘密显现（reveal your secrets）。”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羊皮纸，低声念咒。 羊皮纸上显现出墨迹。他将羊皮纸递到哈利面前，命令道：“你来念。” 哈利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上面的墨迹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他看了一眼德拉科，德拉科几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 但西弗勒斯的目光已经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样扎在了他身上。 哈利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先生们，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向斯内普教授问候致意，同时……” 哈利停下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抬眼觑着西弗勒斯的表情。 西弗勒斯莫名其妙，他只是抬了抬自己的魔杖，“继续。” 德拉科已经低下了头，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家教父了。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还想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同时请求他不要伸长他的大鼻子，管别人……” 还没等哈利念出后面更讽刺的话，德拉科猛地狠狠踩了他一脚。哈利吃痛的叫出声，但好歹是停了下来。 但已经太晚了。 在“荧光闪烁”的光芒下，西弗勒斯毫不费力的看清楚了那些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呼吸都似乎急促了几分。 他一把夺回地图，死死盯着上面的内容，眼神恐怖。 “有趣的玩具，”他的声音冷酷，低沉，充满了压迫的味道。 “充满了低级趣味的冒犯和……我毫不怀疑……这是某种黑魔法物品，没收了。并且，由于你们深夜闲逛，携带危险物品，你们俩……” “西弗勒斯”一个温和但略显疲惫的声音插了进来。莱姆斯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他仍然穿着他那件破旧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个冒热气的杯子，“发生了什么事” 西弗勒斯猛地转身，几乎是把活点地图戳到莱姆斯眼前，语气讽刺：“卢平。看看这个，在你的好学生手里发现的。 我相信这上面充满了邪恶的把戏，说不定还是某种黑魔法，或许还有你熟悉的老朋友们的‘杰作’” 莱姆斯的目光落在羊皮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和复杂，但他很快掩饰过去，接过了地图：“哦，这个啊……是的，我见过类似的东西。 霍格沃茨总流传着一些淘气的东西，大多无害。 这看起来只是一张特制的羊皮纸，谁要读它的内容，他就羞辱谁，也许是来自佐料笑话商店的商品 交给我吧，我会检查一下上面是否附有什么不合适的魔法。” 他的语气很自然。 西弗勒斯显然不信，他冰冷的目光在莱姆斯、哈利和德拉科之间扫视：“无害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写着——” “我会处理好的，西弗勒斯。”莱姆斯温和但坚定地打断他，“至于这两个孩子……夜游确实不对。或许关禁闭是合适的惩罚”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显然对莱姆斯插手极度不满，但他似乎不想在走廊上继续争论。 “既然你这么说，”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么，波特，两周课后禁闭。 德拉科，恭喜你获得了从现在开始到这个学期结束每周一、三、五的禁闭，一直到宵禁，我会负责送你回去。 现在，立刻滚回你们的宿舍！” 他又狠狠地瞪了莱姆斯和他手里的地图一眼，才猛地一甩黑袍，像一阵乌云般离开了。 莱姆斯看着两个惊魂未定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的，也不该带着这个……” 他晃了晃活点地图，“跟我过来吧。” 西弗勒斯离开后，哈利和德拉科如蒙大赦。此时听见莱姆斯让他们跟上，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们匆匆抓起地上的隐形衣，亦步亦趋的跟在莱姆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