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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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姐妹乐队奏出激烈而富有感染力的旋律，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礼堂仿佛一个巨大的、欢腾的熔炉，灯光摇曳，人影晃动。 年轻的学生们抛开了平日的拘谨和学院的隔阂，在舞池中尽情摇摆、欢笑、旋转。空气里弥漫着甜点香气、隐约的香水味和蓬勃的青春活力。 哈利和德拉科也在人群中，随着节奏微微晃动身体。 周围是喧闹的——纳威和金妮笑得开怀，双胞胎不知从哪里变出彩带，扔得到处都是，就连潘西和布雷斯也暂时放下了斯莱特林的矜持，随着音乐舞动。 但在这片沸腾的海洋里，哈利和德拉科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 他们的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一次次交汇。 哈利的绿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里面映照着德拉科的身影，以及一种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温柔的渴望。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也不再是平日里的冷静或傲慢，而是漾着微光，带着一丝专注。 音乐声震耳欲聋，欢呼声此起彼伏，但他们的对视却仿佛按下了一个静音键。 周围的喧嚣渐渐模糊，只剩下彼此眼中清晰的倒影和逐渐同步的心跳。 哈利的手轻轻碰了碰德拉科的手背，在又一首歌曲间歇的短暂安静中，他微微倾身，靠近德拉科耳边，声音带着一丝被音乐熏染的沙哑，低声问：“这里有点太吵了……想不想去外面透透气” 德拉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心照不宣的弧度：“好。” 两人悄然挤出沸腾的舞池，离开了喧嚣的礼堂。 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大部分噪音，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们信步走向通往城堡大门的方向，想去中庭走走。 为了这场盛大的舞会，斯普劳特教授特意在中庭施展了魔法，让各式各样的玫瑰在寒冬中傲然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清冷而馥郁的芬芳。 然而，当他们推开城堡厚重的大门，想象中的静谧并未出现。 门后的阴影里，他们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好几对紧紧相拥、忘情亲吻的情侣。 突然的光亮和脚步声惊扰了这些缠绵的恋人，几道不满又羞涩的目光投来。 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僵住，脸上“唰”地一下都红了。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窘迫和一丝莫名的悸动。 他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赶紧低下头，目不斜视地快步穿过门廊，几乎是逃离了那片充满了甜蜜暧昧气息的“危险区域”。 走到中庭，清冷的夜风拂面，稍稍吹散了脸上的热度。 月光如水，洒在盛放的玫瑰丛上，花瓣上的露珠闪烁着银辉。 景色很美，但气氛却因为刚才的撞见而变得更加微妙。 他们沿着小径漫步，不远处的几辆马车静静地停放着，但仔细看去，有些马车正以一种极其规律的、轻微的节奏晃动着…… 已经不是真正懵懂孩童的两人立刻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刚刚退下去的红潮再次涌上脸颊，甚至比刚才更甚。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假装对旁边一株罕见的蓝玫瑰产生了浓厚兴趣，而哈利则感觉自己的耳朵尖都在发烫。 就在这尴尬又暧昧的时刻，旁边一条通向温室的小径上传来了一阵压抑的争执声。 哈利和德拉科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默契地迅速闪身，躲到了一根粗大的石柱后面，屏住了呼吸。 只见刚刚还在宴会上的西弗勒斯正快步走着，他那黑色的礼袍在夜风中翻滚如同蝙蝠的翅膀。 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前前食死徒卡卡洛夫则紧跟在他身后，脸上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西弗勒斯！你必须听我说！”卡卡洛夫的声音紧绷着，“他回来了！我知道他回来了！我们都要完了！你和我，我们这些曾经……” 西弗勒斯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是惯有的冷漠和一丝不耐：“卡卡洛夫，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如果你喝多了火焰威士忌，我建议你回船上去休息。” “别装傻！”卡卡洛夫激动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西弗勒斯的袍子，“你感觉到了，对不对黑魔标记……它越来越清晰了！他在召唤我们！” 但他没能等到西弗勒斯的回答，因为西弗勒斯的目光早已锐利地扫向了哈利和德拉科藏身方向不远处的另一辆明显在晃动的马车。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烦，似乎受够了这些蠢动的情侣和身边喋喋不休的卡卡洛夫。 他猛地大步走过去，用魔杖精准地一指—— “荧光闪烁！” 马车门被无形的力量拉开，里面传来两声惊恐的尖叫。 “赫奇帕奇扣十分，弗西特小姐！”西弗勒斯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还有拉文克劳，扣十分，斯特宾斯先生！看来你们的圣诞愿望清单里包括关禁闭” 他处理完这桩“违纪事件”，看也不看里面面红耳赤、慌忙整理衣服的学生，转身又想继续往前走，却被卡卡洛夫再次拦住。 “西弗勒斯！你不能否认！他就要来了！”卡卡洛夫的声音带着绝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弗勒斯的语气更加冰冷。 “你敢吗”卡卡洛夫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变得尖利，“你敢让我看看你的左臂吗就现在！” 西弗勒斯猛地停下，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深不见底，他逼近卡卡洛夫，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我无需害怕任何事，伊戈尔。倒是你……你敢说你此刻的恐惧，仅仅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感觉’吗” 卡卡洛夫被他话语中的寒意慑住，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西弗勒斯不再理会他，黑色的身影再次融入城堡的阴影中，留下卡卡洛夫一个人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哈利和德拉科才在石柱后松了口气。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卡卡洛夫的话无疑印证了他们最深的担忧。 哈利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他转移着话题，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这份沉重：“嗯……看来这里也不是个清净地方。我们去天文塔怎么样那里应该没人打扰。” 德拉科从沉思中回过神，他看了看哈利，虽然同意这个提议，但斯莱特林王子的小性子还是冒了出来，他微微蹙眉，带着点撒娇般的抱怨：“天文塔好主意。可是我不想从这儿一路爬上去，要走那么多楼梯呢。” 他抬起脚，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双做工精致、看起来确实不太适合长途跋涉的龙皮舞鞋，“我的脚会断掉的。” 哈利看着他这副难得娇气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这简单！” 他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清晰地喊道：“火弩箭，飞来！” 片刻之后，一道迅捷的黑影划破寒冷的夜空，带着破风声，精准地停在了他们面前，正是哈利那把保养得极好的火弩箭。 哈利率先一步跨上扫帚，坐稳后，向德拉科伸出手，笑容明亮：“上来吧，王子殿下。” 德拉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优雅地坐到了哈利身后，双手自然地环住了哈利的腰。 在扫帚起飞前，哈利体贴地挥动魔杖，低声念道：“保温防寒，护身立现！” 一层无形的、温暖的屏障瞬间笼罩了两人，隔绝了苏格兰高地冬季的寒冷气流。 “抱紧了。”哈利提醒道，随即一蹬地面，火弩箭载着两人稳稳升空，然后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过霍格沃茨城堡那些高耸的塔楼和尖顶，朝着最高的天文塔飞去。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天文塔上空无一人。 寒冷的夜风在这里变得更加凛冽，但保温咒很好地保护了他们。 站在这里，仿佛置身于星空与城堡之间，可以俯瞰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堡和远处黑湖的沉沉暗影，静谧而壮丽。 两人靠在冰凉的栏杆上，一开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里最近的趣事。 比如皮皮鬼如何在弗雷德和乔治的怂恿下，用冰球偷袭了费尔奇，或者海格又试图养了什么新的“可爱”生物。 他们都默契地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想在这难得的、属于彼此的静谧时刻里，多保留一份轻松。 聊着聊着，话题渐渐停了。 他们并肩站着，仰头望向浩瀚的星空。 今晚天气很好，没有云层遮挡，无数星辰如同钻石般镶嵌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 “看那里，”德拉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北方天空一个蜿蜒盘旋的星座，“那是天龙座。 你看它的形状，像一条巨龙盘踞在北天极周围，守护着那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和自豪，毕竟他的名字正来源于此。 “看到那颗橙黄色的、比较亮的星了吗那是天龙座γ星，也叫天棓四，算是那个星座里比较显眼的……” 他又移动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语气柔和了些：“还有那边，那颗非常明亮、闪烁着蓝白色光芒的，是大犬座的天狼星，夜空中最亮的恒星。也是某位……你教父名字的来源。” 哈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着那颗璀璨的星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思念。 就在德拉科沉浸在天文知识的分享中，侧脸在星光下显得无比专注和柔和时，哈利悄悄地将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一束早已准备好的花举到了两人之间。 那束花包装得十分精美，主要以浅金色和白色的花朵为主。 优雅的浅金色郁金香、纯洁的白玫瑰、还有几朵白色的小苍兰。 而在这些浅色调的花朵之间，巧妙地穿插了几支鲜艳的、丝绒质感的红玫瑰，如同跳动的火焰，为整束花注入了蓬勃的生机与热烈的爱意。 德拉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在星光下仿佛也在发光的美丽花束，然后目光缓缓上移，对上了哈利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充满了紧张和诚挚期待的绿眼睛。 “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哑，但他努力保持着平稳，“还记得二年级的时候，我问你，我能不能追求你吗”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哈利，轻轻点了点头，喉头有些发紧。 “现在，两年过去了。”