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警告女神：别吵到我老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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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白色大门无声滑开。 陆景辞抱着温柒柒走入清凉的客厅。 他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的瓷器，将她安放在柔软的米色沙发上。 他拉过一张薄薄的羊绒毯，盖在她身上，细心地掖好每一个被角。 少女在沉睡中蹙了蹙眉，似乎在梦中也残留着方才的惊惧。 陆景辞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眉心的褶皱。 那点不安，被他温柔地抹平。 她很快又舒展开来，呼吸重归平稳悠长。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门外，爱琴海的落日正将天空烧成一片瑰丽的熔金。 海风轻拂，带着风暴过后的微凉与咸腥。 沙滩上，那场被打断的烧烤宴席还维持着原样，在壮阔的晚霞下显得有些孤寂。 忽然，一片柔和的圣光在别墅前的半空中凝聚。 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温暖，像是夕阳最精华的部分被提炼出来，于空气中塑造成型。 光芒之中，一个身披古希腊式全身铠甲的女子虚影，踏光而立。 她手持一杆闪烁着寒芒的长矛，另一只手握着雕刻橄榄枝纹路的圆盾。 面容完美，却毫无媚态，唯有属于学者与将军的冷静威严。 虚影落在沙滩上，悄无声息。 她没有释放任何敌意，也未展现丝毫神明的压迫。 她的存在，竟与这片恢复了平静的天地异常和谐。 她先是审视着那片“静止之海”消散后留下的法则残痕。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宣告。 极端霸道，却又根植于守护。 这与她记忆中，那些古老神王狂暴、毁灭性的力量截然不同。 随后，她的目光投向别墅。 她看见了沙发上沉睡的温柒柒，那张纯净无瑕的睡颜让她神念微动。 那里是力量的漩涡中心，是风暴的源头。 可这个源头此刻却如此脆弱，如此安详。 最终，她的全部心神都锁定在门口那个男人身上。 陆景辞。 他只是平静地立于门廊的阴影中，没有释放任何气息，身形却仿佛一道世界的界碑。 在雅典娜的神性感知中，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脉，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他将那个女孩可能掀起的一切风暴，都隔绝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是堤坝。 是港湾。 是意志的主宰，是力量的缰绳。 雅典娜瞬间明白了波塞冬的愚蠢。 她那位冲动的兄弟，只看到了女孩身上泄露出的恐怖力量，却完全没有理解，守护在这力量之前的，是何等坚不可摧的意志。 他试图攻击的，不是一个沉睡的古神。 而是古神的守护者。 雅典娜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古老的希腊礼节。 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而是以精神力直接在陆景辞的脑海中响起，用的不是任何人类语言，而是一种源于法则共鸣的古老音节。 “陌生的强者，我乃帕拉斯雅典娜。” “我为和平而来。” 陆景辞没有回应她的礼节，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景辞。” “说出你的来意。” 简洁，冷漠，不容置疑。 雅典娜。 智慧与战争的女神。 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 这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号，如今一个个地重新浮现。 这个世界，苏醒得比他想象中更快。 雅典娜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强者的世界，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我的兄弟，海神波塞冬，他的神念残魂在不久前彻底消散了。” “在他消散前，我感知到了一股至高的法则力量。” “那股力量，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 她坦诚地说明了自己出现的缘由。 “我与波塞冬不同。” “他代表海洋的狂暴与贪婪，而我，追求智慧与秩序。” “我能分辨善意与恶意。” “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位存在，你们身上没有毁灭世界的气息。” 陆景辞的表情依旧冰封。 “说完了” 雅典娜的神念顿了顿。 她继续解释。 “我来此，是想提出一个忠告，或者说，一个请求。” “诸神的黄昏之后，奥林匹斯的神只大多陷入沉睡，或只余残魂苟延。” “但这个时代正在变化，灵气复苏，许多古老的存在都将从历史的尘埃中归来。” “并非所有归来者，都像我一样能够保持理智。” “波塞冬的消散，会成为一个引子。” “它会惊动更多沉睡的意志。” “他们会恐惧，会愤怒，会不计后果地前来探查这股让他们战栗的力量源头。” “这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给这个脆弱的世界带来灾难。” 陆景辞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直接打断了女神的神谕。 “你的请求是什么。” 他不想听过程，他只要结果。 雅典娜感受到了那份不耐，立刻切入正题。 “我希望，你们能尽量收敛自己的力量。” “我会尝试安抚奥林匹斯山苏醒的同胞，告知他们，这里没有威胁。” “我以智慧女神的名义起誓，会尽力维护和平，阻止不必要的冲突。” “作为交换，我只请求你们，不要再让刚才那样的法则波动，肆无忌惮地展现在世界面前。” 这确实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提议。 她将自己放在了调停者的位置，而非对立面。 陆景辞沉默了片刻。 他确实不想让柒柒的悠闲生活，被这些所谓的古神打扰。 如果有一个神能主动去处理这些麻烦，他乐见其成。 “你的忠告，我收到了。” “你可以走了。” 他的回答，等同于一种默许。 他没有承诺，但雅典娜明白，只要没人来主动招惹，这个男人就不会让那女孩的力量失控。 这就够了。 “感谢你的仁慈，陌生的强者。”雅典娜再次微微欠身。 “我并非仁慈。” 陆景辞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那股寒意甚至让周围的圣光都为之黯淡。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睡觉。” 雅典娜的虚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她再次审视着眼前的男人，终于在他那万古冰封的漠然中，捕捉到了一丝她从未在任何神只或英雄身上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将某个个体看得比整个世界都重的偏执。 为了让她安睡，可以无视诸神的苏醒。 为了让她安睡，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 这不是守护。 这是信仰。 雅典娜忽然觉得，波塞冬的消散，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用自己的彻底湮灭，为整个奥林匹斯山换来了一个无比清晰、不容错判的警告。 “我明白了。” 雅典娜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无人会再来打扰这位……女士的安眠。” 说完，她的虚影化作万千光点，没有惊起一丝波澜，悄然散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景辞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 他确认周围再没有任何窥探的意志，才转身走回屋内，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开了几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柔和。 温柒柒还在沙发上睡着，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沉。 陆景辞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刚才与雅典娜的对话，他全程心如止水。 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诸神归来。 世界将变。 曾经，这些事情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万古岁月，他见过的神朝起落、文明兴衰，比天上的繁星还多。 可现在，他有了软肋。 他有了一个需要他去守护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小。 小到只有一个沙发那么大。 小到只容得下他和她。 他伸出手，轻轻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 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 睡梦中的温柒柒似乎有所感觉，小嘴微张，含糊地呢喃了一句。 “老公……” “……饿。” 陆景辞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什么诸神，什么世界。 都没有他的柒柒肚子饿了重要。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 是时候，去热一热那些已经凉掉的烤串了。