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骚乱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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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裁判哈桑穆斯塔发骑着银箭扫帚，拎着一只沉重的箱子来到场地中央。 他严肃地扫视双方队员，然后猛地吹响银哨，同时将箱子打开。 刹那间，四个球如同挣脱束缚般猛地蹿上天空。 鲜红色的鬼飞球， 两只黑色的、如同发怒炮弹般的游走球，以及那道细小的、如同金色闪电、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的金色飞贼。 比赛正式开始！ “鬼飞球被爱尔兰队的特洛伊率先拿到！他像一只灵巧的蜂鸟，快速突进！ 保加利亚的击球手沃卡诺夫试图拦截。 ——游走球！来自保加利亚的另一位击球手！目标是特洛伊！危险！ ——漂亮！特洛伊一个急转弯俯冲，堪堪躲过！他传球了！给莫兰！ 莫兰接球！加速！晃过一名追球手！他面前只剩下守门员了！投球！ ——哦！可惜！保加利亚的守门员佐格拉夫一个漂亮的扑救，用手指尖将球拨开了！真是精彩的攻防！” 卢多巴格曼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响彻全场，极具感染力。 “爱尔兰队的攻势太猛了！”罗恩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他们的追球手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但保加利亚的防守也很顽强，”赫敏客观地评价，“而且他们的击球手非常凶悍。” 果然，保加利亚的两位击球手伊万诺瓦和沃卡诺夫如同两台不知疲倦的攻城锤，不断将游走球狠狠地击向爱尔兰的队员，迫使他们的进攻屡屡中断，甚至不得不分出精力来躲避。 比赛陷入胶着，爱尔兰队凭借更细腻的配合略占上风，逐渐将分差拉开到130分。 “这样下去不行，”德拉科紧皱着眉头，通过望远镜死死盯着高空中的克鲁姆，“保加利亚必须靠找球手结束比赛，否则追球手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克鲁姆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在高空不断盘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赛场，对下方的激烈争夺似乎漠不关心，只在游走球威胁到他时才会以一个极其惊险的快速下沉轻易躲开，那动作流畅得令人惊叹。 突然，克鲁姆动了！ 他猛地调转扫帚，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向着赛场一侧的看台下方俯冲下去。速度之快，带起了刺耳的破空声。 “克鲁姆俯冲了！朗斯基假动作吗”巴格曼尖叫起来。 全场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爱尔兰队的找球手艾丹林奇愣了一下，立刻驱动扫帚紧跟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颗流星般冲向坚硬的看台底座。 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 “梅林啊！他要自杀吗”潘西捂住嘴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克鲁姆在离看台底座只有几英寸的地方猛地将扫帚柄向上一拉，以一个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锐角瞬间拉升，惊险地贴着看台边缘掠了过去。 而紧跟在他后面的林奇显然被这疯狂的假动作完全骗过，反应慢了半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看台上，然后翻滚着跌落下去。 “哦！糟糕透顶！林奇撞上了！队医！快！”巴格曼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同情。 全场一片哗然。 爱尔兰的支持者们发出担忧的惊呼，而保加利亚的球迷则爆发出混合着后怕和兴奋的叫喊。 “梅林的胡子！这太疯狂了！”哈利也看得心惊肉跳。 德拉科却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脸色发红：“看到了吗！哈利！你看到了吗！那个角度！那个控制力！完全是计算好的！他根本就没想抓飞贼，他只是要解决掉林奇！太厉害了！” 果然，克鲁姆在成功解决掉对手后，看都没看坠落的林奇一眼，立刻重新升空，继续他的搜寻，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爱尔兰队则因为找球手的意外出局而士气受挫，虽然他们的追球手依旧顽强，但保加利亚趁机发起猛攻，终于夺得一球。 保加利亚的支持者们因为这一球士气大涨，比赛进入白热化。 爱尔兰队的追球手们展现了惊人的韧性，马莱特、特洛伊和莫兰三人之间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传球神出鬼没，一次次撕裂保加利亚的防线，不断扩大比分优势，很快达到了160：10的巨大分差。 “爱尔兰队太强了！除非克鲁姆立刻抓住飞贼，否则保加利亚输定了！”塞德里克赞叹道，他虽然是温润的赫奇帕奇，但也为精彩的比赛折服。 “克鲁姆压力太大了……”赫敏担忧地说。 就在这时，克鲁姆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的俯冲不像上次那样充满表演性，而是更加简洁、凌厉、目标明确。 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利箭，直插赛场中央偏左的地面。 “这次是真的！”德拉科猛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看到了！飞贼在低空！” 全场观众再次屏息。 爱尔兰队的替补找球手也试图追赶，但完全跟不上克鲁姆的速度。 克鲁姆的身体几乎与扫帚平行，最大限度地减少阻力，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某一点。速度越来越快，离那片草皮越来越近！ 五十英尺！三十英尺！十英尺！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又要重复那惊险的拉升时，他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伸出手臂，向前探出！ “梅林啊！他不是要假动作！他真的要抓！”巴格曼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扭曲了。 砰！ 一声闷响，尘土草屑飞扬！ 克鲁姆整个人从扫帚上摔了下来，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他的扫帚则歪倒在一旁。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赛场。 难道……失败了还受了重伤 然而，下一秒，在无数道惊恐和疑惑的目光中，克鲁姆缓缓地、挣扎着举起了他的右手。 在他的手指间，一对小小的、金色的翅膀正无力地扑扇着。 金色飞贼！ 他抓住了！在那样高速的俯冲下，他竟然真的抓住了飞贼！ 但……寂静只持续了一秒。 因为记分牌上那巨大的数字无情地显示着： 爱尔兰：170，保加利亚：10。 即使他抓住了飞贼，为保加利亚赢得了150分，总比分也仅仅是170：160。 保加利亚，依然输了。 克鲁姆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极致的疲惫、汗水、草屑，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不甘和落寞。 他默默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庆祝，只是将那还在扑腾的金色飞贼交给了飞过来的裁判。 