哈利继续说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透过眼神传递过去，“我想问问你，我的追求……有让你感到哪怕一丝丝的满意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不是作为朋友，不是作为战友，而是作为彼此独一无二的恋人。” 德拉科彻底愣在了原地。他当然想过哈利会表白，在无数个并肩作战、互相扶持、眼神交汇的瞬间，他都感受得到那份呼之欲出的情感。 但在内心深处，他总被现实的阴霾所困扰。 伏地魔的阴影、家族的责任、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这一切都让他犹豫，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怕将哈利也拖入更深的漩涡。 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了德拉科眼中的震惊、喜悦，以及一闪而过的忧虑。 他立刻明白了爱人在想什么。 哈利的语气变得更加温柔，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他将自己放在了更低的位置，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予对方： “你可以现在回答我，也可以在你觉得合适、安心的任何时候回答我。我不逼你。” 他深深地看着德拉科，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一回头，你永远会看到我就在你的身后。 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不管前路有多么危险、多么黑暗，我都会和你一起前进，绝不后退。” 他举起花束，如同献上最珍贵的誓言： “我想成为你的矛，为你扫清障碍；想成为你的盾，护你周全无忧；我想成为你的软肋，让你知道这世间还有值得留恋的温柔；我更想成为你勇气的源泉，让你在孤独奋战时，也能感受到我的力量与你同在。” “德拉科马尔福，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以恋人的身份，继续爱你、守护你” 德拉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哈利的每一句话，都像最精准的魔法，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也是最坚固的防线。 那些关于危险、关于责任的顾虑，在如此真挚、如此卑微又如此坚定的爱意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知道前路艰难，他知道黑暗将至，但此刻，他更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份光明，无法拒绝这个愿意将一切选择权交给他的傻瓜。 千言万语在胸腔中翻涌，最终只汇聚成最简单、也是最郑重的一句话。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含着泪水，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他看着哈利，清晰地说道： “是的，哈利。我愿意。” 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在哈利脑海中炸开，他几乎是立刻伸出手，将德拉科连同那束花一起，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 德拉科也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那份终于确定的归属感。 两人在星空下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才微微松开一些，但仍然环抱着德拉科。 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一种无声的、甜蜜的暧昧在空气中弥漫。 哈利看着近在咫尺的、德拉科泛着红晕的精致脸庞，和他那双氤氲着水汽、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心跳快得无法控制。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带着无比的珍重和一丝迟疑，轻声问道： “我……可以吻你吗” 德拉科的脸瞬间红透了，比那束花中的红玫瑰还要娇艳动人。 他羞涩地垂下眼帘，长长的金色睫毛像蝶翼般颤抖。 但最终，他也只是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哈利的颈窝，用带着鼻音、闷闷的、却清晰传入哈利耳中的声音嗔怪道： “要亲就亲……哪有你这样……问了再亲的……不知道害臊的蠢狮子……”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胸腔震动，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的笑声带动着紧贴着他的德拉科，两人之间最后一丝距离也仿佛在这笑声中消弭。 哈利伸出手，双手温柔地捧起德拉科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他微湿的眼角。 他凝视着那双终于完全属于他的灰蓝色眼眸，如同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然后，他低下头，珍重地、小心翼翼地，在德拉科微凉的、柔软的唇上，落下了第一个轻柔如羽翼拂过的吻。 一触即分，带着无比的珍视和试探。 德拉科被他这过分绅士的举动弄得有些不满，他抿了抿自己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温度的唇，抬起眼，嗔怪地瞪了哈利一眼。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主动伸出手，捧住哈利的脸，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仰头，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青涩的探索、积攒已久的情意和彼此确认后的热烈。 星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天文塔顶，寒风依旧，却无法吹散这对刚刚在一起的恋人之间，那足以融化冰雪的炽热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