整个赛场在经过一秒钟诡异的沉寂后，终于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复杂声浪。 有为克鲁姆神乎其技的捕捉而惊叹的欢呼，有为爱尔兰队最终获胜而发出的更大规模的狂喜尖叫。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巴格曼似乎才从巨大的转折中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吼道，“抓住了！他抓住了！但是——爱尔兰队赢了！170比160！ 爱尔兰队获得了胜利！让我们恭喜爱尔兰队！同时也把掌声送给虽败犹荣、奉献了惊天捕捉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和保加利亚队！” 绿色的和金色的彩带、烟花瞬间淹没了整个赛场，爱尔兰国歌响彻云霄。 哈利和周围的人一样，激动地跳起来欢呼，为这场精彩绝伦、结局跌宕起伏的比赛，也为爱尔兰队的胜利。 而德拉科，虽然为保加利亚的失败感到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为克鲁姆那记足以载入史册的、充满悲壮色彩的捕捉而心潮澎湃，用力地鼓着掌。 “他真是太棒了！”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甚至忘了维持斯莱特林的优雅，“即使输了，他也是最棒的找球手！” 哈利看着德拉科发光的侧脸，这一次，心里没有任何酸涩，只剩下理解和共享的激动。他用力点头：“是的，他配得上所有赞誉！” 散场时，人流汹涌，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汇合。 正好碰上了勾肩搭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韦斯莱双胞胎。 “哈哈哈哈哈！发了！发了！”弗雷德兴奋地大喊。 “克鲁姆抓住飞贼！爱尔兰赢！全中！！” 乔治用力拍着罗恩的背，差点把他拍进地里。 德拉科看到他们，提醒道：“高兴归高兴，别忘了正事。 趁现在人还多，巴格曼可能还没溜，赶紧去找他兑换奖金。 记住，用我给你们的徽章，一个一个试清楚。” 双胞胎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换上了一副“办正事”的严肃表情。 “说得对！” “财神爷提醒的是！我们这就去！” 两人像两股旋风一样，瞬间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等哈利他们慢慢随着人流走到营地外围时，又看到了双胞胎。 他们正等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狂喜，而是带着一种扬眉吐气、心满意足的嘚瑟，弗雷德还故意抛着一个明显沉甸甸的钱袋。 “搞定！”乔治冲德拉科比了个大拇指，“谢了，哥们儿！那老滑头果然想用些掺了假的来糊弄我们！” 回到帐篷区，兴奋的余波仍在荡漾。 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和赫敏、塞德里克告别了马尔福和布莱克一行人，回到了自家帐篷。 一天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大多数人都在极度兴奋后陷入了沉睡。 然而，哈利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白天的狂热退去后，那晚那个冰冷恐怖的梦境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个被杀的老麻瓜，彼得，小巴蒂克劳奇，还有纳吉尼……以及伤疤的剧痛。 “德拉科，”他轻声叫醒旁边似乎快要睡着的德拉科，“我又想起那个梦了。今晚他们会来吗食死徒的骚乱……” 德拉科的睡意瞬间消失了。 他沉默了片刻，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醒。 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营地似乎很安静，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不知道。”他最终低声说，“但我们不能冒险。” 两人悄悄起身，穿上衣服，决定守在帐篷门口附近。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了刻意放轻却急促的脚步声。 德拉科立刻拉着哈利，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推开门帘走了出去，刚好撞见一脸阴沉、正要往外走的卢修斯，以及跟在他身后、面带忧色的纳西莎。 “爸爸，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好像很吵。”德拉科故作疑惑地问。 卢修斯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语气急促而不耐：“没什么，一些败类在闹事。 你们回去睡觉，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他显然不想多说，准备继续往外走。 “爸爸！”德拉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异常严肃，“是那个人的追随者” 卢修斯的身体猛地一僵，锐利的目光瞬间投向德拉科，又扫过哈利，眼神复杂难辨。 德拉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加快：“爸爸，我们已经将魂器交给了邓布利多校长，马尔福家族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次卷入漩涡，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您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参与进这件事，黑魔王对待叛徒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心知肚明，难保他不会发现。” 卢修斯死死地盯着德拉科，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帐篷外，骚乱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狂笑、尖叫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纳西莎担忧地抓住卢修斯的胳膊，对他轻轻摇头。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最终沉重地说道：“……我知道。” 但他看向帐篷外的方向，眉头依旧紧锁，“但我需要出去看看情况到底有多糟。 西茜，你留在这里，看着孩子们和……雷古勒斯、西弗勒斯。” “不，卢克，我跟你一起去。”纳西莎的语气异常坚定，她紧紧挽住丈夫的手臂，“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卢修斯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最终没有再反对。 他转头严厉地叮嘱哈利和德拉科：“待在帐篷里！绝对不要出来！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便和纳西莎一起，快步消失在了混乱的夜色中。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 “隐形衣！”哈利立刻说道。 德拉科点头：“我们不能干等着。罗恩他们还在韦斯莱帐篷，那里更靠外围，更危险。” 两人迅速跑回房间，拿出哈利的隐形衣，罩在身上，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华丽却不再安全的顶级帐篷区，向着营地外围那片更加混乱、危险的地带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